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李放死了
后来又有几个学生要租房，但这些学生都是单人租房，比起前面两批整租的操作起来都要麻烦很多，而第一批看房的几个女孩后来又来了电话，没再对房子出租的价格再说什么，只是问许菡雯能不能暂时替她们将房子留几天，让他们与家里父母再商量一下。许菡雯想想这样也好，反正这几天也没有合适的人来看房子，就答应了一下。
转眼就到了1999年元旦，这个假期与周末连在一起可以连着休息，许润庭按照惯例是去单位值班，林葭和许菡雯早就约好沈清清，三个人带上李怡然去离N市不远的大都市上海购物。
林葭早就想带许菡雯去上海买些时新的衣服，前世的许菡雯什么都舍得替李放和李怡然买，唯独不舍得给自己添装，所以年纪轻轻穿着上老气横秋，才会让李放越看越不顺眼，其实她才30岁，而那钱氏女也正好30岁，长得也没有许菡雯漂亮，不过是会打扮，也没结婚生孩子，所以看起来比许菡雯年轻妖娆。
三个女人就沈清清有驾照，许菡雯正在考驾照，由于她前世就会开车，所以教练看她开车的感觉很好，所以已经答应许菡雯的要求，正在为她申请提前安排考试，不过这时候的她还不给开车，无证驾驶给抓就不好玩儿。
三个人将钱贴身放好，许菡雯另外带了张信用卡，她除了想买衣服外，还想看看黄金饰品。现在的黄金饰品一克还不到100元，前世的许菡雯到女儿大学毕业时才想起来买首饰，而那里的黄金饰品价格一克已经到接近400元了。虽然她并不想趸积黄金，但总可以提前将自己和女儿的首饰给买下来，另外用叔叔给她的房子补贴，替林葭也准备一套，以后可以让林葭在许霏结婚的时候送给儿媳妇。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三个大人带着个小孩还没把车开出宸岚苑大门，许菡雯的电话响了。许菡雯一看是个陌生电话，本想不接，但电话好像与她比耐心，不依不饶响个没完，无奈许菡雯只好接起电话。
“你好！恩，我是许菡雯。什么？你说什么?……”只见接电话前还笑语晏晏的许菡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沈清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将车子靠路边停下，和林葭一起忧心忡忡地看着还在接电话的许菡雯。
“在市第一医院急救室，好的，我马上带李怡然过去。”随着电话的继续，许菡雯的神情逐渐冷静下来，挂断电话，对着林葭和沈清清说道：“婶，沈姨，今天我去不了上海了，监狱来电话说李放出事了，我得马上带李怡然去市第一医院。”
“李放出事住院，这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算了我们陪你们一起去，我马上给你叔叔打个电话。”林葭本来想劝许菡雯不要再去看李放，但话说到一半，看到许菡雯脸色凝重，终于发现事情可能比较严重，于是就改了口，示意沈清清开车。
沈清清到底是干私家侦探的，早已发现不对，这会已经启动车子准备赶往在城南的N市第一医院。一路上许菡雯除了接了两个电话再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抱着李怡然发呆，李怡然只听妈妈说是爸爸出事了，也不敢问什么。自从许菡雯出车祸至今，李怡然和李放父女没再见过一面，虽然李怡然恨李放，但毕竟李放是她爸爸，所以听说爸爸出事，她的小脸都纠结在一起，脸上也没了一丝的笑意。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到了N市第一医院，此时许润庭刚好到达医院门口，而在医院门口迎接他们的则是高磊和陈律师。许润庭已经在路上得知了具体的情况，所以与沈清清耳语了几句后，请沈清清先将李怡然带去她的车上看好她，现在还没记者，一会记者得到消息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今天必将是混乱的一天。
沈清清看了看一脸镇静的许菡雯，默默地将李怡然往车上带，这时的李怡然可能也被这种凝重的气氛给吓住了，只是木然地随沈清清坐进了车里。
高磊和陈律师迅速将许菡雯带进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那里监狱的领导和医院的领导都正在等着她。高磊他们也不敢让许菡雯在医院门口多呆，这事出得大了，无孔不入的记者应该马上就会蜂涌而至，他们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与张霖取得联系，张霖再三申明一定不能让记者打扰许菡雯和李怡然的生活。而此时张霖正从北都赶来N市，他今天本来陪老爷子参加一个聚会，他春节后就要赴S市就任书记一职，以后在北都城的时间就少了，能陪老爷子参加这样聚会的机会也不多，何况这次参加聚会的全是老爷子以前的部下，到了老爷子这个年龄以后这样的机会应该少而少之。这些人在不同的岗位上基本都握有实权，手上有大批的人脉。他带张霖去的本意也是想帮张霖开拓更多的人脉，为以后张霖的仕途铺路。张霖本不想参加，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想想自己也没多少机会陪在老爷子身边，因此没有仵逆老爷子好意，同意陪同老爷子前往。结果还没有等他们出门就接到高磊的电话，传来了李放出事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老爷子也不好阻拦他赶往N城，毕竟李放也是张霖的同学。
