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蛊族既然出面拦截消灭蛮矮人,也为随风他们消去一大后患,现在他们面对的是神农山。
一行人御剑离开山神庙,往神农山前进,进入神农山范围,一股股迷漫的云雾烟尘很快便阻拦住他们的去路。
按剑落下,山林里寂静迷离,虫鸣鸟叫也无,四下全是缥缈迷蒙的云雾,看不清前面的道路。
随风道:“常师弟,辨认方向是你的长处,看你的了。”
“是,大师兄。”常问天从乾坤袋里掏出个罗盘方向表,脚踏八卦,捻指计算,一会指着四个方向辨认出了四方,众人急忙往东行去。
弃掉御剑行驶,越往里走,云雾越是浓烈迷离,众人是紧靠着往前走,才不至于冲散迷路,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只是跟随着常问天手里的罗盘前行。
没有风,空气却是寒冷的,缥缈的云雾围绕有些丝丝冷意袭体。
常问天突的停下脚步,脚踏八卦再次计算着,弄清方向再次前进。
随风目光谨慎的巡视众人道:“大家紧跟上来,千万不要走散迷失方向,现在是清晨,云雾很重很容易迷路。”手下紧紧的拉住了静月。
“是,大师兄。”
常问天聚精会神的拿着罗盘,仔细观察着道路方向,如今大家所有的路全靠他一人带领,在蜀山修行有许多种,内修外门,各有所异,便是如随风陈航之流,学的都只是内修为主,外门为辅,只有这个常问天是内外兼修,在蜀山也是一流弟子,名声大震,只是上届较剑,早早劲遇陈航才落败没有进入前五名。
静月大是佩服他,竟能在这云雾滚滚的森山,准确的辨认方向,换过她只怕早就迷路乱转了。
阿诗弥也满脸的敬佩,辨认方向这种本事她南蛊族虽然也有方向蛊,但在这种迷雾的地方,蛊虫是万万不敢出现,更别说能在这么短时间,如他这般辨认方向。蜀山真不愧是昆仑修真之首。莫说随风,单单这里的几位弟子修行都不是一般的低。
静月蓦的停下脚步,皱眉四下张望。
“怎么了?小月?”
“有人,我感觉到有人在我们周围紧紧的跟着我们。”
随风握紧她的手道:“不要担心,四下云雾烟尘滚滚,不管是谁都要小心谨慎,我们且赶我们的路。”
静月想想也是,笑道:“好吧,我们且赶路,他们若跟丢了也不值得我们动手了。”突的笑嘻嘻向常问天道:“常师兄,你能不能把这辨认方向的本事教我,若我不小心迷路了还可……”
“小月,不要乱说。”陈航突的载住她,声音有些严厉:“你现在必须跟紧大家,少说话。”
静月一怔,撇了撇嘴,有些委屈,还没见过陈师兄对她如此严厉说话,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喝斥她,顿时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常问天一笑道:“叶师妹,这个可不好学,我教你无所谓,但你可得先舍弃一样东西。”“要舍弃什么东西?”静月马上抛开郁闷感兴趣的问道。
“头发!”
“头发?”静月愕然问道。
常问天道:“对,把头发剃度盘起,是为出家,叶师妹可愿意出家?”
静月急忙摇头加摆手道:“不,不,我才不出家呢,我不出家不学了。”“呵呵,为什么不愿出家?是要到城里开酒楼吗?”
