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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情定终生

卿墨的母亲用一个数字就可以精确概括,那就是“2”。亏得她有这样的性格,在异国他乡漂泊的日子里,从曾经公主般的阔绰生活一下子掉进麻雀窝,被为人妻母的生活所压榨提炼,如今却仍然热情爽朗大方洒脱,内心该如何强大才能做到,不忧于心不困于情,不计过往不畏将来,话不留半句,事不做三分,恣情肆意只求不辜负大好人生。也许旁人会评价她太过于没心没肺,但没心没肺何尝不是一种悟性的极致,这个世界上能找出几个这样2到极致的人,反倒是庸人自扰的数不胜数。

卿墨遗传了母亲的一点“2”,但远没有母亲活得潇洒自如,同样不在乎不强求不执着,但她这样的充其量叫做天性凉薄。

蓉市电视台,在结束李妍的广告拍摄后,Steven接受了袁筱婕的独家专访。

听说国际大导演是袁筱婕好友的父亲,脸厚心黑肥臀巨耳的台长一天一个电话,要求部下抓紧时间敲定采访日程,Steven基于女儿的关系,还有在美国同袁筱婕见面时的良好印象,爽快地接受了她安排的采访。

摄影棚外,卿墨和袁筱婕一起挤在监视器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才华横溢的主持人,循序渐进地让父亲娓娓述来几十年精彩刺激的生活。

卿墨从未想过,除了名利场,还有人愿意倾尽一切,不惧艰难险阻只为登上乔戈里峰,享受片刻一览众山小的万丈豪情;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澳大利亚海域,只为近距离拍摄最美毒性最强的海洋美丽杀手——水母;一时兴起想亲眼目睹火红的岩浆,就穿着厚重的防护服,逼近炙热的夏威夷摩那劳活火山口;刚从缅甸野人山捡回半条命,又马不停蹄地穿越海峡,去往亚马逊流域;从撒哈拉沙漠出发,横穿非洲,胜利抵达乞力马扎罗山的终点。。。。。。Steven见过不计其数的珍禽鸟兽,感叹过绝美胜画的浩渺山川,经历了常人永远感受不到的磅礴凶险、深切敬畏、无比震惊、巨大喜悦和刻骨伤痛。

连国门都没有跨出过一步,去过的地方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国内旅游胜地的卿墨,在某一瞬间感觉这二十三年白活了,如果父亲的人生唱的是如诗如歌的生命,而自己连苟且偷生的蝼蚁都不算,不过是一条生活在米缸里的米虫。第一次,她从心底深深地羡慕和敬佩别人,而这个别人正是她血浓于水的至亲,而他其实从未缺席过自己的成长,Steven每一年踏上的每一方让人惊叹的土地,不远万里都要寄来思念的足迹和珍贵的纪念。

电视台大楼前,因晚上要出席李妍的电影首映礼,卿墨在门口同父亲道别,望着在夕阳灿烂的金辉里显得高大而单薄的背影,一股油然而生的温暖和心疼漫入心间。看着发小闪亮的眼眸,袁筱婕站在一旁轻叹:“亚洲人的父爱深沉如海,父亲面对子女常常不善言辞,可点滴深情总在不经意间流露。最突出的表现是,每当与子女告别后,总是要回头望一望。”

卿墨瞬也不瞬地盯着父亲,眼看着半个身子就要在墙角隐去,心内无限惆怅,下一秒却看到父亲转身扬着长长的胳膊使劲朝她挥手,卿墨再也抑制不住奔腾的泪水,抬起纤细的胳膊和他遥相回应。

三毛说,家,对每一个人,都是欢乐的泉源,再苦也是温暖的,连奴隶有了家,都不觉得他过分可怜了。三毛还说,当我们面对一个害怕的人,一桩恐惧的事,一份使人不安的心境时,唯一克服这些感觉的态度,便是去面对它,勇敢的去面对,而不是逃避,更不能将自己干脆关起来。

明明编织了那么长时间的梦就在眼前,而他们对待自己也许常常用错语言、读错表情,但那份比山高比海深的感情永不磨灭地在现实梦境提醒自己,我们一直在你身边,爱着你呵护你为你守候。

参加完李妍的首映礼,卿墨缺席了之后的答谢酒会,匆匆返家。在露天阳台上,第一次像个平常人家的女儿,向父亲倾述工作的烦恼,感情的甜蜜还有人生的目标,Steven时不时提些中肯的建议、振奋人心的鼓励和不遗余力的赞许,这对看起来好像从未有过罅隙的父女,中英文夹带着肢体语言努力交流沟通,恨不得把二十三年没有说过的话一次性补够。过了今晚,Steven就要离开蓉城飞往美国,两人都很珍惜余下的一分一秒聊至深夜,临睡前,Steven表达了希望女儿同他一起回去的愿望,卿墨心思微动,心系着外公和秦牧天只好作罢,回答说有机会一定和父亲一起去探寻未知的世界。

蓉市的机场,见证了多少团聚的欢乐和离别的不舍,回去的路上,卿墨和秦牧天同坐一车,看着小猪郁郁寡欢的神情,秦牧天有些心疼,撩了撩她额上的碎发,安慰道:“小猪,你要是想念父亲,每年我都会陪你去美国看望他。”

卿墨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眼眶湿湿的别过头看窗外。

秦牧天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抚摸着小猪脑袋,不时关切地望望她。

Steven登机前,把卿墨拉到一边,背着自己的老婆小声嘱咐:“FollowYourHeart。”卿芯一脸疑惑,这俩父女什么时候感情这么热络,凑过来一探究竟,却只看见两人面对面会心地微笑。

卿墨的生命里,有五个男人给予她很深的影响,外公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她体会到亲情的可贵,伯父耐心细致的教导让她明白人之常情世之义理,裴光宇的一往情深让她初尝爱的甜美和苦涩,父亲的体贴、关爱和理解让她领略到为人子女有大树可依的踏实和归宿感,而秦牧天从始至终的用情专一则让她感受到身为女人的幸运和快乐,让她不放弃对生活的热情和执着,不减少对未来的期盼和向往。

回首抓住秦少的大手,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卿墨把头倚靠在他的肩上,缓缓开口:“父亲说他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可是最美的仍然是那个有妻子有儿女的四口之家。牧天,小时候我从未与父母团聚过,也没有完整地享受到家庭的温暖,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你就是我此生最美的风景,我所渴望的温暖只有你才能长久不断地给我。”

这句托付终生的情话字字如起誓,落地有声地钉入秦牧天的心上。脚下一记猛刹,秦少把车停在路边,一把拥过可人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小猪的头顶,声线里有抑制不住的感动:“我爱你,像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一样。”

蜜糖般的甜意在两人心间开满了花,繁花似锦春意盎然,俊男靓女深情相拥,坐观天边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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