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陌上从一阵阵疼痛之中醒来,她用手按住右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在抽屉里找出了一盒护肝片,拿出几粒,吃了下去。最近不舒服的次数明显增多了,但是疼得如此严重却是头一次,她不禁深深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真的应该彻底戒酒了,有些事,虽然想躲也是躲不过,但是能迟来一些就迟来一些吧,她还想多守望一下某些人。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射了进来,有点刺眼,看来已接近中午了。她抬腕看了看表,难怪,都11点多了,她急忙走进浴室,开始洗漱。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化精致妆容的人,所以不一会儿也就打扮完毕。虽然宿醉的感觉不是很好受,但是酒吧的营业时间已经过了,她还是忍着不适,走下了一楼。
当她到了一楼,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原来筱柒和倪华裳已经来了,还把酒吧的卫生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备品也摆放妥当。
“筱柒,华裳,谢谢你们呀,昨晚喝大了,不好意思。”
“陌上姐姐,筱柒比我还先到呢,她知道你昨晚喝多了,还给你弄了醒酒汤呢。”倪华裳甜甜地笑着,她觉得现在的筱柒和以前不一样了。
柳陌上看了一样还是有些微微尴尬的筱柒,感触很多,一个人靠伪装活得久了,一旦真实起来倒不习惯了。
“谢了,筱柒。”她对她一如以前一样。她是富家千金也好,是乡野女子也罢,她还是她初识的筱柒。
“没什么了,不过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自己遭罪自己知道。”洛筱柒仿是责备的语气中难掩关心。
“是,筱柒教训得是,以后我会有个姐姐的样子,不把自己喝成醉猫。”她愉悦地回应。
“哎呀,谁教训你了,我只是建议而已。”洛筱柒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逗你的,小傻瓜。”
“你怎么也学坏了呢?定是那个闻小白给熏染的。”洛筱柒噘着嘴巴不满意地说。
“别总是闻小白的那么叫,他比你大好几岁呢,怎么也得叫人家一声闻大哥吧?”
“他?还闻大哥呢?瞧他那张脸吧,哪有点大哥的样子?”
柳陌上和倪华裳在一旁抿嘴偷笑,而正巧站在门口的闻小白,气得一张脸都快皱成包子模样了。
“洛筱柒!我的脸怎么了?这叫娃娃脸你知道吗?我这张脸可是耐老得很,估计你皱纹满面的时候,我还是如此年轻呢!哼!”闻小白一边嚷着一边走了进来。
洛筱柒没想到闻小白就在身后,显然吓了一跳,可是自己又不想服输,“是啊,等你七老八十了,还顶着一张娃娃脸,那可是活生生的老妖怪啊!”
说完,不待闻小白反驳,就一溜烟儿地跑上了二楼。
“喂,你别跑!”闻小白指着钻进库房的洛筱柒叫到,可惜人家已经听不见了。
“切,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闻小白在那嘟囔着。
“闻小白,你可别忘了你身边还站着两个女人呢。”柳陌上笑吟吟地提醒着他。
闻小白看了看一脸促狭的柳陌上,又看了一眼善良无辜的倪华裳,然后默默地从刚刚坐好的椅子上起来,“看来这‘陌上倾城’以后是来不得了,我还是找刘兄玩去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柳陌上并没有叫住他,看着他和刘法医走得那么近,她也很开心,虽然他看上去开朗乐观,但是能真正走进他内心的朋友没有几个,难得他两走得很近,她是很乐意他两在一起快乐的玩耍,或许,有一天,她离开这里了,他也有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
“陌上姐姐,咱们的啤酒今天应该到货了,你打电话问一下吧。”倪华裳一边整理着不小心被闻小白碰倒的点单牌一边提醒着她。
“哦,对,我都给忘了。这酒呀,真是不能多喝,差点误事。”她忍不住轻拍一下额头。
拿起电话,刚想往出拨,但是一下却呆了!自己的通许记录里怎么有顾怀城的号码?而且还是她凌晨两点半点拨出去的!她迅速地在脑海里搜索关于昨晚的一切,他们三人一起喝酒,她喝得有点多,然后她就回楼上了,再然后她又干了些什么呢?她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她再低头看了一眼通话时间,四个半小时,天!这么久?她的心一下子无比烦躁起来,这四个半小时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又为何这么久不挂断她的电话?还有,那个毛若涵会不会因为这通电话而知道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极度的不安。她在酒吧里不停地踱着步,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惹上麻烦?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可是……她看着被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电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骤然想起,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扔到了地上,她急忙握住险些被摔得粉身碎骨的电话,来电号码竟然是顾怀城的!
她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他这个时候打来,会不会是……?她不想有一天他两也走到互相埋怨的地步。不过即便他兴师问罪,她也得去面对。于是,她还是颤抖地按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声音听上去怪怪的?”顾怀城在电话那端诧异地问着。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还好吧?”她不会因为酒喝多了身体怎么样了吧?他可是今早上班之前才挂断电话的,她一直睡得很沉啊。
“我……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昨晚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电话拨到你那儿了。”她在那不停地道着歉。
顾怀城听了,心里一酸,何时她给他打一通电话都是如此的奢侈和谦卑了?
“没关系,你不用紧张,你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麻烦,所以你尽可放心!”
柳陌上听他如此说,终于吁了一口气,可是忽然又紧张起来:“那我和你说了些什么?”
顾怀城在心底叹息一声,曾经无话不说的两个人,如今变得如此紧张和疏离,这是怎样的悲哀呢?
“你昨晚应是拨错了电话,不过因为你喝多了,电话按过来之后,就睡着了。”
“哦,还好。”她终于放下心来。
“你说什么?”
“哦,我说没给你带来麻烦就好。”她急忙改口说道。
“嗯,我也只是问问你,酒醒了没?也没有别的事。”他忽然也不知道还能和她说些什么了。
柳陌上感觉到了弥漫在两人之间的那份尴尬,她不免苦涩地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已经没事了,谢谢!”
“哦,那就好,那……没什么事我挂了。”
“嗯好,再见!”
“再见!”
“怀……”她原本还想问问他,为什么她睡着了两个人还保持通话那么长时间,无奈他已经把电话挂上了,凌晨两点半,应该是他睡得正酣的时候,可能他也一样睡着了吧?她如此地想。
互相挂断电话以后的两个人同时心生悲戚,原来身体的距离并不是爱一个人的障碍,心的距离才是最致命的。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他们之间的这份情,难道就真的这样了结了?他们在失落的同时,又有着微微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