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归至西山,仅存一点残光照耀在这大地之上。
天云山
暮雪峰
暮然堂
“爹!”看见门外走来的那个男人,秦云儿抱着小凡跑了出去。
小凡趴在秦云儿的怀里,犹如躺在柔软温和的云里,显得特别的舒服,纵使是在睡梦之中,如此之般的舒适,也不免让小凡的嘴角微微上扬,或许还正做着春梦呢。
走来的正是秦阳,暮雪峰的首座,秦云儿她爹。
此时的秦阳愁眉不展,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或者是在想哪个离去了,自己却不知已然回来的那个人。
秦阳的面容之中带着丝丝的哀愁,忽听此声,连忙抬起头来,纵使是已经猜到出声之人就是自己的女儿,但也是欣喜万分。
他满脸的欣喜,只是因为她回来了,但也不只是因此,或许还有着其他的原因。
“云儿,你终于回来了!”
秦云儿笑着拥入了秦阳的怀抱之中。
正当两人欣喜拥抱之时,也不知是究竟谁笑出了声,可能是在笑这向来严肃,不苟言笑的师父也会如此这般吧。
这笑声音量还不小,秦阳听见后,毕竟也活了几十年的人了,又怎会不知是在笑话自己呢。他立马放开秦云儿,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转视到小凡的身上,“云儿,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众人一听,怎么说也在一起生活许久了,自然知道秦阳这是在转移话题,再一次不禁笑出声来。
秦阳脸上一红,怒道:“笑什么笑!笑笑笑!就知道笑!一个个练功不认真,就知道笑!饭烧好了么!”
众人见秦阳大怒,皆不敢作声。也就只有何大仁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看向秦阳,“禀告师父,小师弟已经在烧了。”
秦阳一听,皱了皱眉头,期间还夹杂着微微的怒火,却也含着众人都察觉不到快乐,“那个没用的东西也回来了?”随后又看小凡,“所以这个鬼东西也是他带回来的。”
“爹!”秦云儿听见秦阳这么说子皓,嘟了嘟嘴。
秦阳“哼”的一声,扭头道:“他本来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当初掌门把他推给我,还不就是因为他是个没用的东西吗?!他在我这暮雪峰也带了有三年了吧,居然连凌云真法第一阶都没过,除了会烧点东西,还会干什么?!”
“爹!”秦云儿双手一松,将小凡扔在地上,便怒气冲冲地跑开了。
“小师妹!”
“叫什么!你们师娘呢!?”
“师娘去找小师弟了。”
……
暮雪峰的厨房里,孙钰正和安子皓坐在外面。安子皓把关于小凡与魔御圣枪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孙钰。
“听明白了吗,子皓?”孙钰语重心长的对安子皓说。
安子皓心里想着什么,“听明白了,师娘。可是为什么不能把枪和小凡的来历告诉任何人啊?”
孙钰听后,道:“其一:你想,那个老者你不清楚吧?所以他说的东西也不能全信;其二:如果这真是神器的话,那么你一旦透露出去,势必会引起大乱,你认为凭你一人之力能够守护住这神器吗?”
“好吧。我知道了,师娘。”安子皓似懂非懂的说。
孙钰摸摸安子皓的头,“子皓真乖。好了,烧饭吧,师娘走了。”说完笑着站了起来,便转身就走。在这转身的瞬间,她脸上的笑貌,顿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忧愁。
安子皓一直看着孙钰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回到厨房,继续烧菜。
“啪!”安子皓蹲着把一根木头折断,放进灶台的火堆之中。这时不知是谁拉了拉他的衣服。安子皓转过头去。
“小凡,你怎么来了,师姐呢?”安子皓抱起小凡,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看看四周,寻觅秦云儿的身影。
小凡轻轻一跃从安子皓的肩膀上,跳到了灶台的上面,一改往日的作风,,开始手舞足蹈的告诉安子皓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可怜小凡身为堂堂的神兽麒麟,五行仙术,无一不精,飞檐走壁,有何不能?唯独就是这不会说人话,把安子皓猜的累死了,才猜明白。
子皓走到窗边,从厨房的窗户,迎着夕阳,望向远方,“师姐也真是的,为了我,居然和师父赌气。”或许是因为夕阳的关系,安子皓的脸通红通红的。
“你在说什么呢?”安子皓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秦云儿的声音也随之传入他的耳朵之中。
安子皓急转身,见秦云儿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自己,又想起自己刚刚所说之话,不由尴尬,“师,师姐,刚,刚,刚……”
秦云儿见安子皓卡在“刚”这,结巴了,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你是不是想说刚才那些话,我听到没?嗯!”
安子皓频频点头。
“当然。”秦云儿双手环胸道。
安子皓一听,连忙道:“师姐,我,我,我……”
“当然没有!”秦云儿又道,“不过你这解释个什么劲啊?怎么,刚才你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秦云儿说着便向安子皓投以怀疑的眼光。
安子皓一听,顿时从紧张的牢笼中挣脱出来,“没有,没有师姐,我没说你坏话。”
“那就好。”秦云儿不以为然,转过身,拿起桌上烧好的菜,坐了下来,吃了一会,又把空的菜盘子放下,垂着头,愁眉苦脸的。
安子皓走了过去,坐在秦云儿的旁边,安慰道:“师姐你别难过,有什么事,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说说啊。”
秦云儿抬起头,将下巴搁在双手上,“真的?”
