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镇
时光逝,岁荏苒。一切的一切,止化作烟云过眼为浪所浸湿,火所侵燃。
苍岚山下,小小山城,杨山镇。
距离当年那场断山之战,十三年之久了,山下也渐渐冲刷掉了当年的不安,一切又是回归陈规旧矩。而当年那战引来的众众强者,也在不久后渐渐离开归去,躁动与议论也在对强者的崇敬中慢慢龟息。。。。。。
浮云翩翩,流向远山,青鸟斜飞,勾勒出淡淡清雅。云层那边,一道苍鸣由远及近传来,云霭威震,穿过云端,苍鹰从远方划来,轮廓虬然,苍鸣声中,巨翅萧然掠过,视角随翅端渐渐斜出天空,一片绿色茵地缓缓浮现,翠绿的小丘上,一颗数丈高的巨大杨树则显得分外特别,而山下小镇,便得名于此。
视角再随苍苍巨树向下,在那树底,呈现出的是一道背靠大树的懒散身影,悠然的嚼着嘴中微微苦涩的草茎。身影十三四岁左右,稚嫩的脸庞略显俊俏,却内敛着细微的成熟感。青麻衣,黑布裙裤,一头不长的长发在压在身下,露出的发端随风摇曳。随意的装束,随意的人。
“爷爷,就是去年的今天呢,您走了一年了啊。”平静的声音从少年口中飘出,却隐者淡淡怅然与苦愁。
“呵呵。。。。。。您说过,我不是您的亲孙子,可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的亲爷爷呢。您也是这么想的吧。不过说起来,我那所谓的亲生父母还真不负责任呢。”望了望远处的矮冢,少年稚嫩面庞,却从悠然,几经变换,自嘲,伤感,幸福,抽噎,最终竟化作泪如雨下。
“呵,怎么哭了,爷爷也是不希望我哭的啊。哎,真是的。”袖子使劲抹了抹眼睛,少年又逞强般,笑了笑,勉强站起身子,缓缓向前步出跚步,顿了顿,突然张开双臂,面容浮现疯狂之色:
“啊!!!!!!!!!!!”
吼声响彻,在山间回荡,給人一种空洞感与无助。
“哈哈哈哈哈!!。。。。。。”
双手向后撑地,少年又是无力的垮了下来,坐在草地上,只是不住的大笑,疯狂地大笑。
半个时辰后,少年再次缓缓站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能修炼武元又怎么样?我姜炎离了修炼又不是活不了。呵呵,让修炼去死吧。”夕阳下,少年离去的背影不断拉长,却不断远去,最终,消失在了金色草地上。
姜炎,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名字。
回到杨山镇,已经是星悬北斗。但镇子依然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篝火旁,围着不少人,此时,姜炎才是想起,今日是小镇一月一度的月辰祭。
其实,杨山镇并不大,甚至因为是山镇,面积才与一个小村子般大。而月辰祭,则是小镇百年来的的传统,即为每个月朔日,全镇人聚在一起,举行祭拜星月的仪式。而经百年演替,这种仪式却更趋向于是镇中居民一月一度的小聚会。
“哎?姜炎哥回来啦!”突然间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人群中,挤出了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迈着小脚欣喜地跑向姜炎。
“姜炎哥姜炎哥,你答应我的小山雀呢?”望着姜炎空空的双手,小女孩顿时撅起了小嘴,扯着姜炎袖子小声嘟囔道。
“呃。。。。。。今天。。。。。。今天没见到小山雀,呵呵,姗姗乖,嗯。。。。。。明天吧,明天早上哥哥一定带你去捉好吧?”姜炎也是突然想起,自己为去山上祭拜爷爷,倒是忘了这茬。随即只好讪笑道。
“唔。。。。。。那好吧,不过明天的话,要两只哦!哼,谁让你忘了来着。”
“好啊!哈哈”
望着那挥舞着小拳头憋着小嘴一副咬人姿态离开的可爱女孩,姜炎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炎哥,又在逗小珊珊啊。”正当姜炎大笑时,一位十三岁左右的男孩走了过来,“去祭拜徐爷爷了啊?算算今天也正好他老人家去世一年了啊,真快。”男孩同样略显稚嫩,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
“呵呵,是徐渊啊,嗯,刚从山上回来,呃,对了,今天是不是又要那什么武元切磋啊。”姜炎笑道,随即脸色逐渐有些无奈。
“还是这幅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个月的今天比武都是必须的助兴节目啊。不过放心,老规矩!呵呵,那个我可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啊!”徐渊道。
“知道。”无奈地撇了撇嘴,姜炎沉默片刻,手臂在徐渊背上拍了拍道:“这几年,可苦了你了,每次都故意输给我,虽然我不能修炼镇子里人都知道,但为了不让我难过,每个月都安排上这一出,我也是有些无奈呢。”姜炎苦笑
“说这干嘛,咱们可是光屁股玩到大的啊,虽然你的身世我不清楚,而且你不能修炼,但我可一直把你当哥看啊。客气什么。”徐渊倒是急了。
“罢了,走吧,去看看。”
“姜炎?来来来,坐叔这!”正当姜炎和徐渊上前到篝火旁时,人群中一个大汉笑道,此人名为徐天,正是那徐渊的父亲,而细看便会发现,此人竟正是当年大战时的见证者之一!
