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个死老道,再不停下来,老子要开枪了!”
一身警察装扮的刘晓风跑的气喘吁吁,张着大嘴,上气不接下气的嚷嚷着。
在他前面不远处,一个身着道袍体型瘦长的身影也累的够呛,喘着粗气回应道:“臭警察,有本事,有本事你就开枪啊,怕了你不成?”
刘晓风被前面的家伙气的火冒三丈,鼓起余勇往前猛窜了两步。
那家伙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倏然加快,不由得叫苦不迭,一边往前跑一边骂骂咧咧道:“老子不就是装神弄鬼混碗饭吃么,你他娘的当警察吃饱撑的,逮我做什么?”
声音不高,却是足够让后面紧追不放的刘晓风听得清楚,也忍不住骂道:“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妈的,等抓回去再找你算账。累死我了,这家伙怎么这么能跑。”
话音未落,刘晓风眼瞅着前面的家伙拐到了一条小巷,心中焦急,连忙追了过去。刚拐了个弯,就觉得眼前一黑,不知什么东西就乱七八糟的砸了过来。
刘晓风一个不提防,额头上一痛,已是被砸了个正着。骂了一句粗话后,伸手往额头上抹去,手上顿时沾了不少血迹,却是被砸的见了红。再要找方才那老道的身影,早已经杳无踪迹了。
刘晓风气急败坏,冷眼看到了一本厚厚的大部头躺在地上,上面依稀可见一丝血迹。
靠,就是这玩意将自己砸出血的,妈的,真是郁闷,被一本书砸的见了红,这要让同事们知道,还不得笑话死?
刘晓风没好气的将那本书捡了起来,还挺有分量,但奇怪的是上面却没有字,泛着淡黄色的书页上一片空白,只有自己的一丝血迹留在上面。
“靠,这什么破书,装神弄鬼。咦,这血迹怎么变淡了?”
就在刘晓风的眼皮子底下,那血迹的颜色慢慢变淡,变淡,最后消逝在书本里面。
刘晓风的眼珠子瞪的老大,正在惊诧的功夫,那本书突然发出一道白光,将刘晓风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晓风晃了晃兀自发晕的脑袋,睁开了双眼。
“真见鬼了……啊,啊”
映入刘晓风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孔,瞪着一双大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刘晓风顿时大叫一声,双手微颤,只听得嘡啷声响,一样东西从手中滑落到了地面上。
靠,原来是一面铜镜,还以为真出现了什么鬼怪。等等,不对啊,铜镜方才在自己手中,那么,铜镜里的面孔岂不就是自己的?
刘晓风顿时骇然,双手如闪电般,将那铜镜捡了回来,忐忑不安的举到了眼前。
那清秀的面孔再次出现在铜镜之中,刘晓风目瞪口呆之余,连忙四处打量,四周青砖绿瓦,一堵破败的围墙勉强围出了一个小小的天井。而他所坐的地方,抬眼望去,却是一座道观的正殿。上面大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紫云观”,银钩铁划,古意盎然。
刘晓风瞪大了眼睛,使劲的眨巴眨巴,所见到的东西还是一般无二,正在惊惶不定时,殿门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娇俏的身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一抹香气扑鼻而来。
惊鸿一瞥间,依稀能看到那女子的脸庞似嗔似笑,一声低不可闻的娇笑声转瞬即逝。
看着那个香喷喷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刘晓风正有些糊涂,突然耳朵根一阵疼痛,旋即一声怒吼声已是响了起来。
“小兔崽子,就看不得老道士快活快活,总想着捣乱。真气死我了,大白天没什么事,你穷咧咧什么?”
刘晓风强忍着耳朵处传来的疼痛,偏着脑袋看了过去。揪着自己耳朵的是一个老道,一张瘦脸拉得老长,衣衫凌乱,显得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哎,疼,疼。老道士,你放手啊。”
要不是看着四周那迥异的景色和方才那仓皇而逃的女子,刘晓风几乎认为自己落入了那江湖道士的手中,两人瘦的都跟麻杆一般,要光是从背影看的话,还真的有些相似。
那老道听到刘晓风求饶,反而更加了一点劲道,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你能耐了,连师父都不喊了,翅膀变硬了是不?”
刘晓风此时早已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异样,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意外,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顺着老道的口吻叫道:“师父,师父,饶了徒弟吧,以后徒弟再也不敢了。”
那老道听见他求饶,鼻中哼了一声,这才放手,随即注意到自己的衣衫犹自凌乱不堪,倒背着手走了回去,嘴里面还大声嚷嚷着:“虚风,还不快点准备饭菜,晌午过后还有活呢。”
趁着老道离开的功夫,刘晓风已是想明白了。
不用问,自己肯定是穿越了,妈的,肯定是那本无字书搞的鬼,看自己身上那一身破旧的道袍,再加上这破败不堪的道观,还有那凶恶的老道士,不消说,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小道士了,叫什么,虚风!
乖乖,这叫什么事啊?
难道真是有报应一说,自己追那江湖老道,结果分分秒就变成了小道士,遭受那老道士的折磨,还得在老道士快活的时候给这奸夫****把门放哨?
