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气太凉了吗？”方子念站在旁边小声问。看着他头上的细汗，钱茈情愣了一下。想到自己肩上披着的丝巾，她下意识的摸了摸，笑着点点头。已经进到婚宴现场杜悦不好再勉强她，只能趁着空隙的时候轻声在她耳边碎碎念：“钱茈情，你别告诉我这丝巾是钟漠给你的。”见她不否认，杜悦狠狠看了一眼钟漠的方向继续说：“这算什么？就许他自己满山放火，还不让你个失婚少妇空房点灯啊。还有没有点儿人性！真把这当旧社会三贞九烈呢……”钱茈情陪着她敬了一路的酒，直到停在白皓东他们这桌耳根子才算是得了清净。
因为要照顾的来宾太多，杜悦老公在这桌敬过酒之后匆匆离开。“老同学，眼看着你飞上枝头就把我们忘了啊。”一桌子的人除了白皓东，钟漠还有寒冷安静的坐在那儿，其余的都在跟着起哄。杜悦擎着小酒杯，不由纷说的先干为敬：“最后的永远都是压轴的，说明你们在我心里最重要。再说，你们也没打算轻易放过我吧？”
杜悦手里的酒杯虽小，可一圈转下来她脸上早就已经隐隐发红，同学们也是攒足了劲头你来我往。几杯下去，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脚已经轻飘的开始摇晃，好在她身边站着的是钱茈情，眼疾手快。
钱茈情对左手边的白皓东说：“你给她让个地方坐下来。”白皓东愣在一边，瞪着眼睛看着她们，还是寒冷找到服务生加了两把椅子。
杜悦靠在钱茈情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瞥见坐在她旁边的白皓东。她到满了酒，眼光看向他说：“大家都跟我喝过了，你不打算祝福一下？”
钱茈情从高中到现在就没见过混世魔王白皓东尴尬的脸红过，他抿了一下嘴唇，随手满上了面前的酒杯，转过身迎上杜悦的眼光说：“祝福的话你听了那么多我就不赘述了，我可是实际的人，给你包了一个大红包。”
“太客气了，你不是在这之前就送了我一份永生难忘的厚礼？”杜悦脸上的微笑有多无所谓，心里就有多在乎，钱茈情的手在下面被她攥的生疼。
“这杯我替她，你不会介意吧？”钱茈情拿过杜悦面前的酒问白皓东。白皓东抖了一下肩膀，仰过头一口清空了酒杯。
“我来！”
两个短促而有力的声音随着两只不同方向伸过来的手交叠在一起，但都扑了个空。钱茈情从来没这么喝过酒，一口一杯，干净利落。更没有试过一杯酒下去之后眼前就叠影重重，口腔里浓烈的酒味和喉头辛辣的味道提醒着她，刚刚喝掉的是白酒。
“漂亮！”
之前还在屏气凝神的大家伙，瞬间受到欢欣鼓舞，全场的热闹都掩盖不住他们这桌的躁动。钱茈情的一杯酒像是一个启动器，拉开了酣畅淋漓的大幕，除了微笑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看着钟漠挪走了自己面前的酒杯，麻木的手却找不准拿回来的方向。
方子念站在她身后轻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说：“方便出去说几句话吗？”钱茈情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跟着起身却离不开桌子半步，钟漠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钟漠。”钱茈情低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生怕扰了寸步之外觥筹交错的世界，更怕惊动他带来的良人。她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寒冷的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旁边竟然空了。“你应该去照看一下你的女朋友不是吗？”
“女朋友？”钟漠跟着她的眼光瞟了一下旁边，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这就不用你操心。”
“刚好，我也有权利选择自己要去的地方，请你放手。”
钟漠忽然站起身，凑到她身边说：“你总不想让别人胡乱编造你和他的关系吧？”
“这也不用你操心。”醉意渐渐消退的钱茈情跟着恢复了清醒，她转身问方子念：“想跟我说什么？”
方子念看了一眼钟漠，笑着站到他们中间说：“没什么，我现在打算回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钱茈情承认她现在很想离开这里，如果这句话不是从方子念口里说出来，她一定会答应。
“不了，杜悦喝的有点儿多，我再陪她一会儿。”
方子念点点头说：“好吧，那你自己少喝一点儿酒。我一会儿顺便把慕慕接回家。”
“我昨天找了同事会去接他，谢谢你。”
方子念的手忽然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无公害的笑容扑面而来：“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