小镇虽说是镇,也就百来号人口,而且大部分姓徐。
“哎,来了,呵呵。”姜炎笑道,旋即走向大汉,坐了下来。
·······
一连串繁琐的仪式过后,在人们交谈的嘈杂声中,人群中,则是走出了一位瘦弱老者。
“咳咳咳。。。。。。现在安静。”老者开口道,慈祥的目光顿时看向那些年轻人。“我以长老之名义宣布,杨山镇年轻一辈比武,现在开始!”
伴随欢呼声,人群退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数丈方圆的圆形擂台。
“下面,第一场,张林,徐云!”
而后,两道十六七岁身影便是从台下跃上台,带起淡淡破风声。可以看出,两人身手皆是不弱。
“呵呵,徐云哥可要承让啊,小弟可不经打。”面对张林的调侃,徐云则闭目养神,视若未闻。旋即淡淡地道:“长老,可以开始了么?”
“呵呵,徐笑啊,你们家云儿还是这么性急啊”老者目光转向身旁一位挺拔男子笑道。“开始吧!”
老者话音未落,周遭便响起淡淡风吟,随即尘土突然扬起,朦胧间,一道青光闪过,而实力强些的人便是可看出,那徐云的身影在尘埃中突然暴掠向张林,而后一道沉闷的冷哼声便回响在四周,尘土落地,张林竟被击退了近丈,其脸色,也顿时不太好看了起来,而在张林看到一丈外徐云手中的青光时,脸色顿时大变,眼中写满了惊骇!
“唔。。。。。。竟然已经能勉强凝聚武元了?不愧是年轻一代的最强者之一啊。能以锻骨三层的实力凝聚出少量武元,不错,不错。”老者笑道。而听到老者连出两个不错,先前那位挺拔男子冷毅的面庞也缓缓拉出一个骄傲的笑容。这足以让他为自己儿子骄傲,要知道,始武境前,分为淬筋、锻骨、凝元三阶各三层,而凝结武元,至少也是要到凝元境,然而徐云,却以锻骨三层的实力做到了!
台上,张林的脸色也是缓缓恢复,望着那一开始便是展现出自己真正实力的徐云,张林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藏了。旋即张林突然闭目,而手中却缓缓凝聚成一道漩涡,而后,漩涡突然停止转动,而是膨胀开来,化作半透明的气态物,漂浮在手中,而看其形色,活似被稀释过的那道青色武元。
“虽然还是初步凝成,但也是不错了。”老者双眼微眯道。
而就在手中武元成型的那一刻,张林的身影顿时模糊,定睛看,竟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徐云掠去,而闭目的徐云此时也是瞬间怒睁双眼,也是迅速掠向张林,其速度,竟不弱于张林!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两道身影瞬间碰撞在了一起,拳脚相接间,爆发出一道道沉闷的声波,青光与淡白色光乱舞,空气则是被震出了涟漪,几秒后,两道身影又是刹那间分开,向两边暴掠,传来淡淡的音爆声。而后两人又再度碰撞在一起。
电光石火间,两人竟是交手数次。再度分开,两人皆是喘着,而衣衫也是有些破烂,但明显徐云的状态要好些,而张林的身上,竟是可以看出几道明显的擦伤。
喘息间,两人皆是有些疲惫,然而就在这时,徐云的脸色却是突然涌现出一丝冷笑,而后冷言道:“张林,你确实很强,不过你也知道,与我交手,败退只是时间问题不是么?这样的话,我会让这时间,缩到最短!”或许别人听到这,不会怎么害怕,但张林在听到这话的瞬间,脸色却突然惨白,背后突然传来的煞寒让张林瞳孔瞬间缩至针眼大小!
徐云面色突然冰寒,身体瞬间掠向空中,冷声道:“张林,我说过了,我会的,相信我!”旋即徐云伸出右手,对准张林,结成掌状,大喝:“碎风掌!”
“竟然是始武境武技碎风掌,以锻骨三层的实力领悟始武境武技,此子可矣。”老者笑着抚须道。
而张林也是知道这碎风掌的名头,顿时脸色煞白,但张林也不是那种慌张之人,定神后,也是大喝:“定元崩!”
两种武技交汇,一股劲风便是瞬间扩散出淡淡涟漪,然而这定元崩虽说亦是不弱,却也难以跨阶,故而,短短数十秒后,张林便是败下阵来,徐云右手不出意外的拍在了张林身上,而张林瞬间便是断线般在空中勾出一道血痕,飞出了擂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下一场·········”
·······
“下一场,徐渊,姜云。”而在数场后,终于到了姜炎。
姜炎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