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云间”传来的信息上写着“源码我看完了。有些疑问……”
云瑶也没有说同意不同意拜凌锐为师。很直接地就向凌锐提了一堆问题。凌锐看了之后微微一笑，开始逐条给她写回复。这些问题大多集中在那些模糊的“法基”上。以云瑶的理解和认识，这些模糊的随机算法好像超出了正常的程序范畴，就好象扔硬币选大小一样，每一次的运行都会出现不同的结果。在这么多的随机选择之下为什么整个程序的运行又会有条不紊的运转呢？
“天地、宇宙、风云……世间万物本就是在偶然随机的选择中延续着岁月变迁。偶然是必然的选择，必然是有无数的偶然组合而成的。”
看着凌锐的回复，云瑶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屏幕上这段简短而蕴含着无穷深意的回答。她神思却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就仿佛悟道之前的入定一般，整个人端坐不动，双眼虽然看着前面的屏幕，但眼中看到的东西早就无法反射回大脑了。
春去秋来，风雨无常。在人间常常会有旱涝灾害，每一次的灾害出现似乎是无规律的。以一地视之，有可能数年没有大旱，也有可能连年雨水过于充沛。人类的科学家一直都在研究者这些自然规律。他们认为自然界的所有事物必定是有着其内在规律的。但事实是所有的历年数据综合出来依然只能是一个大致的规律曲线。很多事情也只是有可能而已。未来永远是未知的，人类永远不可能精准的预测风雨的出现，即便掌握了再多的陈年规律，也永远都有可能出现打破规律的变化。
这就是法则。
所有的选择都是随机的，随机的出现干旱，随机的出现暴雨洪水。在这单一的方面似乎随机变化着的天气根本就是未知的偶然。但如果将这些偶然组合在一起，一颗孕育着生命的星球依然有着一个既定的规律在运行。这个规律就是法则——宇宙法则。
“法基”，法则基础，所有的法基程序都是一个随机选择的程序。但是在这些随机选择的程序后面一条无形的法则在运行着。这就是圣徒码的编码核心。
确定一个目的。一个程序的目标。然后给这个程序的目标实现细分出所有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叠加的时候完全采用随机选择的方式进行。如此一来这个程序就根本不存在特征码。所有的东西都是随机出现的。但最终这个程序的目标还是会达成。
明白了！
云瑶的眼睛一亮。双手在键盘上快速的如同跳舞的精灵一样敲击了起来。
一个解码程序。她要编写一个解码程序。在凌锐给她留下的那些技术资料里。有一份《程序结构》的资料，她打不开。她已经用自己的方法破解了好多次了。可都失败了。当她理解了圣徒码的编码核心之后，她开始编写这个解码程序，这个程序可以为她打开几份资料。那是她最需要知道的。就这样，云瑶已经进入了一个学习和实践的过程。
这就是凌锐给他安排的课程。先由源码入手学习了之后，掌握一个基于法则的全新的逻辑思维方式。以这个方式编写出来的程序才是真正的圣徒码程序。
云心看着姐姐疯狂的编程过程。有些乍舌的凑近看了看。很快她也被云瑶编写的程序吸引住了。这完全和已知的程序逻辑背道而驰。按照正常的程序逻辑。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如果二是一，那一也就可能是三或者四。这样的无序的逻辑根本无法运行。可云瑶的程序中充满了这种随机的选择，而且选择的项越来越多。渐渐地整个程序在云心的大脑中模拟出来之后，就真成了一团乱麻了。
之前云瑶呆呆地在电脑面前坐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地。现在总算有了动作了。可她以这种疯狂的速度编写程序，依然是不吃不喝的。这让云心开始有些担心了。那个圣徒是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用一个所谓的“学习”来把姐姐变成“蛇精病”呢？
圣徒码的源码云心也看了。但是在云心的认知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随机之中的必然性，这种异想天开的逻辑根本就是一个“斯坦拉斯悖论”。
“给我一杯柠檬水！”云心在发愣的时候，云瑶突然转头对她说了一句。
云心立刻跑去倒了一杯。自从云瑶在这里“扎营”之后，柠檬水是常备的。等云心倒了杯柠檬水过来的时候，她赫然看到电脑的屏幕上一个解码程序正在解码。进度条已经到99%了。
“完成了？”云心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姐姐。这个看着根本像无厘头的程序怎么可能编写完成，还能正常运行呢？
也许是不经念叨吧，云心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只听“当——当”两声激烈的报警音之后。正好运行到99%的解码程序崩溃了。
云瑶一下子把手里的柠檬水一扔。她立刻紧张的打开了程序编译器，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的检查了好几遍。没有错误！她非常肯定的确定自己编写的程序没有错误。
“姐！他根本就是耍人玩呢！”云心对圣徒总有一种很强烈的敌意。她永远忘不了这家伙看那种电影的猥琐样子。
