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巷,胭脂阁。
蓝水月看着大厅里狂热的人群,颇有些无奈:“小璃,这胭脂阁的花魁真的这么出名吗?”
“当然啊,这胭脂阁可是苍风城最大的风尘之地呢!”欧阳月璃的语气不无担忧,“月,你真要来这里历练吗?这里可是……”
“嗯。”蓝水月抿了一口茶,“我们就静静的等着花魁出来吧。”
“花小姐!花小姐!!”
“花小姐今晚可不可以陪在下喝杯茶,我出十锭金子!”
“怎么这么吵啊。”蓝水月微微皱眉,向大厅中央的高台看去。
柔和的音乐突然响起,一个身穿纱衣的曼妙身影出现在高台上。伴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她的面纱被纤纤玉指缓缓揭下,露出一张美艳妖娆的绝色容颜。眉如青黛,媚眼如丝,一袭红色的薄纱更是衬得玉肌胜雪。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一曲已毕。
“这舞,好美。”欧阳月璃不禁赞叹,这般天生媚骨,难怪所有人都为之绝倒。
“的确,但是……”蓝水月突然微微一笑,即使每天都要面对这张脸,但欧阳月璃还是看得有些痴了。
她从二楼的包厢中走了出去,站在通往一楼的台阶上,有几个眼尖的痴汉看见了她,开始高声喊道:“天哪!这里还有个倾城美女!”
察觉到大厅中所有人都在她身上聚焦,她笑了,这一笑足矣让在场的所有男性为她倾倒。
她看着安静下来的胭脂阁,开口道:“我要成为这胭脂阁的一品琴师!”
众人哗然。
胭脂阁内分三六九等,有普通的歌妓,也有只卖艺不卖身的绝色舞姬。而胭脂阁的歌舞姬也分一到五品,一品为最高。
胭脂阁还有一个专职,地位比一品舞姬还高,那便是琴师。琴师并不是奏琴者的专属称谓,无论是能歌,或是善舞,只要你足够优秀,就可以担任这里的琴师。
蓝水月一张口就要做这胭脂阁的琴师,还是一品琴师,这足以让今天的胭脂阁为之轰动了。
因为这胭脂阁的琴师只有寥寥几位,单靠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一品琴师,这胭脂阁更是只有一位。
老鸹看看这姑娘,又看看客人们,生怕她砸了这里的生意,忙说道:“这位姑娘,想必您是不懂这胭脂阁的规矩,我们这儿的琴师可就那么一位,不会更换的。不过,”她挥了挥手中的手帕,“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们这儿的一品歌姬可还少人呢,只是不知道姑娘何德何能,敢做我们胭脂阁的一品歌姬?”
蓝水月又是一笑,颠覆众生:“我要挑战这位花魁。在此之后,再做定论也不迟。”
众人再次一惊——这花魁可是胭脂阁的现任一品歌舞姬啊!
老鸹刚想说什么,一旁的花魁拽了拽老鸹的衣角,道:“这样也好,不妨让她试试。”
她抬起头,向着楼上唤了一声:“小璃,下来吧。”
欧阳月璃走了下来,问老鸹:“既然同意了,可否借我一把好琴?”
老鸹招手让丫鬟送上一把古琴。
高台上,欧阳月璃淡然垂首,玉指抚上琴弦。
台下的人都睁大了双眼。
她低头垂首间的风情,玉手轻弹的从容,让人不禁升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却又因为她淡然超脱的气质望而却步,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
蓝水月单足落地,一个轻盈的回旋,回首嫣然一笑,迷倒众生。
琴曲伴随着她的舞时起时落,不同于刚刚的妩媚妖娆,而是另一种别样的美感。
在台下人的惊叹声中,乐声再次响起,不再是刚刚的行云流水,幽美的曲调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与此同时,二楼的包厢中。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相比之下绝代风华也不过如此。”墨子袖不禁惊叹。
蓝水月站在高台上,菱唇轻启,宛如天籁的歌声在胭脂阁响起。
“那天外的飞雪那飘落的羽衣
那封尘的往事
曾经的许诺曾经的誓言
清晰宛若昨日
日出日落今夕昨夕
早已淡忘了时间的流徙
那日的回眸那日的笑容
那目光如炽
在那红尘里外
一眼成痴
眸中仿佛一切空尽
只剩下了你
万物无光只有那
闪耀的天使
日出日落,今夕昨夕
早已淡忘了时间的流徙
你的笑容你的一切
如那一轮红日
只那一次的回眸
目光交织
一眼沦陷了城池
……”
静寂无声。
时间仿佛静止,人们仿佛忘记了呼吸。
在少女的歌声中,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仿佛只要看着她的眼,听着她的歌,就会不知不觉地沦陷。
就在这一刻。
所有人的眼中,只剩下了那白衣少女。
“好一句一眼沦陷了城池。”墨子袖抚掌轻笑,“玉兄,你这胭脂阁来了个宝贝啊,看来你的琴圣之位危险了哦。”
“那又何妨。”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年轻男子低头品茶,“子袖,去给这两个人安排下住处吧,后花园的玥湘居不是空着么。”
“玥湘居?”墨子袖愕然,“那不是……”
“无妨。”玉琅琊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要不然,让她们住到你的水墨小舍去?”
“……我这就去。”墨子袖打了个寒战,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楼下的高台上。
蓝水月笑吟吟地看着老鸹:“请问,这样算合格吗?”
“这……”老鸹竟然有些愣住。
这时,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上来,对着老鸹低声说了几句。
“啊?这……”老鸹复杂地看了蓝水月一眼,堆起满脸的笑容道:“姑娘,阁主看了你的舞蹈,决定把你们都留下来。想容,带她们下去吧。”
“我知道了,两位姑娘请跟我来。”那位花魁转过身来,示意了一下就走在前面带路了。
老鸹留在台上和大家解释了一番,而大家得知了那两个姑娘都会留在胭脂阁的时候,不免又是一阵欢呼。
后花园,玥湘居。
“两位姑娘在这儿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就是了。”那女子笑道。
“多谢。”蓝水月点点头,问道:“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妾身花想容。”女子微微颔首,竟给蓝水月施了一礼。
看见蓝水月疑惑的样子,花想容一笑:“姑娘,我虽是花魁,可说到底只是一品歌舞姬罢了,你们两个一个是二品琴师,一个是翎羽,算起来你们可是比我地位还高一点的呢。”
“翎羽是什么?”欧阳月璃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们都知道我们这里的等级依次是歌妓,舞姬,琴师了吧?”花想容解释道,:“其实无论如何,我们的一品琴师只能有一位,而在琴师之上的,就是翎羽。”
“那这么说起来,翎羽的地位比那个什么一品琴师还高咯?”欧阳月璃追问。
“理论上来说确实是的。只不过,”花想容看了蓝水月一眼,“胭脂阁自从有了一品琴师之后,就在也没出现过比他还优秀的存在,你算是阁主开下的特例了。”
“特例?有点意思……”蓝水月喃喃自语道,“看来,我这次选了个好去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