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方言眉头一皱，看来胡开内心里有阴影，不给予解开的话，还真保不准此生再无踏入修真的可能。
“如果徒儿不是资质差，那为何身处灵山，却只能倒夜香，如果徒儿不是资质差，那为何与我同来的几位弟子都已经聚气，而徒儿却只是原地踏步。”
胡开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股脑的怨气通通发泄了出来。
“接着说。”方言说道。
“师父有所不知，徒儿过得有多苦。”胡开感觉鼻子酸楚了，一把泪险些夺眶而出，他强压着心酸，接着说道：“徒儿上茅山，是为了修真，成为一个追求天道的人，可是，徒儿现在在做什么？”
“徒儿在做凡人都不做的工作，处理这些同门的粪便。”
“只要每次看见那黄橙橙的，带着恶臭的粪便，徒儿就在想，徒儿就是这堆粪便，是茅山宗的废物以及弃儿。”
“不单单是徒儿这般想，连同门也是这么认为的，徒儿是有名字的，他们不叫，都叫徒儿屎糊。徒儿很愤怒，却只能换回一顿皮肉苦。”
“每当徒儿卧病在床的时候，痛苦以及难受占满了徒儿的脑子，徒儿能做什么？只能下一次长眼点，不去招惹这些嘲笑徒儿的人。”
“很多时候，徒儿总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对徒儿的捉弄，将徒儿送进灵山，却是做下等人，徒儿很不甘愿。”
这席话说完，胡开不知不觉已经满脸泪水了。
他渴望变强，他渴望改变当下的局面，可是，仅仅是渴望，显然打不成目标。
他也只能颓靡，只有颓靡，才能免受那些不属于他的痛苦。
“现在你的机会来了。”方言也不会宽慰别人，他只能选择激励，“如果你还不肯努力的话，你将永远都是弱者。”
“我不会再当弱者，师父，您真是徒儿的救星。”胡开抹一把泪水说道。
“呵呵，是不是救星你日后便知。”方言笑道，又接着说：“你要记住一点，只有弱者才会怨天尤人，只有弱者才会惧怕疼痛。”
“徒儿记住了。”
胡开重重的点头，他有了希望，这股希望已经让他忽略了他的性格，现在他只知道要努力，只要努力了，他胡开就是人上人。
“多说无益。”
方言摆摆手，要付出的努力，不是他方言三言两语就能成为胡开的动力源泉。
更多的是，往后对于胡开的锻炼。
“你已经记住了沈七七闺房的摆设？”
方言拿起手中的铁皮打火机，向胡开问道：“那这个打火机应该是在哪里？”
“啊，徒儿查查。”
胡开连忙翻阅着笔记本，却没有找到这项纪录，他不由得满头是汗，师父吩咐的第一件事，他就办得这么糟糕，会不会，他胡开天生就是个粪便，废物？
“你重新纪录一遍吧。”
方言也不责怪，将打火机放回了原处。
也不是他对胡开不放心，而是他下意识就记住了这点。
“是，是。”胡开惶恐的上前，拿起笔开始纪录。
“那些大物件就不必纪录了。”方言也没有要挪动大物件的念头，随手打开了一个抽屉，说道：“你纪录一下里面的东西，已经摆设位置，记住，要分毫不差。”
“徒儿不是很明白。”
“这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弥补。”方言笑道，又接着说：“更何况，我不想让沈七七知道我还活着，那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可是，师父您都已经从密室出来了，沈千金只要一去密室，自然就知道师父您还活着。”胡开更是疑惑了。
“这点你放心，我已经做完了准备了。”方言不再解释，而是指着抽屉说道：“你纪录完之后，找一找看有没有钥匙之类的东西，或者你看到了一部手机，直接告诉我。”
“手机？难道是凡人的通讯工具？”胡开惊讶的问道，他离开凡间也有一段日子了，原始的生活让他几乎忘记了凡人通讯工具。
“恩，是个长方形，机身略有些薄，没有按键的手机。”
方言知道触屏手机也是近些年才流入华夏国的，他不确定胡开在凡间的时候，这款手机出了没有。
“徒儿知晓。”胡开点点头，便开始自己的工作。
而方言也没有闲着。
他开始在沈七七的闺房内寻找上锁的箱子，没有上锁的箱子，他也统统交给了胡开。
一个小时过去了。
由于需要纪录以及物归原处，所以搜索的速度极慢。
方言找到了五口上锁的箱子，而胡开却只找到了三把钥匙。
而这三把钥匙还说不准是这几口箱子的钥匙。
果然，三把钥匙只是打开了一个箱子，但是箱子里仍然没有手机的下落。
“师父，沈千金大概这个时候会回房。”
胡开猛地想起，现如今是茅山午餐结束的时间，而通常这时，沈七七都会回房间一趟。
这也是他从沈七七的仰慕者谈话中听到的。
“哦？”方言眉头一皱，进阶到僵尸王的修为，让他的听觉上了一个台阶，他已经听到楼层下传来了脚步声。
“那怎么办？”胡开着急了起来。
若是让沈七七将两人逮个正着，估计后果绝对不是他胡开想要的。
方言打开了窗户，望着楼下的一颗参天大树，说道：“你身上还有香料吗？”
“有，有。”胡开以为方言还想要，刚想掏出来，却被方言制止了。
“有就好，你等一下自己一个人下楼，表现得自然点。”方言说道。
“那师父您呢？”胡开略有些着急了。
“我会从这地方跳到那棵参天大树上，这里都是修真的高手，我不敢用法力，怕被被发觉。”
方言略思索了一下，接着说：“等一下，我跳下去之后，你把窗户关上，然后再下楼。”
“然后呢？”胡开松了口气，只要方言想走，那证明他还有希望聚气。
“你下楼之后，来到这棵树下，然后在装香料的锦囊上开个小口，让香料慢慢的洒出来，直到回到你的住处，记住，这香料一定不能断，而且也不能让人发现了，晚上我会沿着香料去找你的。”
方言吩咐完之后，一腾身跳入了茂密的树叶中，这身法相当轻灵，时机也把握得精准，直到方言躲入参天大树里，也只是让树枝晃荡了几下。
胡开也不敢多做停留，关上窗户后，匆忙的从密室里取出夜香桶，离开了沈七七的闺房。
如同方言所料的一般，他碰见了在茅山如同女神般存在的沈七七，他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急忙停止了自己的脚步。
“你是谁？做什么的？”沈七七秀眉一皱，她从来没有碰见这么一个人，而且身上还没有穿着茅山的道袍。
“我……”胡开刚想解释。
却没想到沈七七先入为主了，只见她美眸中杀机一闪，低声喝到：“你刚才从我的房间里出来？你发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