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说，警察们也注意到杨宗保的言辞。向那个主管靠拢了。
“你们干什么？不会真的相信那个医生说的话吧？”主管见到警察们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了，不自在的说：“那个医生是神经病。”
“神经病？”这个叫法让杨宗保离去的脚步一顿。“神经病”这个叫法太让杨宗保怀念了：“是精神病，不是神经病，我要纠正你这个错误的常识。”
“对不起，能跟我们走一趟吗？”
因为杨宗保的言论，警察阻挡了杨宗保的去路。
“为什么？”杨宗保故意装傻。
“因为你说那个人的死因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故意杀害的。”警察当仁不让。
“好吧，保护现场。”杨宗保嘱咐了胡东几句，就跟着民警出来了。
“上车。”民警对着杨宗保大声喝了一句。
“滚蛋，小龙，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底气了？”杨宗保没有上车，相反，一脚踹在了民警的小腿上。
“我的亲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民警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嘴脸：“您老就去一趟警察局不？”小龙心里庆幸不已，好在这次出诊的医生是老相识杨宗保，说出了案子的关键处，搞不好还真能弄点名堂出来。想到这里，小龙就更加的和颜悦色。
杨宗保见小龙的姿态放得低，联想到厂房里惨死的工人，叹了一口气，坐上了警车。
小龙见杨宗保顺从了自己的意思，乐呵呵的坐进了驾驶室，开车走了。
……
警察局门口一点都没变。
杨宗保被带进办公室的时候，还真遇到了些熟人。
老赵本来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茶的，见到杨宗保从门口进来，惊得差点把刚含进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杨宗保？”
“是我。”杨宗保笑眯眯的走向老赵。
“你怎么回来了？”老赵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挤到了板凳。
“刚回来。”杨宗保没有停下脚步。
“我快退休了。”老赵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哈……”小龙捂着肚子笑蹲下来。
“头，怎么回事？”旁边有小干警惊悚的看着这一切。在局子里，享有铁面阎罗支撑的赵警司竟然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青年给吓破了胆。
“嗯？您老几年前不是就要退休了吗？”杨宗保很淡定的说。
“这个……”老赵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2年前要退休的时候，都怪一念之差决定返聘回来，没想到会再次碰到这个煞星。
“亲哥，你先坐这里，我给局长汇报个。”小龙跑进了钟局长的办公室。
“喝茶。”秦善给杨宗保泡了杯茶，心里起了小九九。
“谢谢。”杨宗保的印象中，秦善还是那么和蔼可亲。
“没事……”秦善落荒而逃，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假装工作，可是眼睛却在偷瞄。两年前，初相见的时候，秦善对杨宗保很有好感，本来想继续了解，但是他突然消失。在这两年间秦善在家人的介绍下有了男朋友，正在商量婚事，所以即便是杨宗保回来，她也只能把这份心思藏在心底……
突然秦善觉得杨宗保似乎看了她一眼撞破了她的小伎俩，急忙脸红的把眼睛移开了，不敢在看一眼。
“我草他娘的，什么人啊，那么恶心，不打死他，我就不叫钟家宝。”
杨宗保突然听到咒骂声从门口传来，忍不住回头一看，竟然又是个熟人。
钟家宝骂骂咧咧，走进办公室，捞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噜咕噜灌了几口，但是中途忽然顿住了，来不及吞进喉咙里的水顺着嘴角滑到了衣服领子里……
“我草……”急忙把茶杯放下却又因为动作过大从茶杯里溅出更多的水，这回是把前胸全部打湿了。
“骂人不好。”杨宗保彻底转过了身，让钟家宝更好的看清自己。
“我……”钟家宝本来又要骂脏话，但是想起刚才杨宗保的轻笑，立刻把剩下的脏话吞进了嘴里：“杨宗保，你真的回来了？”
“嗯，你不是见到我了吗？”杨宗保微笑。虽然和钟家宝第一次见面有些摩擦，但是双方都不是计较的人，所以过了这么久反而有些心心相惜。
“你小子……康乐知道不？”钟家宝捶了一下杨宗保的肩膀说。
“你知道的，我有家室了。”杨宗保叹了口气。
“我知道，虽然不喜欢你这小子，但是这件事情也不怪你，都怪我那妹子死脑筋，就是放不开你。”钟家宝干脆办了张椅子和杨宗保并排坐着唠家常。
