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又回到了她以前居住的房殿,里面一应物品都未曾改变,她心中大是感慨。
龙王开金口,把随风认为东海三太子,他们失去了敖清,随风是他龙麟所化,身上还有他部分的力量和神韵,三太子失而复得,他们自是无比高兴,如今大开宴席,四海龙族均来道贺。
静月被灌了几瓶酒,在随风的解围下,逃离躲避开送回房休息,酒劲上来,看着熟悉的房间,思念也想开了,敖清!曾经她最恨最恼也最思念他,如今他早已经归西了,是成佛还是转世轮回她不知,但愿他能一路走好!
陈航!现在在干什么?是在想念她还是在蓝湖泊殿上忙碌着,他可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她不在他身边,只怕他又不懂好好照顾珍惜身体。心里一阵酸痛,眼泪忍不住滚下来,趴在床上闷哭着,她好想他,想念他身上清冷的气息,想念他温暖火热的怀抱臂弯。
殿外一声响,她急忙擦干眼泪,整容而起,却见两个侍女搀扶着醉意薰薰,有些昏睡的随风进来。
静月大是惊讶,急忙迎上去扶住他问道:“怎么喝得如此醉?”
侍女讪笑道:“各位龙王和太子王子们都要给三太子敬酒,三太子便是酒量再好也禁不住啊。”
扶他躺在床上,静月皱了皱眉,吩咐她们打些热水来便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用热水擦洗了着他身上脸上的酒气,静月轻叹一声,凝视着他熟悉的天人容颜,没有蜀山的沉稳仙风道气,他现在是尊贵耀眼的东海三太子,随风他在不同的地方扮演着不同的角色,那么哪个才是真正他?没有伪装,没有苦涩,随风哥哥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心!
手一紧,随风握住了她的手,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温柔的望着她,仿佛能把她融化在里面。
静月笑道:“原来你是装醉呀!”
随风微笑道:“四海有多少太子王子,跟他们每人喝上一杯下来就真的醉了。”
想想今天满殿的龙子龙孙,静月“噗哧”一笑,他说的倒是实话,睨了他一眼,笑道:“你既然要做这个三太子,自是得面对这些繁杂的礼仪应酬。”
随风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她:“小月,你认为我会贪图这个称号地位吗?”
静月一怔,随风有些悲哀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虽不是我想乐意去做,但我无可奈何的要做,譬如蜀山掌门,东海三太子,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却不得不做,因为那是我的责任,我逃避推卸不了的责任,我连道声不字的机会都没有。”
静月心疼的握紧他的手,望着他悲愤的眼眸,点头道:“我知道,我也明白你的痛苦,可是我们不就是苦苦的在红尘中挣扎的俗人而已吗!”
随风伸手抚摸上她的脸,柔声道:“小月,红尘挣扎很苦,但我却不想舍弃七情六欲,因为我不想就这样忘记你,你知道吗,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娶你当我的新娘!”
静月全身一震,心里抽痛着,忍不住伏在他的胸口上,轻泣道:“随风哥哥!随风哥哥!为什么?为什么?”
随风心痛如刀割,为什么?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注定,让他遇见她,让他们真心相爱却不能相守,藕断丝连,如今他再握住她的手,不愿再放开了。
身子一动,将她压在床上,随风眼眸是渴望的,每天她近在眼前,却不能拥抱,每晚只能孤孤单单的想念思恋着她,想到他心痛,如刀绞的疼痛。吻上她的唇,她的脸,她的脖子耳垂,轻轻的欲褪去她的衣裳。
她呻吟一声,环上他的脖子,随风身形一顿,蓦的挣开她的手,起身歉然道:“对不起,小月,我喝多了,不该……”
静月悲凄交加,看着他无奈凄苦歉然的眼神,心里又酸又涩,幽怨的苦笑一声,被子一拉盖住了头脑。
随风悲哀痛苦的看着她卷曲的身子,心一软,俯身隔着被子抱着她,轻轻道:“小月,我会尽快找机会拜辞父王,离开这里回蜀山。”
仿佛又回答了以往整天无所事事的龙宫日子,随风被龙王带去经常伴在身边学习龙宫事务,想来有意栽培他,随风虽不感兴趣,却也不便拂他意。而她也还是整天无所事事,没有了常羽飞,她待在龙宫更无聊了,本来说好只呆两天的,可是这都过了半月了,他们还没有要放他们离开的意思,她无聊倒无所谓,可是陈航怎么样?他一定会担心她的。
有些心急如焚,殿前转出一个华服男子,长得倒也英俊潇洒,看到静月无聊的坐着看海面,怔了下上前施礼道:“姑娘想上海面游玩?”
静月一愣,姑娘?他不认得她?可她却知道他,还礼道:“见过驸马。”他是敖馨的夫君,礼江海驸马。
礼江海一笑,挑眉道:“你认得我?”“呵呵,只是远远见过驸马一面。”
礼江海有些洋洋得意,道:“你叫什么名字?想到海面上玩玩?不如让本驸马带你上去玩耍一下,保证你开心得乐不思蜀。”
静月微微皱眉,瞄了他一眼,那双桃花眼里满是向她放电,大是猥亵的光芒。
“三弟妹若要上海面游玩,那也是由三弟带去,不用劳烦你了。”敖馨缓步行来,目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礼江海大吃一惊,惊讶的看着她道:“你……你是三太子妃?怎么一点也不像传闻?”
