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奄奄一息。
青姐叫船上的医生为云锦救治。她自己则气急败坏地在船舱中一边猛吸烟一边转着圈儿。
点儿是真背,几乎来这里的每个小姐都被关过禁闭,也有身体虚弱受不了的,可也没象她这样关几个小时就半死不活的,原以为得了一棵摇钱树,哪知是纸糊的!
医生用了氧气罩、打了强心剂,也用了电击,云锦仍然毫无反应,出气儿多进气儿少。渐渐的监控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医生宣告云锦死亡。
青姐挥手给了医生一个大耳刮子,却也无可奈何。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亲手毁了一棵摇钱树!说什么都晚了,船上是不能留尸体的,一旦尸体腐烂,会引起船上的人得瘟疫,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叫保镖将尸体盖上白布绑在一块木板上,在尸体头部放上一束鲜花,一只香炉,点燃三柱香,将木板推入海中,这是按照她们家乡的习俗,对死者进行的海葬。之后,她立刻命‘秀色’船长驶离这个晦气的地儿。她家乡有传言说如果离海葬之地百里之内,三日中将有阴魂索命。即便没有传言,她也心中有鬼,害怕云锦会化作厉鬼向她索命。所以,离得越远越好!
自从云锦失踪,傅去非食不之味,睡不安枕,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云锦泪眼朦胧、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
无论可可爸妈怎么劝他,他就是不肯接受云锦已经死亡的事实。
他租了一条渔船,天天在海上游荡。一个多星期下来,他是头不梳,脸不洗,胡子不刮,只有到了生理极限,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才能入睡一会儿,梦中还是云锦哀婉的模样。
直到这一日,傅去非几乎已经绝望了,不得不接受云锦已经永远离开人世的现实。准备叫渔船驶回码头。他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顶着大雨站在船头向海中失望的张望着,夕阳的余辉洒在他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沧桑和绝望。他空洞失神的双眸漫无目的的在海面上搜索,却忽然发现浪花卷着一件东西向自己的船头扑过来。
傅去非心中莫名的激动不已,不能控制的心脏狂跳。他大叫着叫船夫加快速度向前行进。
船夫与傅去非一起将木板弄上船。
傅去非把蒙着木板的白布撕掉,云锦苍白的俏脸映入傅去非通红的眼睛。
全身的血液上涌,傅去非简直难以置信。他赶紧找了刀子把绳索割断,把云锦拥入怀中,怀中的身体冰冷异常,仿佛已经没有了一点温度。
他颤颤微微的,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动作都变得迟钝起来,他几次伸手都不敢去探她的鼻息。就那么傻傻的抱着她,不敢松手,害怕一松开,她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秦博萱打了几个电话给他的朋友以及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询问‘秀色’的情况。
曾珏急急地道:“怎么样?怎么能上那艘船去救云锦?”
秦博萱沉吟片刻道:“我的朋友说,‘秀色’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去的,必须有高级会员的介绍才可以。我已经找到一个朋友是‘秀色’的常客,他答应今晚带我上秀色!你也不必因为我救千可可小姐而认我,你不求我,我知道了她有危险也会救她,因为她答应到我琴行来上班的,她现在是我的员工,我是她的老板,我救我的员工于危险之间,是应该的,那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虽然我与千可可小姐认识的时间不长,见面也不过二次,但是,我们也可称得上是忘年交了,确切的说,应该是非常难觅的那种知音。如果失去她这个小朋友,我可能再也找不到能驾驭‘鸾凤鸣’的人了!所以,你大可以收回你刚刚说的话!你认也好不认也罢,我都是你血缘意义上的父亲,你的身体里有我的DNA,你承不承认,它都在你的身体里存在着。我不喜欢强迫你认我!”
曾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他本就不擅言谈,此时更是无话可说。
太阳还没有落下,曾珏迫不急待地催着秦博萱出发。
秦博萱与朋友约好晚上七点在公海海域见面。
柳叶儿这一下午给曾珏打了十多个电话,他都没接。最后,干脆把她电话设成了拒接。
秦博萱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没接,就把手机递给曾珏。曾珏一看柳叶儿把电话打到秦博萱手机里,便把秦博萱的电话也对柳叶儿设成拒接。
两个人一言不发坐在那儿,尴尬万分。
秦博萱咳了一声,道:“你好象很喜欢千小姐,可是她好象已经有了男朋友了!”
曾珏气呼呼道:“你当年也有老婆,还不一样跟我妈妈生下了我?”
秦博萱被他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脸色很难看。辩解道:“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会跟你妈妈沟通,把当年事实的真相告诉你。”
曾珏却根本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瞪了他一眼,没心思听他年轻时的风流帐。他的心象爬满了被火烧了屁股的蚂蚁,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秦博萱带着曾珏上了他的豪华游艇出海。却在海上意外的遇到了傅去非租的渔船迎面驶来。
曾珏趴在船头的栏杆上看到了傅去非紧紧地拥着云锦,嚎啕大哭。大喊着叫船长靠近那艘渔船。
豪华游艇截停了渔船,搭上跳板,曾珏第一个冲了过去。
秦博萱指挥游艇再向渔船靠近一些,让曾珏和傅去非一起抬着云锦递到游艇上,这边叫两个船员轻轻的接了。
云锦被送到游艇上的急救室。
云锦的灵魂一直飘荡在可可这具身体的周边。她一直看着傅去非痛不欲生的抱着可可的身体恸哭。看着可可的身体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她想去拉傅去非,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而他却毫无知觉。
云锦站在可可身体旁边,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她的一样穿过可可的身体,她现在作为一个没有躯体的灵魂就象透明的一样,有形而无质,她眼睁睁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可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到那具躯体里面,让自己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