“你在给我增加心理负担？”杨宗保笑得很怪异，眼神一路向下……
“别……”钟家宝紧忙捂着自己的腹股沟处：“我错了，再也不设计你了。”
“嗯……”杨宗保终于善心大发，放过了他。和钟家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杨宗保差点划断他腹股沟处的输精管，没想到这件事情钟家宝现在还记得。刚才杨宗保也就那么一暗示，立刻引起了钟家宝不小的反应。
“谢不杀之恩……”钟家宝夸张的大喘气。
“对了，你个黑社会怎么混进来的？”杨宗保可忘不了钟家宝以前是干什么的。
“没法子啊，老头子下了死命令，不当警察就逐出家门，我也是被逼无奈。”
杨宗保不相信钟家宝所言，他不是一个因为威胁就转性的人。但是既然他不说，那也没有必要问下去。杨宗保没兴趣探听别人的隐私。
“亲哥，来来来，您老能出报告吗？”小龙从钟局长办公室出来之后有些兴奋。
“可以。”杨宗保答应了。
“谢谢你，你就是我亲大哥。”小龙有些热泪盈眶了。
“假不假？”钟家宝一个巴掌拍在了小龙献媚的脸上：“走开，走开，别打扰我哥两叙旧。”
“喳，小的告退。”小龙笑嘻嘻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让杨宗保出具报告。
“等下去喝一杯？”钟家宝邀请说。
“不行，我想回医院做手术。”杨宗保拒绝说。
“别啊，给个面子，想找你问件事。”钟家宝想了想，准备说实话了，在杨宗保这里一切假话都行不通。
“怎么回事？”杨宗保问。
“你等等。”钟家宝赶紧的在自己的桌子上抓了一把资料，然后重新回到杨宗保身边，伸手在口里沾了沾口水，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说：“这个……这个……我怀疑有医院参与了贩卖婴儿。”
杨宗保见钟家宝翻阅资料翻阅的辛苦，忍不住伸出手：“我自己看。”
“这个，我自己写的……你看不懂……”钟家宝把手里的资料躲躲闪闪。
杨宗保没说话只是手就那么伸着。
钟家长知道杨宗保固执，没办法才把资料伸出去了。
杨宗保接过资料之后，一页页的翻看了起来。
钟家宝心里忐忑不安。那些纸上写的什么他自己都没闹明白。有的是下面人的报告，有的是他自己做的笔记。下面人的报告没问题，但是他自己做的笔记，那就不能看了，都是鬼画符……
就在钟家宝暗自思量的时候，杨宗保已经合上了资料：“我没看到这个案子需要我的理由。”
“其实只是个猜测。”钟家宝不知道从何说起，烦恼的抓了抓头皮：“只是一种感觉，其实是一个朋友的老婆生孩子，没想到到了8个月竟然是个死胎，到医院就流掉了。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去看病的时候，发现竟然也有其他人死胎的，我就有种感觉觉得事情不对了。我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就派人调查，没想到那个医院胎儿的死亡率非常的高，并且……但是仔细调查的话又没什么事，反正我感觉不好……”
杨宗保见钟家宝如此的郑重其事，又把资料翻开慢慢开了起来。
钟家宝在旁边一脸希望的看着他。
这次杨宗保用的时间比较的多。
“如何？”中途上了一趟厕所，吃了一碗泡面，喝了两杯茶水的钟家宝见杨宗保终于合上了资料，急忙端上去一杯茶：“来润润喉。”
“天美医院？”杨宗保也不客气，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我知道是家私立医院。”
“就是，要不老说私立医院出事呢？国家应该取缔……”钟家宝没说完立刻反应过来闭上了嘴巴，总算记起了他现在正在求助于本市最大的一家私立医院的院长：“不是说你哈，精诚医院挺好的……真的真的挺好的……”钟家宝急着圆话。
“你朋友恐怕也不是什么很有身份的人吧。”杨宗保猜测到。
“你说什么呢？”钟家宝老脸一红，支吾了两句。
“表面上一切符合手续和程序没有问题。因为本身就是那些选择流产的不希望被人知道的女人首选的医院，你朋友8个月了为什么会去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被杨宗保一提醒，钟家宝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某种问题。
“可能是小医院便宜吧。”钟家宝喃喃的说：“我打电话问问。”
“你继续查吧。”杨宗保趁着钟家宝打电话当会给小龙把那个鉴定报告出了。
不多时，钟家宝回来对杨宗保说：“不好意思，今晚不能陪你喝酒了。你回哪里？我送你。”
“没关系。”杨宗保压根就没有和钟家宝共进晚餐的打算，巴不得他这么说。所以马上站起来说：“回医院。”
“走吧。”
钟家宝把杨宗保放在医院后，就驾车走了。
胡东在急诊室忙的不得了，瞧见杨宗保回来自然是不会放过他，抓着他跟在自己身后分担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