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翻那个军绿色挎包,打开之后先涌出一股尘土,看样子扔在这里已经有年月了,里面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指南针还有航海图等一大堆,还有一本航行日志,从这些物件判断,这人应该是从落难的船上漂泊到这个岛上的,而且是船长级别的人物,太甲礁海域经常有船只触礁沉没,沉入海底杳无音讯,如果碰上水龙卷,还会被卷起抛出几海里乃至几十海里,再加上背包里的佐证,已经十成肯定,这是某艘落难船只的船长。
肖大川翻阅那本航海日志,挺厚的一本,用铅笔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文字,大川道:“我看看日志上是否有线索,起码咱得知道目前大概的坐标。”可惜翻来翻去不是中文,啥也看不懂,最后只好放弃,进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岩画上,其实这个岩画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些记录日子的横线,记录天气的符号等,这都是落难船员经常使用的标记符号,而唯一吸引我们的,是一处用线条刻画出的简笔画,这简笔画用一把小刀能雕刻的如此出神,也算是很了不起的!
画上有个小人,一个隆起的土丘,还有一个巨大的大山一样的东西,我们就分析,这个小人自然就是这个落难船长,小人站在土丘上向那座巨大的大山张望,土丘肯定就是这个海岛,于是疑问来了,那个大山似的东西是什么?冷场半天,孙满堂道:“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大山似的地方,就是黑龙岛!”
我道:“这个岛屿附近并没有任何岛屿,是个孤岛,如果按照岩画的意思,站在这个岛上是可以望见黑龙岛的,可是确实没有岛屿啊?”
满堂道:“这就是黑龙岛神秘诡异的原因!”
这个线索非常重要,按照满堂祖辈海图的指示,黑龙岛应该就是在这海域的附近,而这位落难者已经用图画形式直观记录了他的所见,我道:“从标记天数的符号看,他被困在岛上有二十多天,如果我们也呆在岛上二十多天,是不是应该也可以望见黑龙岛。”
我们忙于研究黑龙岛,忽略了一些实质问题,幸亏大川提醒,他说这个船长在岛上的二十多天,是吃什么喝什么活下去的,这时我们才想起清点装备,除了一些枪支弹药和匕首外,只有一些军用压缩食物,还有大川背上背着一把双头钩,淡水等一切物资全都没有了,我道:“食物可以就地取材,岛上能吃的东西不少,就光水果也能对付一阵,不过岛上不知道有没有淡水,怎么着得先找水,这个十分紧迫!”
满堂道:“你们看这个卡斯特溶洞,有这么多水从洞顶滴落,钟乳石这么多,而且生长的十分巨大,淡水肯定是有,就是不知是岩石水还是溶洞暗河的形式,如果是岩石贮水方式,那我们就得找盛水的东西接水,一点一滴的贮满,如果是暗河水,那就好办了,只要找到河脉就可以。”
凭多年航海经验,我可以确定一定是暗河水,而且必然有河道,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因为这个溶洞太大了,想找到河脉也不是这么容易,必须往溶洞的深处前进才可以,商量了一会,反正海猴子堵在门口也出不去,就决定继续往溶洞深处探索,万一有意外发现也说不定。
走着走着就感觉洞穴里不那么阴湿了,而是介乎于干燥与湿**间,阴湿和湿润的差别是极大的,眼前变的雾气蒙蒙,就跟有温泉似的,进而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可当时就是找不到水声从哪里传来,岔路较多,因此造成交叉回音,像是在这,又像是在那里。我们仨停下脚步,举着海猴子脂肪制成的火把,仔细倾听洞穴中水声的源头,我看着火把上火苗的摇晃:“满堂,大川,你们看火把的火苗是往那个方向倾斜的,说明另外一个方向有风口,溶洞暗河必然跟外界相通,不管那个风口所在的地方是不是暗河源头,但沿那个方向走,总归能找到河道。”
沿着风口找寻河道时,我听到除了水声之外的另外一种声音,从几个岔路中传出,分辨不出是什么声音,大川说是某种动物振动翅膀的声音,我和满堂开始还不相信,这黑漆八拉的洞穴里哪里的动物,有的话也是蝙蝠之类适合于阴暗角落生活的动物,那声音渐渐靠近,越来越清晰,等发出那声音的东西现身,才知道大川说对了,声音就是动物振动翅膀的声音,只是那动物不是蝙蝠,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昆虫,成群结队跟蝗虫一般从各个岔路口飞出来,数量庞大,密密麻麻的卷成旋子飞舞,说有几万只都是少说,顿时溶洞里到处都是这种飞虫,飞虫全身发出乌黑的光泽,即使在黑暗中仅仅借着火把这一点光亮,都发出妖异的光。
几只虫子落到大川手臂上,突然就露出极为锋利的牙齿,咔咔几口,咬的大川左手小手臂鲜血直流,好大一块肉硬生生被咬没了,虫子别看个头不大,胃口挺大,那么大一块肉就分食的吞进肚子,此时我恍然大悟,起初我还纳闷那个落难船长为什么死后骨化成那个熊样,原来他不是饿死的也不是渴死的,更不是病死的,而是活生生被这种黑虫子吞噬的,这虫子也必然不是每天出现,而是在特定周期出现,至于那些海猴子不敢进入洞穴,肯定是摸清了这些虫子的出没规律,知道这几天虫子可能出现,所以死活不进来。
我大呵一声:“我靠!这虫子吃人!快跑!”于是我们撒丫子狂奔。
逃命时也看不清路,只知道往风口方向跑,半路上看见很多被吃的鲜血淋漓,白骨森森的尸体,从骨骼上看就是海猴子的,后来我就猜测这地方原本是海猴子在陆地上的临时栖息地,当它们发现这里还有这种虫子的时候就匆忙撤出,但仍旧被虫子吃了很多同类,所以才在洞穴里留下片片白骨,这个海猴子尸骨累累的地方,一定就是当时它们聚集之处,也必然是河道上游,因为海猴子也是喝淡水的两栖哺乳动物,因此这里离河道源头已经不远,哗哗的水流声也越来越清晰。
大川脚下一滑摔了一个狗吃屎,满嘴摔的都是血,好在牙没掉,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你俩快跑吧,别管我了,我实在跑不动了!”
满堂转头要背他:“说啥屁话,今天老子背也得背你回去!”
大川推搡:“别废话了,来不及了!”
我也过去想帮满堂把大川弄起来,远处呼啦啦的翅膀震动声近在咫尺!
大川哭嚎着:“那虫子我认得,是黑背飞虱,俺爹娘就是出海时被这东西吃掉的!快跑吧!跑一个算一个!”
一听黑背飞虱我就蒙圈了,这东西有个绰号,叫海岛食人鱼!
孙满堂拉扯着:“快滚起来,你要不跑,我和肖霆就跟你一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