“嗯!师姐你说吧,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算了,算了,不说了。”
“师姐说吧,说出来会好受一点的。”
“那我可说了。”
“嗯。”
“你说。如果这菜烧焦了,我爹会怎么样呢?”说着斜下头去,不停地向安子皓眨着眼睛。
安子皓一听,很是疑惑,随后突然站起,走到灶台的旁边,打开盖子,嘴里不停地说:“惨了,惨了,光顾着说话,菜都要烧焦了。”
安子皓背对着秦云儿,浑然不知秦云儿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微微笑着离开了厨房,去了某一个地方。
……
夜晚的风拂过枝头,鸟儿伫立,静静地看着那多少天没有亮过了的清然堂。
清然堂内,秦阳正坐在上头,旁边坐着的是孙钰,以下两边,就是安子皓的师兄们与师姐秦云儿了。
整个清然堂里,众人皆坐着,唯独安子皓在忙进忙出地端着一碗又一碗的饭菜,放在桌子上。
“小师弟,好了,快吃饭吧。”何大仁看着忙进忙出的安子皓,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完美的诠释在他的面孔之上。
安子皓这时正端着一碗汤走进了,听见何大仁的话,道:“好了,好了,这是最后一碗了。”
安子皓走到桌边,连忙把碗放下,随后又用手摸着耳垂,在何大仁的身边坐了下来。
安子皓做下来后,看看众人,只见所有人都是垂涎三尺,只是碍于没有秦阳的话,谁也不敢开吃。
秦云儿坐在孙钰的身边,看看众人哪有如狼见到肉一般的模样,对安子皓说:“子皓,看样子,你这么一离开,他们就只能吃五师兄烧的菜,没吃过好的了。”
陈大信一听,连忙道:“你这话是什么一声么,我烧的菜也是很不错的好吗。”话语之中带着诙谐的语气。
众人一听,全部都笑了。
“老五,就你那菜,就是给狗吃,狗都不一定要。”
“二师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记得当初小师弟还没来的时候,某人可是说我烧的菜还不赖呢。”
“某人?某人是谁啊?不会是你自己吧!”
“你……”
……
安子皓看向秦云儿,以微笑回应。
当安子皓的目光掠过秦阳之时,只见秦阳的那张严肃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罕见的笑容与渴望。
“开饭!”
简单而又平凡的两个字,却让众人兴奋不已。
就在秦阳正欲将菜塞进嘴里之时,门外却御剑飞来两人,其中一人便是当年与安子皓一同上山,最后拜在渊明真人门下的林朔羽。
门外飞来两个客人,秦阳身为一峰之主,又怎会不懂礼仪,继续吃饭呢?
暮然堂
只见秦阳坐在上方,孙钰坐在一旁,其与众弟子,自然是站在两旁。
众人笑脸相迎,唯独秦阳高高在上,唯有严肃之情。
安子皓的目光就就停留在那儿时好友,林朔羽的身上,细细打量,只是觉得这林朔羽与当年比起来,不但帅气不减,还增加了几分清秀。
同时,林朔羽也是一样,久久凝视着安子皓,丝毫不把秦阳放在眼里。
何大仁站在安子皓的身边,碰了碰安子皓的肩膀,轻声道:“小师弟!小师弟!”
安子皓听见何大仁再叫自己,立马转过头去,“大师兄,怎么了?”
“你终于肯理我了?!刚才叫你那么多遍,硬是头也不回一个!”何大仁的话语中明显略带愤怒。
“对不起,大师兄。我刚才……”
何大仁面带微笑,“好了,我刚才是逗你玩的,我没怪你,这么多年不见的好友,再次见面,自然是难免激动与兴奋。”
安子皓笑笑,又轻声问道:“那大师兄你叫,有事吗?”
“没什么,我就是看你出神了,怕万一一会师父叫你,你反应不过来。”
“哦,我知道了,大师兄,我会注意点的。”安子皓慢慢地转过头去,随即又把头转了回来,“大师兄,你知不知道站在朔羽旁边的那位非常帅气的师兄是谁啊?”
“哦,他呀,他是……”何大仁刚一开口,就被站在另一边,听到全程的秦云儿给抢夺先机,道:“他是掌门师伯,也就是迎天峰的大弟子‘徐可豪’,他可是弟子中最帅最厉害的人物了,而且听说他还是最有可能继任掌门的人选。”
只见那徐可豪规规矩矩的作揖道:“迎天峰大弟子徐可豪带晴云峰师弟林朔羽拜见秦师伯。”同时,林朔羽也漫不经心地作了一揖。
秦阳看了一眼林朔羽,又看向徐可豪,“不知徐师侄到我这小小暮雪峰要干什么?而这林朔羽不是晴云峰那渊明老头门下的吗?怎么会和你一起来了呢?”
徐可豪作揖,“秦师伯过谦了,您的暮雪峰又怎会小呢?小侄此次是奉了世尊之命前来告知‘云脉比武’的具体时间的。至于这林师弟么,是我之前去晴云峰是,林师弟听说我要来暮雪峰,所以……”徐可豪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看向安子皓。
秦阳和孙钰一同看向安子皓。而安子皓看见两人看向了自己,便看向了孙钰,同时投以渴望救赎的目光。
孙钰见状,看看秦阳,又看看林朔羽,最后看向安子皓,“子皓,你出去和林师侄说说话吧。”
安子皓一听,内心的欣喜是拦不住的,全部完美的诠释在安子皓的脸上,“是,师娘。”
而林朔羽一听,欣喜也不少于安子皓,便跟着安子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