宋钟青闭着眼睛也知道周围人现在反应,很没脸皮地还想说得更离谱些,突然眼前一暗,腰上无端端地多了只手,她下意识地朝那一拍,却不见其动弹,反而力道越来越大。
只听耳边传来柳风柔柔细语:“丫头,别说话。”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宋钟青的脸上挂上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欣慰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青儿葬身的!”
殿上突然一片混乱,酒杯翻倒的,桌登翻倒,还有人的叫痛声。
倒是不是自己看不见,原来全都看不见。
“柳哥哥,你干了什么好事?”宋钟青非常舒服地枕在后面软软的人造靠垫,全然不管周围闹得如何。
“你还说我,你看你摆的烂摊子,什么不是女儿身,没有我,谁来给你结尾啊?”柳风宠溺地捏了捏宋钟青的鼻子,挑眉说道。
“切!”宋钟青撅起小嘴,“没有你我还不行了,你这次把他们折腾死了啊!”她看着周围撞的撞,倒的倒,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你现在还知道担心啊!快点趁乱走吧,这里交给我了。”他又说道:“记住,出去后找个地方马上把你这身衣服换掉。”
“没有你不行啊……”宋钟青撇了撇嘴,十分不屑,但还是很识时务的走了,不忘贼头贼脑左右察看。
“小丫头……”星眸流转,柳风看着蹑手蹑脚离去的小身影,嘴上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修手一翻,衣袖一摆,雪白的衣摆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整个大殿又恢复了明亮。
每个大臣仿佛都经历了万般沧桑似的呆滞地杵在原地,更有不甚者竟惨坐在地上。唯有南郡王,使臣,皇帝三个像雕塑一样闻风不动,其实也是有动的,也就眨眨眼睛,喝喝酒水,或者打个哈欠。
殿正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首先被那三个人注意到,然后几乎所有人都瞧出了什么不对劲。
“这么说,你是……”皇帝不愧是老大,率先悠悠地发问。
男子闭着双眼,嘴角一弯,“正是。”
皇帝首先愣了一下,突然绽放了个好大的笑容:“妙,妙啊!”他拍着双手,起身快步走到柳风跟前,“你是怎么做到的,把这女子拌得逼真,竟连我那风流弟弟也被你忽悠过去了,哈哈!”说着还不忘转头瞥了眼夏静宸,此刻的他目光有些呆滞,听到哥哥调侃他,忙尴尬地笑笑。
“让皇帝见笑了,雕虫小技尔尔,不足挂齿。”柳风礼貌地叩首,谦卑地微笑。
“为何公子闭着双眼,不让众人看看你的风采?”皇帝盯着柳风低垂的眼,疑惑道。
柳风的笑容微微一顿,有些迟疑地开口:“柳某的眼睛不好看,睁开眼会吓着人的。”
“哦?”这样子说明显是在挑皇帝的胃口嘛,“我倒要看看,是如何的吓人。”
柳风不说话了好一会儿,几乎四年了,他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
丫头,这次救你付出的代价大了。
他无奈一笑,知道天家在即,没有容得他柳风说话的分,他的傲气,对于至高无上的天家来说,纯粹是种可笑的反抗。
静立片刻,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这是……”皇帝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四周的人也忍不住地都伸长了脖子。
“紫瞳?”金瑾夜淡淡地开口,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剑眉微皱。
“使臣大人说得极是,柳眸天生获得一对紫瞳。”他对光线有些不适应,眼睛一眯,然而夹存在缝隙中的紫色瞳孔更加地魅惑慑人,在金光的笼罩下,泛着一层淡紫色的光晕。
殿中一片哗然,群臣皆埋头私语,嚼着耳根。
柳风忽略了他人的目光,谦卑地低头说道:“紫瞳并不吉祥,所以柳某便就此闭了双眼。”他又一笑,“皇上不必惊恐,柳某自知不详,也不便在此作多停留,就此别过了。”说完,径直走出大殿。
皇帝怔在原地尚久,直到身边的公公唤他,这才回过神来。
“紫瞳么?”他闭眼一笑,“有趣。”
金瑾夜端坐在位置上,平静地喝着酒,此刻却也挂上了玩味的笑容,“女子能在瞬间变成紫瞳妖孽吗?”
夏静宸则是在一旁垂头不语,没了往日的慵懒妩媚,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嘴里喃喃道:“不是你吗?”
宋钟青一个人贼头贼脑地在皇宫大院穿梭中,偶尔有个小太监小宫女的路过都可以把她吓个半死。
一个黑影突然挡在自己前面,她吓得哇的一声叫出来,“鬼啊!”立马又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捂住了嘴巴,“别害怕,我是柳风。”
她一把扯下他的手,怒声嗔道:“作死啊!你吓死我了!”
黑影向她逼近,一露俊脸,“小声点,丫头!”
宋钟青定眼一看,舒了口气,“咳,柳哥哥你吓死我了!”她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小心肝,“皇上那里怎么样?”
柳风闭着双眼,莞尔一笑,“你哥哥我出马,自是没事。”
“是吗?”她怀疑地一问。
“嗯。”柳风故意语气异常的认真,来获得宋钟青的信任,他不想让她知道关于他的眼睛的那些事。
“哎,早知道我再玩玩那帮人就好啦!这么快就被你收拾,真没意思!”她撇撇嘴,舒服地枕在柳风的胸膛上,柳风闻言当即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柳风一脸委屈,“姑奶奶,我苦心帮你善后,没有劳碌费不说,连句好听的都没有,还要再玩!下次不帮你了!”说完,佯装生气了一甩袖子转过身去。
“哎呀!”宋钟青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呈讨好状环住了柳风的腰,撒娇道:“好嘛!我错了。”
可以感到,怀抱中的身子明显一僵,他伸手想挣脱宋钟青的怀抱,“胡闹了,青儿。”
她却死活不放,娇声嚷道:“柳风!”
柳风闻言一顿,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些年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心中升起一波涟漪,有些欣喜,他抿紧了嘴唇猛地一转身,前倾着身子在宋钟青耳边语道:“不许胡闹。”说完一个旋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宋钟青的怀抱。
“柳风。”她轻轻唤道,不似平时的玩闹,让不远处的男子再次怔住。
“柳风,带我走。”
轻飘飘的话语,却像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柳风闭著眼睛,静静地在原地站着,嗓音有些颤抖:“别说浑话,我带你回去吧。”
“不!”宋钟青大声呼道:“我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