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曾经见识过无数血腥残忍的场面,但是,眼前的场景也实在是让他有点难以忍受。
一个巨大的土坑,无数条品种各异的毒蛇相互缠绕,口里吞噬着猎物,而这些猎物竟然是活生生的人。
其中有一个肥硕的黑人男子正瘫坐在蛇堆中央,眼神惊恐而绝望的看着又一个同伴被巨蛇缠裹成茧,最后就像电影特技一样,“嘭”的爆开,鲜血,碎肉四处飞散。
不知为何,这些蛇并没有攻击他,
他想自己也快吐了,侧脸看向身边的女孩,没有了那他已习惯的笑容,只有与她的年龄不相称的平静。
恍惚间,他竟然想着的是将眼前的一切掩埋,只为她能绽放那阳光般的笑容。
顾不上将脸上的鲜血抹去,抬起头,抖抖索索颤粟而绝望的对着土坑上方的小女孩用英文喊道:“诺尔斯曼.塔卡里奇,美国加州,噢,上帝啊,他一定会知道是我说的,求求你,找到就要杀死他,否则,我那些可爱的孩子,上帝啊。”
喊到最后,男人已是掩面嚎啕大哭。
“向撒旦请求宽恕吧。”女孩在男人说完后,冷冷的一个唿哨,只见那些一直望着男人,吐着猩红蛇信的毒蛇竟然齐齐向着男人咬去。
“啊”,各种毒液混入,男人倒地抽搐,七窍流血,在地上滚来滚去,哭嚎着,却久久不能咽气。
这时,一条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毒蛇,也就是女孩口中的小花爬到了女孩面前,轻触女孩的手背,女孩淘气的轻弹小花的脖颈,欢快道:“放心,答应过你的,我会把他留着,等你的孩子们孵出来后,那个人渣就是它们的第一顿美餐。”
看样子,男人想在短时间内死亡的可能性不大。
“你是不是害怕了?”女孩看着他,清脆的声音响起。
“呃,是有点反胃。”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老实的回答,因为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对人的五官视觉的极大考验。
“就这些?没有觉得我太残忍了?”女孩的声音里明显有着一丝兴奋。
“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嗜杀之人,这样做是有原因的。”眼眸直直看向她的眼睛深处。
“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的人。“女孩开心的扑向他,双手又开始蹂躏他那已经凄惨至极的脸颊,只是,要不要纠正她,他不是她的人,毕竟,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实在很深奥。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其实很喜欢她说他是她的人,当然,他把这归结为自己多了个小妹妹。
“你快看,快看。”女孩又在兴奋摇晃他的手臂。
再次看向坑内,勉强自己忽略那些让人反胃的画面,方才看见约在土坑壁向上的三分之一处,凹进去了一大片,上面盖着一些松软的泥土,现在,随着小花尾翼轻轻扫过,泥土洒落,里面露出一大堆洁白如玉的蛇蛋。
“那些都是小花下的蛋哦。”女孩的眼里有着惊喜的好奇,此时的她看起来,既天真,又可爱,就像一个普通的十来岁小女孩,面对新奇事物的好奇与喜悦,很难将她与刚才那个看着如此血腥场面眼都不眨一下的女孩联系起来?
真是一个怪异的女孩。
看向场中正在哀嚎的男人,他实在忍不住问:“他这样能撑到蛇蛋孵出来?”
“我答应小花的,这还有假,当然,我待会儿会让小乖它们好好照顾他,直到小花的宝宝孵出来。”
小乖,那只非洲雄狮的名字。
实在很难将她口中这些温顺乖巧的宠物名字和那些本体凶悍无比的家伙联系起来。
“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事?”实在是忍不住不问,因为相信她不是一个嗜杀暴虐的女孩子,会这样做,一定是那个男人做了什么更加天理不容的事。
“沿着这条小道向上走一百多公里,曾经有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原始部落,传说这个部落是一个原始宝藏的守护者,十几天前,这个部落被血腥屠杀殆尽,更令人发指的是,就连好几个还在吃奶的小娃也没放过,直接被摔惯到树干上而死。可惜的是,就算杀死部落里的最后一个人,这些恶魔也没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一个老者的声音沉痛缓慢的响起。
女孩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水珠。
“这个男人,曾经在这片草原深处迷路,还是那个部落的人救了他,后来,这个男人还多次回到这个部落,给部落民众带去他们喜欢的民生物品,他利用自己的巧言善变,善揣摩人心,轻易就获得了这个部落上至酋长,下至小孩的信任,成了这个部落里最受欢迎的客人之一。”老者继续说道。
“只是,这样的部落不是对外人都很警惕吗?”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高明之处,他竟然用了三年的时间来让自己不动声色的获得部落民众的信任,继而探知到了这个部落的秘密。”
听老者的口气,他对这个部落很是熟悉。
“语丫头是这个部落的座上宾,你想不到吧。”老者说到这儿,脸上闪过自豪的神情。
“他杀死了我的朋友,我说过一定会为他报仇的。”女孩坚定的说道。
后来的日子,就像是梦境般。
陪着她一起在非洲大草原看群狮逐鹿,河马戏水,将饥饿的鳄鱼当猴耍,驾车一天一夜去探寻某个刚发现的原始部落……
当然,这其间,因为她的特殊癖好,总喜欢将他的脸皮推捏挤拿,说是不同颜色的脸皮这样挤起来最为好看,就像不同颜色的橡皮泥,而且,也可以帮他把散发到脸上的毒气更快的消掉,因此,直到分别的那一天,他的脸色都是五彩斑斓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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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晃眼,那个黑黑瘦瘦,在外人面前淘气任性的顽劣小女孩竟然出落的如此动人。
“嘿嘿,回神啦,被本小姐的美貌倾倒啦。”风语洋晃动着十指,笑得好不灿烂。
习惯性的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大掌中,一丝悸动从掌心传来,略感诧异的顿了顿,怎么回事?
而另一边,前来庆贺的宾客已经散去。
庭园三楼,风琪琪的脸色如霜,二长老,四长老也是面沉如水的坐在一旁吞云吐雾,整个房间气压极低,就连本来准备跟母亲大发娇嗔,要风琪琪帮她出气的风情雪都见势不对,悄悄的跑出去另找出气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