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一听它怕童子尿五个字,瞬间止住了笑声,待明白过来,又是止不住一阵爆笑。
屠夫一清脸红得象猴屁股一样,还好他跟二小姐各自绑在梁柱的一边,二小姐看不到他的窘迫模样,否则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可笑得有些岔气儿,喘着气道:“童子尿我是没有,想必你应该有吧?快点,把这鬼绳子弄开,趁着那家伙没回来,我们得逃出去,要不然,再不一定有机会逃得出去。”
屠夫一清倒真是憋着尿呢,他的尿也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童子尿。可是,尽管憋得要命,他却尿不出来,因为旁边有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小姑娘。
可可却坏得要命,她虽然也觉不好意思,但还是逃命要紧,凡成大事不必拘小节,她是现代人的灵魂,根本没有古代小姐那种忸怩的心思。为了尽快离开此地,她低头看了一下阴魂索的捆绑位置,当发现千实急急忙忙的绑绳子,竟然一点没偷工减料,把他们俩从胸口一直捆到脚踝,他可能是真怕屠夫一清的缩骨功厉害无比,倘若绑得轻了他会脱掉,所以,虽然十万火急,也是捆了个结结实实,没想到,这种一丝不苟的精神反而给了他们逃跑的机会,他要是只绑在胸口,即便童子尿能够是阴魂索的克星,恐怕也难起作用,这回好,只要屠夫一清把这泡尿撒出来,就一定能够浸润阴魂索,就一定能够逃得掉,想着,可可使起了坏,兀自吹起了口哨。
本来屠夫一清就在使足了力气憋着,想挺到千实回来,让他解开阴魂索去方便。
没想到这瑛王府的二小姐还真是个从所未见的怪胎,从来没见过未出阁的姑娘家有如此的大胆儿,竟然一点不害羞,为了解阴魂索使这种滥招数,他开始还使出吃奶的力气憋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打死憋不住的状态,只能发泄出去。
阴魂索一沾童子尿象吸了水的海绵一样的迅速膨胀,很快便松松垮垮的掉到了地上。
屠夫一清连看可可一眼都没有勇气,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低头捡起阴魂索揣到怀里,低声叫道:“快走!”
说着拉着可可的衣袖飞奔出去。
屠夫一清不熟悉王府地形,可可也是只熟悉梅园及后面关琴娘的角园,王府内其他的院落她也没去过,更不知道王府的布局。
二个人只管低头乱跑。可可毕竟也是没出嫁的闺女,虽然要比古代女子大方得多,可也或多或少觉得尴尬又好笑,禁不住卟哧卟哧笑了几声,却也没敢出言取笑他。
两人跑了有一柱香的时候。也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只能胡跑一气。
可可没有武功只能被他拖着跑,自然加重了屠夫一清的负担,也让他的速度降下来不少。
屠夫一清耳力颇佳,听到了千实的追赶声音。低声对可可道:“他追过来了!我带着你跑不多远便定会被他追上。我们须先找个藏身之地,待他追过去再说。”
前面是瑛王府的祠堂,无可选择,只能进祠堂里边找个藏匿之地。
瑛王府被掘地三尺抄家,祠堂却并未遭劫。这是自古以来传下来的规矩,祠堂是圣地,即使是灭门之罪,祠堂也不在抄家范围之内。
屠夫一清停下脚步,对进不进祠堂藏身犹豫不决,他们毕竟有着共同的信仰,祠堂是一个家族祖祖辈辈灵魂供奉之所,在他们的心里大抵与阴间相似,非本家祭祀之时外人是不能进入的,否则便是亵渎了死者的灵魂,是要沾染晦气的。
可可是现代人的灵魂,可没有古代人的愚昧无知的想法。
她既不知道屠夫一清停住脚步为了什么,更不知道祠堂轻易不能进生人。
她以为屠夫一清不知道该往哪处跑,根本没容他再犹豫,一把拉着他就闯进了千氏祠堂。
进入祠堂四周空空,根本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再想出去另觅他处,已经来不及了,千实的脚步声已在耳盼响起,可可都听的真切,他就在门外。
可可看到供桌下面有黄帘遮挡,来不及细想只好拉着屠夫一清钻入供桌下面。
千实在祠堂外驻足,侧耳倾听祠堂内的动静。他不相信屠夫一清和千可可藏进祠堂内。他如此认定的原因很简单,千可可是千氏家族的女儿,按规矩女子不得入祖宗祠堂,她终究要出嫁,终究要变成外姓人,她除了姓千之外并不具备千氏传人的其他条件,所以,她是终身都没有资格进祠堂的,瑛王爷家教甚严,二小姐自小受祖宗礼法节制定不会坏了规矩。屠夫一清是外人,他更没有胆量擅入他人家族的祠堂,会遭受阴魂报复的。他们自小对这种礼法深信不疑。因此,他相信他们不会藏在祠堂里面,一定是躲在附近。
可可听见脚步声渐远,便拉着屠夫一清从供桌底下钻出来。
两人也不敢出去,怕被千实抓到。也不敢出声交谈,怕被听到。便默默地各自找个地方席地而坐。屠夫一清找了个离她远一点儿的地方坐下来,不敢靠她太近。
可可见他一大男人比女孩子还要腼腆,不觉心下好笑,笑她侠客心肠,却象老夫子一样的迂腐。
不经意间,可可发现这祠堂的两根柱子上的雕花奇特得很,在想象当中古人的梁柱无非雕些花鸟龙凤之类的吉祥物,可是,千氏祠堂这两根粗大无比的梁柱上却雕刻着类似棋盘一样的格子,每个格子上面都有一个字。
可可试着按古人的书写习惯竖着读,发现是《地藏菩萨本愿经的原文》。看到这儿,心下不觉释然,祠堂内供奉着千氏一脉的祖祖辈辈不知多少代的灵位,供奉地藏经定是要超拔他们的灵魂,使他们的灵魂离苦得乐。这种雕刻也确实应时应景。
百无聊赖之际,她的眼神便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忽然她的眼睛盯在侧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上面。
画的角度很精妙,画上两个长须老者对奕,神态逼真,奇怪的是棋盘上的黑白子画得精确而清晰。可可就觉得这幅画画得生动形象,却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于是,她就象着了魔似的聚睛会神的盯着那个棋盘看。
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用手指在青石地板照着那个棋盘画起了棋盘格子。又照着那棋局用圆圈代表白子,用实心圆圈代表黑子,照着描下了那局残棋。
可可并不会下围棋,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盘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