监狱长将情况对许菡雯等做了简单介绍，原来今天早晨监狱放风的时候，钱氏两兄弟见到了李放，自认为他们之所以入监全都是由于李放勾搭钱灿美之故，才害得他们入监，于是真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出口辱骂李放，而李放也不是省没的灯，于是双方从互相漫骂、推搡直至拳脚相向，最后钱氏两兄弟将李放打到在地，李放后脑着地正中石头，抢救无效死亡。
现在李放死了，监狱方李放的联系人居然只有许菡雯和陈律师的电话，所以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这让许菡雯很无奈，李放一直都想抛弃她们母女，入了监狱离了婚到最后还只有自己是他的联系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许菡雯与许润庭、高磊和陈律师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由监狱方给李放亲属打电话比较合适，于是就将李芹小店的电话给了他们。李芹回家后，就在村里开起了小店，还装了公用电话，好像收入还不错。
监狱领导立即给小店打电话，李芹正好在店里，天气好地里忙的时候都是老夫妻看店，现在天寒地冻的地里也没活，所以就让老夫妻在家呆着。李芹接到电话，听电话里说李放生了重病，让她带父母去N市。接完电话呆了半天，李芹才想起来给许菡雯打电话。
“姐，我正好要给你打电话呢。李放生病的事，监狱那边也给我打了电话，好像挺重的。恩，你和大哥陪叔叔阿姨来趟N市吧，一定要劝叔叔和阿姨过来看看。小店你就托给大姐看几天吧。”许菡雯不敢把实际的情况告诉他们，李放再不好也是老两口的命根，所以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吩咐李芹。
“对了，姐，监狱方应该已经帮你们联系好车子，一会就来家里接你们，然后送你们去机场直接坐飞机过来，你们要将身份证带上。其他的就不用带什么了，来N市吃住我们会安排好的。”
李芹一听事情不对头，立即关了店门，回家与老公一起赶到父母家，让父母收拾下证件，跟他们去N市。老夫妻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心神不定，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现在见女儿女婿急急赶来要他们收拾证件和衣服去N市，就知道李放又出事了。虽然只说是重病，但李放年纪轻轻，身体又一直很好，能生什么病。所以不好的预感袭上了老两口的心头。
两位老人默默地收拾东西，跟着李芹夫妻来到李芹家，一辆警车已经停在李芹家门口等候。李芹匆匆给儿子留了张纸条，把小店托给同村的大姑姐，四个人坐上车子踏上了去N市的旅程。
下午二点左右，一路飞车赶来的张霖终于到了N市，这时李放已经被送进医院的太平间，许菡雯陪着张霖去看了李放的遗体，毕竟他们同窗了四年，去看看他的遗体也是应该的。
张霖见许菡雯虽然一脸疲惫，眼睛发红，虽然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多喜悲。但一看就知道她应该哭过，但应该不是为李放而哭，大概是李怡然惹她伤心了吧。刚才看到李怡然，小姑娘完全没有了前段时间的精气神，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霜打的一样，完全蔫了，而且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肿得像桃子，看到张霖也只是怏怏地打了个招呼，一丝笑容也看不见。
“雯雯，等李放父母过来，知道李放已经死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到时你一定要注意自己和然然的安全，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事不好出面的，让老陈出面就可以了，他现在可是你的律师！”
“我知道的，谢谢你，张霖，有你在身边我心定多了。”李放的突然死亡让许菡雯想通了很多事，虽然老天多给了她14年，但人生苦短，今天是李放死了，谁知道死神明天又会降到谁的头上？该抓住的一定要捏紧，不能再让幸福从自己眼前溜走。张霖听出许菡雯话外音，惊喜地握了握许菡雯的手，两人相视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