敖馨冷冷道:“三弟夫妻恩爱,伉俪情深,怎么和传闻不一样了。”“他们恩爱又与我何干,你自命清高看不起我又怎样,三太子妃娇俏灵秀,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怎样?”他恼怒的拂袖而去。
敖馨凄苦一笑,看着静月道:“让弟妹笑话了。”
静月默然,难怪当年敖清对这门婚事大是反对,这驸马的人品的确太差劲,太无能,太好色,真是委屈了她这样端庄高贵的公主,同时也大是同情她,她有最尊贵的身份,但她自己的婚姻却不能自己作主。
“他……可还好?”半响,敖馨突的问道,精美的脸上带上丝红晕,唇角俱是苦笑。
静月怔了一下,突的明白她问的是常羽飞:“应该还好吧,流云神君神位高级,无拘无束,自是比我们逍遥自在得多。”转眼看见她一脸惊讶,是了她并不知常羽飞就是流云神君:“常将军就是流云神君,他下凡历劫,知道白龙战将欲复活,便假名镇殿将军,想与他一较功力。”
敖馨垂下头,很是失落:“是吗,难怪他不似其他龙族,他……果然不是凡人,他清雅高洁,不染尘埃,可是他……喜欢你对不对?”
静月一愕,大是尴尬。
敖馨凄然一笑道:“你不用否认,我看得出来,我默默的注意了他许久,他什么事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唯独是你,他看着你的眼神,是明亮的,是愉快的,是发自内心的感情,可是他是神,爱上的又是你,他的感情注定是个悲剧,就像我,我的婚姻也是一个悲剧。”
静月的心也在丝丝抽痛,为她,也为高高在上的流云神君。
敖馨一笑,握住她的手道:“我们注定是悲哀的婚约,可是你们不同,弟妹,好好跟三弟过下去,三弟是个好男子,他不会辜负你,也不会伤害你的。”
静月一阵苦笑,她怎么会明白他们间的痛苦,半响道:“馨姐可能帮我个忙?”
拿出笔墨,心里纵有千言万语,纵是万分想念相思,却不知如何下笔,思索良久只能提笔写道:“事情突发,缠综复杂,尽快处理归还,与君相聚,勿念!”短短几字却已经包含了她所有的思念。
将书信交给敖馨,让她着人将信送上蜀山寄给陈航,心中的挂念才稍稍放松下来,告别了她返回殿堂。
心情愉悦的转过珊瑚礁,随风熟悉的身影现入眼帘,他前面还有一个人,仔细一看,却是那个眉眼与她相似的春英,愣了下,他们在干什么?
眼见春英面红耳赤,手里揣着个托盘,里面是一些衣物,随风点点头迈开步子向不远处海底温泉浴池走去,春英紧随其后也进了浴池。
静月心中火起,便欲奔上前,心思转动,又停下脚步,心里又酸又苦又涩,随风哥哥是正常的男人,即使他是修行之人,可每晚两人同床共寝,他身体的变化他的渴望她都知道,可是他从不碰她,即使每晚他总会躺在她身边,搂着她入眠,但他还是不会碰她。
陈航的妻子!这个称号像个隔离罩,完完全全的将他们分隔开了。
如今他忍不住了自然是要发泄的,她怎么阻止他?她凭什么阻止他?
即使回到房里,她仍然是坐立不安,寝食俱废,满脑子是随风和春英的激艳场面,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心胸堵闷得慌,却又无处可发,随手拿起什么东西都想砸碎,侍女们看着她这样子更是不敢出声惹怒她,全都退下了,诺大的殿堂静悄悄只有她一个心胸气闷,只能趴在床上欲哭无泪,拉过被子盖着头脑,什么都不愿想。
随风走进来,坐在床边,伸手拉下被子,拉不动,柔声道:“小月。”
被子里的人没动,他又轻轻道:“听侍女们说你晚餐也不用,一直躺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被子里的人还是没动,随风隔着被子抱着她柔声道:“小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我……”“你不要碰我!”静月突的掀开被子避开他的怀抱,目光悲凄又恨绝的瞪着他,他宁愿找侍女发泄也不愿碰她。
她只是别人的妻子而已,她有什么资格还能要求他为她守贞,自嘲的苦笑,心里又酸又涩,凄然道:“你……给我留点自尊吧,我明天便辞别龙王龙妃回蜀山。”
随风一怔,脸色微变,不解的看着她悲愤的脸色。
止不住眼泪的滚落,她拼命的擦拭,却还是往下掉。随风心疼的欲伸手替她擦拭,她却将他的手打开怒道:“不要碰我,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看着她突的激动愤怒如同发疯的神色,随风轻叹一声道:“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拿自己身体堵气,再生气也要注意身体啊。”
静月瞥开脸不理他,随风无奈道:“你先冷静冷静,我明天再来看你。”起身欲离开。
静月心一顿,身不由己的跳下来,抱住他悲声道:“不要走,随风哥哥,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不要……”
“小月,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随风皱眉看着她受怕的眼睛,大是心痛,却又不知她究竟碰到什么刺激,情绪这般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