云瑶没有说话，她在思索着为什么会出现程序奔溃的原因。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请帮我看看这个程序，有错误吗？”云瑶实在是想不明白的时候，她把程序源码发给了凌锐。
凌锐检查了一遍，修改了几处冗余地选项后，在“水云间”运行了一遍这个解码程序。整个修改过程和运行的过程，云瑶都看着。当“叮”地一声弹出一个提示解码成功的窗口时，云瑶愣住了。她清楚的记得整个程序之中凌锐修改掉的都是一些冗余选项。这些东西不可能造成程序崩溃的。
那她运行的时候为什么会程序崩溃呢？
“程序没问题。出错的是你的系统。”凌锐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细想了一下之后，云瑶恍然大悟，她设计的天使系统是按照萨特破译的圣徒码来编写的，那个编码体系本身就是似是而非的圣徒码。而她现在编写的这个程序是按照真正的圣徒码编写的。所以在她的电脑上运行自然就会出现程序崩溃的问题。因为程序运行的系统环境不适应这种程序。也就是说她的天使系统是不适合运行这个程序的。
上次为了编写这个天使系统，她们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如果要完全推倒重来。她现在可没这个时间和经历。想了想之后，云瑶放弃了重新编写天使系统的念头。她以后编写完了程序，可以直接在“水云间”运行的。这样就没问题了。
不过让云瑶没有想到的是，三天后的一天下午，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云瑶小姐吗？”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云瑶有些警惕地问道：“我是，你是谁？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我是快递公司的，请麻烦你到校门口签收一个包裹。”云瑶自从来到这里学习之后，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莫名其妙就有人给她寄包裹。打开之后，不是礼物就是鲜花。还有情书，对于这种东西云瑶是直接无视的。
“包裹？能告诉我是哪里寄来的吗？”她问了一声，如果有地址的话，她可以让快递公司直接寄回去的。
“抱歉，包裹上没有寄件地址。”快递员的答案说明这个寄件人已经寄过好几次了，为了防止她看都不看的寄回去，所以索性就不写地址了。
云瑶无奈地只能去校门口签收这个包裹，快递员的工作很辛苦的，如果她不签收，这包裹又无法退回，成为了滞件，快递公司是要承担很大的一笔保管费用的。知道寄件人查问这件东西是否已经投递，他们才能原件退回。还不能直接扔了，否则对方很可能索赔。云瑶知道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要快递员来承担大部分责任，会扣人家钱的。她还是跑一趟收了再说。
就在她刚刚签收玩包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打开。妹妹云心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姐！我们的电脑……我们的电脑被清空了！天使系统全完了！”云心的电话里急得话都说不清了。云瑶心里一凛立即赶回了宿舍。
当她赶到宿舍的时候，只看到电脑屏幕上只有一行字。
“打开包裹！”
云瑶怔怔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包裹，云心她们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她们刚刚就看到电脑上这行字了。那时候她们都不明白打开什么包裹。现在她们算是明白了，这话就是对云瑶说的。
云瑶狐疑着打开了包裹。当她打开这包裹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是不是早上起来没睡醒呢？
云心掐了身边一个女孩的胳膊。
“哎哟……疼啊！云心，你干嘛！”那女孩雪雪呼痛着瞪了云心一眼。
云心怔怔地指着桌上那露出一角的东西说道：“我们没做梦啊！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雪白的半圆形的东西。在它的正中央有一个天使的图案。除了云瑶之外没人知道这是什么，云瑶也仅仅只是一种猜测。她将这个半圆形放在桌上之后，看着这如同一个雪中的出现的天鹅蛋的东西。云瑶愣住了。
那圆润的表面除了一个天使的标志之外还有不少的水云纹。看来她猜得没错，这时圣徒给她的一台新电脑。可关键问题是这东西怎么用呢？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忍不住摸了摸那金色的天使标志。
奇特的景象出现了。这个蛋壳一样的东西翻转了过来。在她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全息的悬浮着的光影屏幕。而那个翻开一半的机器，出现了一副键盘和轨迹板。键盘都是一个个的光电投影，而那块轨迹板上有两个圆圆的亮点。
屏幕上出现了四个字——天使Ⅰ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