静月又一愕,猛的想起她初上蜀山时,曾跪在朝阳殿上跟白戬真人说过这话,那时还引得满殿大笑,现在想想,自己也不觉发笑,当初小小的宏愿在现在看来也的确只是个笑话,可是回头再看,如果不是因为紫舍利,她现在应该已经开了酒楼,或者也已经嫁为人妇,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着平凡的生活,岂有今日在这云雾森森的树林里冒险。
“没想到师兄还记得我这个笑话呀,呵呵,真是丢人现眼了。”
常问天道:“我不觉得丢人,倒觉得师妹初上蜀山是那么的单纯直白,与后来的拼命小师妹倒也相应得。”他的语气有点感叹,似乎在她身上回忆着什么。
静月突的醒悟:“常……常师兄已经出家了!”常问天没有再说话,随风随即微笑道:“常师弟初上蜀山便自愿出家了。”
静月有些感慨,便不再言语,心里却不由的在想他在没上蜀山时必定是经历过不为人知的悲痛经历,才看破红尘出家。蓦的惊觉,上蜀山修行的弟子,每个人都一定有他自己的故事,包括随风,陈航等人,陈航如此痛恨排斥魔界,他背后一定也经历过悲痛,和魔界一定有关联。
情不自禁回头瞥了他一眼,陈航正目光轻柔的望着她,满是宠溺的神色,仿佛刚刚喝斥她的并不是他,此时他的眼睛温暖得能将她融化在里面。
云雾迷离,烟尘滚滚,太阳虽然升起了,但云雾却没有要消散的意思,一路行在这潮湿淋漓的森林里,饶众人都是修真之体,也抵抗不了寒气湿润的入体,都不由自主的发冷战。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没有阳光的照射,他们行路更艰难,空气温度也骤然下降许多,云雾寒气更甚,众人不得不坐下运玄功驱寒,暂时的休息待天亮再赶路。
燃起一堆火堆,静月和阿诗弥路挥等人围着取暖,随风和灵盈四下查看路线,常问天带了一天的路,此时也正盘膝休息,闭目养神。陈航也坐在树下闭目。
拨弄了下火堆,看着阿诗弥失神的脸色,静月忍不住道:“你不要担心,李师兄不会有事的,他福大命大,很快便会赶上的。”
阿诗弥瞟了她一眼道:“即使赶来了,这云路他可过得了?”
静月怔了下:“没关系的吧,小白也在他身边呢……”显然她的语气也不是很确定,阿诗弥再次陷入自己的沉思,随风和灵盈还未回来,杨辉和路挥也闭目入眠。静月微叹了口气,也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或许睡着了想的事情才不会多,也就不用烦恼了,从灵盈的关怀的目光,她一定还没放下的。
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又岂是那么容易放下,但她相信灵盈即使爱之入骨,她还是会保持她的冷静清傲。她更相信随风的执著和专一,虽然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感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抬头对入一双清冷的眼眸,平静无波。
陈航蹲下来,轻轻的拥她入怀:“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如今只有紧紧的跟随着大家,一旦与我们分散了,你就会落入虎口,这是我最不愿发生的,也绝不让它发生。”
静月心里一阵感动,原来他今天如此喝斥自己是因为她的一句玩笑,击中他的担忧,伸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道:“对不起,我再不会说这种话了。”
陈航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道:“我会尽我所有保护你。”静月埋在他怀里,不停的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她怎么忍心拒绝他。
半响,静月忍不住道:“我……我想去看看,我担心……”“好,一起去看看,四周都是潜伏的危机,敌在暗,我在明,只怕大师兄他们遭暗算。”
陈航依旧清冷的目光,有些凌厉,拉着她站起来,转入了云雾迷离的树林。静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已经不知该说什么,陈航他在用他的方式爱她,让她开心愉快!不希望看到她有些许的担忧烦恼。
云雾不散,四下黑暗,看不清路,两人拉紧了手前进,树林这么大,随风又身在何处?
陈航尽力的感应着随风和灵盈的道法所在,一缕烟云浮动,不远处一对风姿卓越的璧人相对而立,衣抉飘然,一白一青,那么的显眼,男的如天人般温润风雅,女的如仙子下凡不食人间烟火,真是珠连璧合的一对玉人。
虽然心里酸溜溜,但静月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般配,可是……随风哥哥是她的呀,便想上前,陈航一把拉住她站定,只见随风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相隔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灵盈轻轻的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舍得放开,半响才拉到唇边轻轻一吻,放开了他的手。
静月心里一阵酸痛,眼泪不觉滚落下来,不知是她自己还是为灵盈,望着迎风而立的两人,猛的拉着陈航反身往回走。
顿住脚步,她能感觉他的目光既怜惜又心疼:“不要告诉他我们曾经离开过。”
“你为什么哭?心痛吗?还是想他们背叛了你。”陈航声音有些冰冷。
“随风哥哥不会背叛我的。”“那么你为什么要哭?为灵盈师妹的一腔感情落空吗?”
静月心乱如麻:“我……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灵盈师姐……那失落的神色,我觉得……”
“你觉得对不起她吗?觉得她很可怜,要把大师兄让给她吗?”陈航有些嘲讽道。
静月涨红脸气道:“那怎么可能,我和随风哥哥好不容易在一起,若就这样让出去,岂不是侮辱了他们,也对不起我自己。”
陈航眼神有些苦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那你还哭什么?”
静月心里舒畅开来,凝视着他清冷如莲的脸,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哽咽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放不下,割舍不开,无法拒绝,逃避不掉。
陈航也抱紧她,喃喃重复着:“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