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忽然的冷漠（二）（修）
赖春燕在忐忑和不安中过了五天，这五天来李靖没有踏进梨花苑半步。自从她搬进来以后，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再忙，李靖每天也会来坐一坐，至少的，会派人送点东西过来，一盘小菜一本书什么的。
梨花苑有多少有心人盯着啊！赖春燕还未承恩就再次失宠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背地里说什么的有。中毒之事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真相，以讹传讹，坊间自然流传着各种版本。甚至有人说是赖春燕陷害琥珀。
流言的可怕不仅在于众口铄金，还在于其传播和生长的速度。赖春燕相信，若是没有人阻止，这种流言的范围很快会从府邸扩散到山脚，到时候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谓清者自清，她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反正她嫂子名声早就够臭了，也不在乎这点，虱子多了不痒。她介意的是李靖的用心。
他为什么不阻止？更确切地说，这场流言真正地推动者其实就是他！
其实只要静下心客观地想想就很容易明白。
是一种警告。
对于李靖而言，她不是多么重要的存在，是可以随时摒弃的存在。她的生死荣辱全在他的意志。不要以为前段时间对她好就可以自以为是。如果他真的在意她，一定不会让她在得知琥珀的死讯之后不闻不问！
想通了，赖春燕反而平静下来。
会忐忑会不安，是因为期待。
被人喜欢，尤其是李靖这样的人喜欢着，宠着，赖春燕心内其实是高兴的，有着小小的骄傲和自得。即便是知道这条情路前路漫漫，险阻重重，还是愿意的。在现实与梦想之前，她的天平不知不觉地就倾向于现实。
若是有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另一半，为自己遮风挡雨，其实也是不错的吧。虽然她是多么地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由生活，但是这里毕竟是古代，不是现代。如果不能改变现实，那就改变自己。
为什么不呢？为什么要拒绝更好的生活呢？为什么不接受他的保护呢？
女人太好强了，男人总是不喜的吧。前男友嘴里说着爱她，喜欢她的倔强和坚强，可最终还是和温柔可人的闺蜜滚床单去了！男人都是虚荣的动物，总是希望保护女人的。
上一段失败的恋情对赖春燕的打击很大，潜意识里赖春燕会觉得，会不会是自己错了，是自己太强了，处处比前男友高一截，所以才让他转投他人的怀抱。所以，她想着自己要温柔些再温柔些，不能再吓跑了李靖，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
可是结果呢？
现实是最忠诚的老师，很快告诉了她什么才是她最想要的。
她最想要的还是自由，独立地生活独立地思考，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依附在谁的羽翼下，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
她为什么要自责呢？上一段恋情错并不在她！
如果前男友是因为她的强大而畏缩，那他为什么让自己为了她而更努力一点？如果他没有一颗不断前进永远进取的心，又没有一颗包容的心，光明正大地分手不就可以了吗？何必玷污他们的爱情。
她只不过是事业上更成功，工资更高而已，就为这个觉得尊严受到挑战？
她赖春燕只能承认，自己遇人不淑。
如果可以，赖春燕更愿意自己去拼搏出一番天地。李靖态度的转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她当初之所以会选择妥协，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李靖的身份。
即便如传言所讲，李靖不过是远离封地身在京师的质子，但他依旧是南王的儿子，一个是平民一个是贵族，两人之间还是存在巨大的差距。如果他要处置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她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现在好了，她既然不是多么重要的存在，那就不会发生狗血的“她要走他偏偏不让抵死缠绵”的戏码。
自此，赖春燕对****之事寒了心，一心一意地只想继续谋划着自己的从商之路。
想通了，赖春燕反而闲适下来，没事看看书，有事看看书，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活。唯一不适的事就是近日噩梦连连，总是被吓醒，导致她精神萎靡，脸色发白，胃口不好。弄得她想安慰小翠自己没事都没说服力。
时间一长，赖春燕就觉得不对。现在她沾上枕头就做梦，除了琥珀，对象包罗万象，甚至包括动漫人物，情节诡异，但无一例外以血腥结束。醒来后就头疼，刚开始是短暂的，日复一日，头疼持续的时间渐渐拉长，甚至有越拉越长的趋势。
再次从噩梦中醒来，赖春燕顾不得许多，拿出小金牌让小翠去请古御医。
这个小金牌相当于一张通行证，李靖交给她的时候，说过见金牌如见他。赖春燕只用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不算滥用，想来李靖也抓不住把柄。
古御医来后，两人都没废话，直接把脉。一个是没心情说客套话，疼的，一个是心中有数，急的。
古御医望闻问切后，直接就拿出针灸包。
“我先帮你扎几针，缓一缓头疼。”
赖春燕感受着针刺入皮肉的诡异，眉头直跳，该不会自己今晚做梦是自己满头扎针乱蹦跶吧？！
很快，尖锐的疼痛终于消缓下去。
“古大人，我这是怎么了？”赖春燕说话的时候头顶的针微微晃动，看得人心惊肉跳。
古御医神色凝重，道：“你先前所中之毒，已经侵入心肺，虽然余毒已经消尽，但······”
“但是？”赖春燕心头狂跳。
“但是却留下头疼之症。”
赖春燕强笑一下：“不知这头疼之症何时能根治？古大人，这日日噩梦连连，我快受不了了。”
古御医道：“只可缓解，无法根治。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赖春燕呆住，是不是说，她体内的余毒虽然没有了，但是先前的毒药已经破坏了她的脑部某颗神经线，而这神经线再也不能复原了！她必须日日受这锥心之痛，不得安眠？
古御医看她一眼，道：“姑娘见多识广，可知这毒药叫什么？”
赖春燕摇头。
“摧魂散，是前朝江湖术士所制，流传在世有四五百年。御药房岁也有类似的药，叫安眠散，成分和药效却是两样。安眠散有安神助眠之效，滥用能致人痴呆。摧魂散却要霸道的多，过量服用除能致人痴呆，还会渐渐丧失行动能力，最后死亡。即便是发现解开，也会留下头疼之症。”
赖春燕浑身发冷，看来琥珀是存心要致自己于死地啊！
赖春燕道：“也就是说我中的是摧魂散而不是安眠散？”
古御医点头：“摧魂散药效霸道，失传已久。”
也就是说一般人轻易弄不来。可琥珀是怎么得到的？
“可琥珀却有，难不成她是那个江湖术士的后人？”
古御医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赖春燕沉吟，现在最关键的不是琥珀的身份，而是这头疼改怎么缓解，又能缓解到什么程度，会不会越来越严重。赖春燕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古御医赞许地看她一眼，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已经是方寸大乱，只会流泪求着医生无论如何救她，少有能如此冷静的。
“最好的办法是能日日针灸，每日三次。次一等的就是每日服下止疼之药。只要多加调养，头疼之症定能缓解。”
赖春燕紧握双拳，问道：“止疼之药，不知材料会不会很难得？”
“那倒不会，”古御医道，“都是些寻常药材，极为易得。姑娘不要担心。”
那就好，赖春燕松口气，她现在的真金白银加起来只有十一两，若是来个天山雪莲千年首乌什么的，她的离开大计想实施就难上加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