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姥姥拉着钱茈情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就算没有你,他们就看上我这点儿养老金,姥姥也不会和他们来往的。现在,他们知道你找了省里最大药企老总的儿子,巴不得能沾上你的边儿,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回头再天天找你,到时候你在人家面前怎么做人?这不就成了姥姥给你欠下的债了。”
“可就算没有钟漠,如果舅舅、舅妈张口,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他们的。”
姥姥摸着钱茈情的头,语重心长地说:“情情,不说你舅舅了。咱俩聊聊钟漠,看得出,那孩子很爱你。虽然没征得你同意安排了这次的见面,但是也恰恰证明了他的责任心。人啊,从来都是‘关心则乱’。你们两个还年轻,等你们到了姥姥这个年纪就知道,人这一生遇见轰轰烈烈的感情容易,可这感情不放到鸡毛蒜皮的琐事里,就永远不能叫它爱。我自己的孙女我最了解了,听姥姥的,跟谁较劲,也别跟爱你的那个人较劲。伤人,也伤心。给钟漠打个电话吧!”
这几天里除了钟漠偶尔打过来两个电话以外,钱茈情的确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她在家里尽量保持着表面的愉悦,不想还是被识破了。钱茈情仍然坚持微笑着说:“姥姥,放心吧,我们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钟漠来接钱茈情去机场。
临别之前,姥姥拉着钟漠和钱茈情的手说:“你们两个在外面要好好的,别辜负了彼此的感情。”
两只同样冰凉的手握在一起,那一刻竟然生出些温热。大概是分开这几天让疲倦的他们又燃起了一些热情,回到北京以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口不提离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钱茈情虽然已经回去上班,但新年还未过完,整个报社还沉浸在假期的轻松中。她手头的工作在离开之前早就完成的一干二净,这会儿在单位晃荡不过是为了攒一攒人气,每天都是临近中午才到办公室,下午一早就离开。
她这样消极怠工,最佳受益人非钟漠莫属。回到北京以后,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到处疯玩儿,就算是钱茈情去工作,他也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或者对着电视,或者玩玩游戏……白皓东知道他回北京以后五次三番的约他出去,都被他以要陪“老婆”为由推掉了。
无奈之下,钱茈情只好把白皓东和杜悦一起约到家里聚餐。要不然,他这个“妻管炎”的名号都要被白皓东散播的人尽皆知。
“钟漠,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出去吃饭了。敢情你们家钱大记者的手艺都快媲美米其林厨师了。”
“你以为?”钟漠傲娇的看着白皓东,一副大爷的妞天下无敌的神情。
“诶,你别那么看着我。我夸的是钱茈情,又不是你。”
钟漠夹了一大块儿肉塞进嘴里,有滋有味的说:“有区别吗?”
白皓东不服气地说:“既然你俩都人神合一了,直接花九块九把事定下来得了。你们该不会赶时髦准备先上车后补票吧?”
钱茈情正往嘴里送了一口汤,听见白皓东的话,直接呛到直不起腰。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钟漠把给钱茈情擦嘴的纸揉成一团扔向白皓东,“吃都堵不住你那张嘴。”
杜悦夹了一口青菜到白皓东的碟子里,打趣着说:“快吃吧,可不是谁都能找到米其林厨师的。”
白皓东看了一眼碟子,撇撇嘴说:“小爷我是肉食动物,只吃肉!”他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在嘴里边嚼边说:“前两天江雪回来了,我本来打算咱们在北京的这几个聚一下的。”
“怎么没听你说啊?”杜悦问他。
白皓东看了看钱茈情说:“我跟江雪提起聚会,被她主动给拒绝了。她倒是有句话让我转达给你。”
“什么话啊?”钟漠在一旁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三个人同时看着钱茈情,她当然知道江雪说的是什么。不过,她不想那么直白的告诉钟漠当年或者直到现在江雪对他都是一往情深。她耸了耸肩膀,看上去和他们一样迷茫。
吃过饭,钟漠跟白皓东两个人坐在客厅里讨论股票、游戏、还有白皓东新认识的妹子。两个女人自然落得厨房那么安静的地方聊天,杜悦盯着钱茈情看了一会儿说:“茈情,你是在想江雪说的话吗?”
“没有啊。”
“那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钱茈情放下水池里的盘子,声音极轻的说:“我担心你啊,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陷在白皓东那条臭水沟里不能自拔呢!你听听他又在炫耀新女朋友了……”
杜悦笑嘻嘻的凑到她跟前说:“有一种爱叫做痴迷!”
“我看是有一种爱叫做你该吃药。”
钱茈情继续低着头洗盘子,玩笑过后,她依然无法释怀心里真正担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