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闭口不答,只是微微一笑,像是清晨划过的第一道阳光,温柔的披洒在陈霸先身上,温暖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可是老王爷却一句话没说,像是看透了陈霸先的心思一般,坐在琴台前,示意陈霸先可以近距离光赏这把无弦之琴。
说来也怪,陈霸先刚想触摸这把琴的时候,琴声居然响起,不是悦耳,是吵杂。吱吱呀呀的好像是说:不要触碰我。
随着陈霸先手指触摸下去,琴声再次想起,呜呜的响声极其难听。
“呵呵……”老王爷只是轻笑,依旧没有说半个字。
“那个谁,你住手,真是吵死了。”
瑜儿郡主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脸倦意的瞪着陈霸先一眼,似乎在美梦中被吵杂的琴声吵醒的。
“我叫陈霸先,不是那个谁。”
“行了,本郡主知道你的名字,那个谁.......",瑜儿君主顿作思索:"陈什么的?不用你提醒。可是你不会弹琴不要乱弹,这把琴不同于其他的琴,乱弹是要杀人的。”瞥了陈霸先一眼,再次淡淡说道:“可别小瞧这把五弦琴的威力,它的威力不低于你的苍灵剑。”
“怎么可能?”陈霸先一点不相信这把破琴能和他的苍灵剑相提并论。
“真是孤陋寡闻,今日本郡主就让你长长见识。”
萧瑜身躯一动,已经坐在琴台前,纤细的手指顺着琴沿凭空滑动,一阵悦耳的乐声响起。可能是萧瑜一心想证明这把五弦琴的威力,琴声变得急促,悦耳的声音瞬间变成噪声,带来刺耳的疼痛。
“啊……”远处传来紫苑姑娘痛楚的叫声。
尽管陈霸先早就摒气提神,依然无法屏蔽这非常极端的琴声。很快也便感受到内心的绞痛,像是一把刀子在心脏内部搅动,刺激着陈霸先的每一个神经。
见陈霸先脸色苍白,头上还滴着冷汗,萧瑜勾嘴一笑。
“呵呵……”
这道本是甜美的声音,充满了讽刺。陈霸先可是听的明白,像是再说:那个谁,本郡主的琴声好听吗?哈哈……
萧瑜嗤笑了一会,见陈霸先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才觉察一点都不好玩,擦拭着朦胧的睡眼,伸了个懒腰,又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只是那个老王爷依旧待在一边,还是那个笑容,这张笑容似乎千年没有变过,从陈霸先进来开始,他就始终保持着这种淡看世俗的笑容。
“这把五弦琴送你!”老王爷指着琴台道。
“送我?”
“良将才配千里马,梁国最好的修炼者才有资格用这把杀人于无形的五弦琴,只不过……”老王爷咳嗽了一声,留下一个悬念。
“只不过什么?”
“不提也罢!”老王爷笑道,可是陈霸先分明注意到他的眼神出现了短暂的恍惚,像是忆起了陈年往事一般。陈霸先猜测老王爷突然想起的往事肯定和这把五弦琴有关,只是他不愿意说罢了。
其实老王爷是想起了五十年前的五弦琴,它是一把杀人如麻工具,也不知道天下有多少高深的修炼者作为祭祀这边古琴的祭品。修炼界亘古不变的规律:嗜血的琴如果要尘封,那么必须要用血来祭祀。为了尘封这把威力极大的五弦琴,当年王爷可是花了极大的心思去做这件事,没想到今天竟然要再次启用这把封藏了五十年的五弦琴。
“我不要它,我不会弹奏这把五弦琴,你送我有什么用?”
“真是这个愚昧的小子,这把琴可是五十年前修炼界抢夺的瑰宝,也不知道为此死了多少人。别人想要都没有,你却不要,真是与众不同,我喜欢。”老王爷大笑道,澎湃的强者气息达到顶峰,“不过,我执意要送人的东西,又是你可以推脱的?今天,你不要也得要,要也得要。”
巨大的回音如雷震耳,根本不由选择。陈霸先还油然记得刚才片刻,从未见过的强大,随着老王爷霸气显现,浩荡的强者威慑达到顶峰。像是被夹生在山石之中,压的难受,他的话语根本不容许拒绝。
“你抱着琴,跟我来。”
只待老王爷说完,陈霸先已经照做,像是自己的意志被这种强大的气息所掌控,根本不由得陈霸先自己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五弦琴。
“为什么我要跟你走?”等陈霸先的思维掌控自己时,立即撤回原本跟随着老王爷的脚。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身上的秘密?”
空气里荡起无边的笑声,只是老王爷已经消失掉,只是陈霸先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座石门,原本根本没有的门。从门外传来一阵奇香,强大的好奇心迫使陈霸先凑上前去一观究竟。
“呼~”
居然有一道真气包裹着陈霸先前行,还未等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他已经停在了一片空地上。这是一座小山谷,旁边绿草如茵,绿荫环绕,还有一条缠缠绵绵的小河。山谷的四周皆是大山,就像一个漏斗一般,四周的山是壁,他所站的山谷是底。
“咦……”
陈霸先惊奇的发现山谷的一边有一块地凹凸而起,旁边还有一块很高的石壁。墓碑?陈霸先吓了一跳,高大的石壁上只有两个字:之墓。在这两个字之前似乎还有一个人名,可是这块墓碑上却没有,那个该刻人名的地方一片空白,像是造墓的人故意不刻死者的名字。
“好熟悉的气息,我怎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里面到底葬着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人所修建?宛若漏斗般的山峰正好将灵气精华吸收下来,而这山谷是底部,所有的精华都埋在在此,如果在这里搭建一个修炼的高台,有灵气护体,修为必定可以日行千里,可是……怎么偏偏葬着一个死人?”