刘晓风哀叹一声,对自己的不幸很是无语。
不过想想那铜镜中出现的清秀面貌,心里好歹弥补了一些失望。这小道士长得可比原来的青春焕发强多了,这身子骨么,也还算不错吧,个头倒是差不多。
随手挥舞了几下胳膊,呼呼风响,刘晓风感觉很是满意,这小道士看着面目清秀,没想到这身上的气力恐怕也不小啊,甚至隐约感觉到比起前世当警察的自己还要有力气的多。
不过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除了这破道士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诶,既来之,则安之。凭着小道士这把子力气,不管怎么样总能混口饭吃吧。
就在刘晓风傻愣愣的想东想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老道士的吼声:“虚风,你还傻愣着干啥,还不收拾柴火做饭去?”
啥都不知道,收拾个屁啊?
刘晓风一皱眉头,看到了那面铜镜,脑袋瓜子一转,已是有了主意,将那面铜镜拿在了手中,装出了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走到了老道身边,愣愣的说道:“师父,方才我拿着这铜镜,不知怎么就走神了,好像忘了很多东西。”
那老道一愣,劈手将那铜镜抢了回来,嘴中训斥道:“早跟你说了多少遍,这照妖镜乃是我紫云观的宝贝,可不能随便把玩的。哼,坐下来让我看看!”
刘晓风心中一喜,没想到还真能蒙哄过关,这破铜镜还是照妖镜,狗屁,不定是拿来哄骗人的东西,还腆着脸说是观里的宝贝。
不过戏还是要演的,刘晓风乖乖的遵照老道吩咐盘腿坐了下来,一双眼睛却是东张西望。
这正殿也只有十丈方圆。正中立着三清神像。前面摆着案台,上面供着水果,正中间还摆放着一个香炉。
只见老道士走到案台前,在案台拿起三根香点燃,向着三清神像拜了拜,随即坐到了刘晓风的前面。
老道满脸的严肃,双眼直视刘晓风的一双眸子。一缕短须微微晃动,此时倒还真有点道人的风采,与方才那偷腥道人的猥琐截然不同。其实细看上去,这老道也不算老掉牙的,估摸着也就四十来岁不到五十岁的样子。要是好好拾掇拾掇,也是仙风道骨,很有些神仙风采的。
“嗯,精气神具足,看你活蹦乱跳的,这五魂六魄也都应该齐全,不该有什么异常啊。诶,看来命中该有这么一劫啊,也罢,说不定这宝贝镜子就此化解了你此后的劫难,就此转运也未可知啊。”
老道装模作样看了半天,最后大惑不解的让刘晓风站了起来,询问道:“虚风,你可记得师父的名姓?”
刘晓风心中偷笑不止,看来自己这便宜师父也是个野道士,根本没有什么本事,这倒是不错,正好给自己答疑解惑了。
“师父,我,我都忘了。”
老道士连着问了几件事情,刘晓风自然都是摇晃着脑袋,托词说全部忘了。
老道的脸色渐变,到了后来索性也不问了,将那铜镜毕恭毕敬的摆在了香炉前面,让刘晓风跟着自己跪倒在地,对着上面的三清神像,连连叩了三个响头,口中还念念有词:“祖师爷,小徒虚风无知,冒犯了祖师爷遗留下的宝贝,还望祖师爷大人大量,饶了小徒。从今日起,子云必定每日为祖师爷上香,绝不懈怠就是。”
刘晓风在旁边听着好笑,感情这个老道士叫做子云。不过听这话里行间的意思,恐怕平日也是个懒散的家伙,对着祖师爷根本没有半分敬畏恭谨。嘿嘿,要是正儿八经的道士,能干出白日宣淫的勾当出来?
完后,老道士将刘晓风拉扯到了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虚风,以前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这也是缘法。不过以后可要记住,不能再把玩那面铜镜了,切记切记!”
刘晓风点头应允,随后老道士给他讲了一些过往的事情。
老道士本姓卢,名子云,道号云中子,是这紫云观的观主。至于这小道士虚风,则是老道士当日云游四方时好心肠收养的孤儿,连姓字名谁也不甚清楚,索性留在了道观之中,成了虚风小道士。
而这紫云观,地处庐山香炉峰半山腰处,已经历时上百年之久。但问及何人修建,老道士却瞠目结舌,不知其所以然,更是平添了几分野道士的嫌疑。
刘晓风借机询问他最为关心的问题,如今是什么年代,当今皇帝又是何人?
老道士不疑有他,开口答道:“如今乃是唐朝保大十一年,当今圣上乃是李璟。”
唐朝保大十一年?李璟?
刘晓风的历史虽然不算好,但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大名却是记得异常清楚,而中主李璟,不就是那后主李煜的老爹么?这两人的大名,稍微喜好点诗词歌赋的人,恐怕都是如雷贯耳,没听说过的更是少之又少。
没想到,自己穿越而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朝代,五代十国?南唐?
文有李煜的千古风流,一曲《虞美人》唱尽了千愁万绪。贵为一代君主,到头来却是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更是被赵光义那个色中恶鬼霸占了娇妻。如此奇耻大辱,却只能化作了一江春水。
武有赵匡胤的不世功业,黄袍加身,费尽心血一统天下,却为兄弟做了嫁衣裳。烛影摇红,千秋之谜,事实真相究竟为何?
如今自己穿越而来,能亲眼目睹这些传奇风流人物,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怎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