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男人不问反答:“那你怕么?”
夏莳光一怔,脸色有抹涩然。
她怎么不怕,在陆斯年那里她已经怕得不想再去触碰婚姻了,甚至想着反正爸爸也不在了,以后一辈子这样单着也好。
可却不想转眼就要去和宋谨登记结婚了。
到现在她都有种恍惚又不真实的感觉。
她怕最终的结果,仍是自己伤痕累累。
“怕也没用了,你注定是要做我妻子的。”宋谨眉眼一沉,淡淡地说了一句。
夏莳光听了,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但宋谨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天气渐渐热了,夏莳光觉得手心冒汗,几次想抽出来,都没成功,最后作罢,只能任由着他这么牵着。
心想丫爱牵牵吧,现在人家才是老大,只要能为爸爸报仇,牵个手又不能少块肉。
到了民政局,夏莳光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和陆斯年的离婚协议才签下没多久,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么快显示离婚吧?”按法律,离婚协议签下两年才能正式生效的。
宋谨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也一点也不担心,仍旧将车停好,拉着她下了车。
“那份协议书,陆斯年三年前就签好了,所以,在你签字的那一刻,已经正式生效,更何况,只要我愿意,就算是你和他上一分钟签下的协议我都有办法让它下一秒就立刻生效。”
在得知她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天晚上,他就找人处理了这件事,为的就是今天能够顺利成章地结婚。
夏莳光一般不会表露太多情绪,可这一刻,她还是惊讶得嘴巴都张开了。
好吧,她知道他挺有钱的,可是不知道他在国内还有这样的人脉和手腕。
后来,夏莳光才知道,宋谨远比她所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进了民政局,正如宋谨所说的,结婚办得很顺利。
一般,登记结婚都是在上午,而民政局破例下午也进行的登记,登记完后,宋谨将买来的糖果放在登记处的办公桌上,只淡淡地说了句:“请各位吃喜糖。”
然后牵着夏莳光就走了。
出门时,夏莳光只听到声后传来一阵阵惊呼。
“这简直就是虐狗啊,男才女貌就够了,竟然还发这么贵的喜糖,知道么,这一颗,就够我在超市买一盒费列罗了。”
“对啊,他们好幸福啊,那个男的好帅,好有气质啊,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能被帅得合不拢腿吧?”
“你们这群人就是肤浅,没见那女的也漂亮得不行么?那些个娱乐圈的天后跟她站在一起都成了浮云啊,果然啊,这年头还是英雄配美女。”
“对啊,像你这样的**丝也就只能配**丝了。”后面齐齐发出鄙视的声音。
夏莳光侧过头,偷偷地看了两眼身边的男人。
阳光下,男人不论从正面还是侧面,都完美得令人嫉妒,不光是这张脸,还有那种从内而外散发的气度,她突然就想到在酒店醒来的那天把宋谨当成牛郎的事情。
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当时脑子真是进了水,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牛郎。
“我知道自己很好看,现在我是你老公了,你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没有人会笑话你。”
夏莳光顿时觉得脸好热,又羞又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没有。”她撇过脸,嘴硬道。
宋谨却是勾唇轻轻笑了起来。
刚才那些人的话他是一字不露地听了进去,虽然字眼粗俗了些,但是他喜欢。
上了车,夏莳光看着手里的红本本,又是一阵回不过神来。
她现在,怎么就莫明其妙地成了宋谨的妻子了?
而且,这次结婚的感觉,一直让她有种像是在云端飘来飘去,晕晕乎乎的感觉。
以前的强势,骄傲到了宋谨这里全都被压了下去,可是她一点都不会感到生气,反而有种莫明的心安。
好像再也不需要靠那些来伪装自己了。
可是,就这么草率地结婚,真的好吗?
自己是为了给父亲报仇,所以需要和宋谨联手。
那宋谨呢?
是不是明知道心爱的女人无望,所以,才会退而求其次?
不知为何,想到他心里对那个叫希恩的女子如此情深,她心里就觉得闷闷的,不舒服。
可不舒服又如何,这婚总归已经结了,而且,这次也不像和陆斯年结婚那样,可以随时抽身,她似乎注定要被绑在这桩婚姻上一辈子了。
也许,将来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至少,从决定和宋谨结婚以后,自己没有一点排斥,同时宋谨的态度也让她很是受用。
这么自我安慰了一番,待她回神才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开到了公墓。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夏莳光很惊讶。
“见长辈。”宋谨扔给她三个字,便率先下了车,然后走到她的身边,为她开了车门,又牵着她。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还一人拿着一个红本本往山上的墓地走去。
宋谨先带她到了一座墓前,上面是一位美丽而又年轻的女子画像,从女子的眉眼看得出,与宋谨有几分相似。
再看上面的名字,宋晴,夏莳光就猜出了这是谁的墓。
宋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墓前,脸色很沉,眼底看不出情绪,但夏莳光感觉得出他心里的悲伤。
而对于刚登记,宋谨就带她来他母亲的墓前拜祭,夏莳光心里的感觉更加复杂难以言喻。
宋谨看着墓碑上,永远停留在二十八岁时容颜的母亲的照片,心里是浓浓的悲哀。
“母亲,现在在我旁边站着的,是我的妻子,我爱她。”
他沉默了半晌,才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拜祭完宋晴,宋谨又带着她去了陆中元的墓前,最后是去了夏莳光父亲夏正雄的墓前。
下了山,夏莳光这才看着宋谨,眼底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柔情。
她表面冰冷淡漠的宋谨,可是却又让她这么地感动。
从墓地离开,车里的气氛仍有些沉重,夏莳光看了一眼身边正在开车的男人道:“接下来还要去哪里?”
“去夏家,拿你的行礼。”
夏莳光一愣:“拿行礼干吗?”
“你忘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难道有夫妻结婚头一天晚上就分居的?”宋谨一幅理所当然的语气令夏莳光的脸莫明地又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