“咦?那是什么?”墓碑的侧面居然高挂着一块方形的玉,顿时一道威严的皇者气息传来,是从方玉里传出的。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如何一块宝玉,玉体色泽纯净,是上等古玉。近了才看清这是一枚方印,玉印上方雕饰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螭虎钮,下方清晰刻着八个鸟虫篆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居然是玉玺,陈霸先猜测这定是皇陵。
“得玉玺者得天下,此话当真?”不由想起一句传闻,传闻说得到玉玺的人就是皇帝。可是这个玉玺却透着一股寒气,本想触摸玉玺的陈霸先突然觉得心头恐慌,像是灾难的前兆,陈霸先感觉像是有双眼睛在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一碰玉玺,便会有灭顶之灾。陈霸先停住了手,想到好奇往往也是灾难的征兆,便改变主意,本着对死者的尊重,连连朝着坟墓鞠躬,奇异的是心情居然舒坦起来。
“要是能有一天在我死后,也能有如此清静之地,墓碑旁依傍着大山,墓后便是涓涓不息的河流,那么死而无怨!”
陈霸先站在墓碑前苦思冥想,也有很多感触,想到自己孤苦一人,历经艰难才学到如今的修为,如今看来,也倒十分的凄凉。再想到自己以后,现在看上去自己的修为在梁国可以独当一面,可是在修真界,自己算是怎么样一个修为?先是不考虑这些,光是一个废旧的宫殿里藏着的老王爷,他的修为就已经是望尘不及,像他一个连御剑之术都不会的修炼者,还要靠着别人载着他飞行,不免有一种失落,更是无地自容。
“陈霸先,接住。”
“这是什么?”陈霸先看着手里一块残缺的布,这块布像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只有一寸多长。
“可别小看这块布,它可是当年这座墓主人身上的一块残布,是我费尽千幸万苦才得到的。这一块小小的布足以满足你飞行的愿望,你是块修炼的奇才,可你也是一个不能修炼御剑之术的人。我至今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你偏偏区别于常人却不能修炼飞行之术。如果能让你飞行,再加上苍灵剑和五弦琴的协助,恐怕连王坤这个小儿也不是你对手。”老王爷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才思敏捷,居然搭配出如此厉害的武器组合。
“天乙幕僚王坤不是我的对手?”连陈霸先都不敢相信,仅仅依靠两把兵器一块破布,他能答应在修真界单枪匹马驰聘了多年的王坤。在陈霸先心里,王坤就是无敌。可是这个深不可测的老王爷居然说他能赢过献王府第一幕僚,连陈霸先自己都不信。
“时间不早了,我老人家也要归巢休息了,你回去吧!”老王爷一脸倦意的说道。
“那我身上的秘密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老王爷的话语的真让陈霸先蛋疼,见老王爷一直说他身上的秘密,还真以为真的有所秘密,结果得到的结论是:我也不知道。也不等陈霸先说道,老王爷轻轻一拂手,一道清流直接将陈霸先掀飞起来。从进来的路,迅速飞了回去。
陈霸先只觉得头昏脑胀,什么都没看明白,被风卷着,来回的旋晕头转向,旋的想吐。不知道过了多久,扑通一声栽进了小河里,这才感觉神志有点清醒。
“啊……”一声惊恐的叫声划破天际。
神志依旧恍恍惚惚的陈霸先只觉得有个肤色很白的女子从自己面前跑过,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等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一根铁柱子上,旁边站满了幕僚,一个个恶狠狠的看着他,像是要杀了他一般。
“天乙大人,这个偷窥的淫贼醒了,怎么处置?”一个穿着黄色官服的二等玄黄幕僚转身问道坐在一旁一袭红色官袍的幕僚。
这个穿着红色官袍的幕僚正是天乙修炼者王坤。
王坤一脸沧桑,手里还拿着酒壶,听到陈霸先醒了,他醉眼朦胧的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一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长剑,踉踉跄跄的朝着刑罚柱走来。
“天乙大人,您可一定要为灵儿做主啊!”旁边一个女孩哭哭啼啼,催促着王坤一定要重罚陈霸先。
陈霸先这才看清,那个女孩是灵儿,被他断了一臂的钱龙的亲妹妹钱灵儿,也正是那个当初嘲笑他不会飞行的女孩。只不过她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现在只是一副哭哭啼啼的小女人模样。
“天乙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一定要重重惩罚这个偷窥我妹妹洗澡的淫贼,灵儿才十七岁,这让她以后如何见人啊……”钱龙眼神里充满愤怒,只是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霸气,一只空袖子随风摆动,他的地位也随断臂被斩落,他的心里又怎么可能放下断臂之仇,一切的因果都是陈霸先所为。
“好了,我自有定论。”王坤斜视了断了一臂的钱龙,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指着绑在行刑柱上的陈霸先,“来人,放了他。”
“啊?”一片嘘声。
就连陈霸先都不敢相信王坤所说话,广场上那群修炼者已经议论开,就这么放了这个偷窥灵儿洗澡的陈霸先?这让灵儿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声音里透露出愤愤不平,都在为娇美的灵儿打抱不平,那群修炼者在钱龙的煽风点火下,愤怒更加助长,有些已经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