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答应了傅去非母亲和姐姐的请求,便在痛苦中纠结了好几天,急火攻心之下一病不起。
可可妈妈为云锦向她工作的第一琴行和茶楼请了病假。
云锦昏昏沉沉的,全身酸痛,她还担心妈妈照顾爸爸太累,便强打精神做家务。没成想好心办坏事,迷迷糊糊的烧菜时被热油烫伤了自己的手,她痛得直抽气,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也不敢哭出声来,害怕被父母听到。幸好,烧菜时开着抽油烟机,她忍不住惊叫那一声被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声音所掩盖,再加上可可妈妈耳朵本来也开始有点儿背了,就没引起老两口的注意。云锦提着被烫得通红起了一个个白泡的手,脑海中全是傅去非那温柔的、晒得有些黑黑的脸庞。以前,他在时都是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忙活,现在形只影单,以后再不可能与他共同生活,心中一酸,两行清泪终于冲破桎梏长流不止。
正好曾珏被可可妈妈开门接进来,听说云锦病了还在厨房烧菜,便直奔厨房去帮忙。一推开厨房的门便看到了让他揪心的一幕。忙道:“怎么了?烫伤了手?”
曾珏一边问一边赶紧抓住云锦的手放在水笼头下冲洗。然后把她扶到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
可可妈妈急忙去拿小药箱来。
曾珏问可可妈妈有没有冰块?可可妈妈说有。
曾珏用纱布将冰块包上,在云锦的手背上轻轻的按揉了半个小时左右,动作非常温柔,一边不断的问云锦:“还疼吗?有没有好一点?”
可可妈妈看着这一幕也很纠结,她知道云锦这几天肯定是有事瞒着所有人,一天神不守舍,没精打采的,常常走神儿,问又问不出来什么原因,怎么问也不说,只说没事,刚刚工作有点累而已。又问傅去非什么时候回来,她只说快了,这几天便回来了。
自从傅去非回法国去办理休学手续,曾珏就几乎天天到家里来报到,帮着做这做那的,对云锦殷勤一如往昔。可可妈妈说了几次云锦就要结婚了他再来家里让邻居看到面子上不好看,曾珏却微笑着说他和云锦不能成为夫妻也是好朋友,这些天傅去非不在,家里缺人手,过来给朋友帮点小忙而已,等傅去非回来,他就不再来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曾珏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礼貌有加,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确实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太伤人的话来打击他。
可可妈妈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这女孩子长得丑找不到男朋友家里犯愁,这长得太漂亮,太优秀,追求者太多也犯愁。看着曾珏一往情深的恋着自己的女儿,也挺替他惋惜的。可可妈妈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曾珏说家里的药箱中没有烧烫伤药膏。可可妈妈就要出去买。
曾珏说不用,怕可可妈妈买不好,不知道买哪种,一会儿他自己去。曾珏就先用食用油将云锦手上烫伤的皮肤轻轻的涂了薄薄一层,防止伤口干裂。又用纱布暂时把伤口包扎起来。然后起身出门去买烧烫伤药膏。
一切打理停当,曾珏让云锦到卧室中休息。自己到厨房把晚饭做了。
吃过饭,虽然曾珏的烹饪手艺不错,可可爸妈吃得都挺合口味的,云锦却推说没有胃口只略略的吃了一点点,便放下了碗筷。曾珏明白云锦的心病在哪里,但却不能说破。只是问是不是自己做的饭菜味道不好,云锦淡淡的说不是,叫他别多心,只是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导致胃口不太好而已。
曾珏帮可可妈妈收拾了碗筷,说想要陪云锦在小区院子里走一走,让她散散心。
云锦不愿意跟曾珏出去,可可妈妈倒是赞成他们出去走走,云锦在屋子里憋闷了几天了,怕她真憋出病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小区里僻静的小树林,曾珏把从家里带出来的防潮垫铺在草地上,让云锦坐下来。他虽然不知道云锦是千年以前的灵魂,但却从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中知道她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子。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没坐在防潮垫上,在她对面比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愁容满面的样子。他倒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快来临了,费尽心机把傅去非的母亲和姐姐弄到本市来,在幕后策划她们与云锦见了一面,想不到效果比想象中的更好。原来他还担心云锦会象个前卫的都市女孩子一样,勇敢的追求自己的爱情。那对他来说可是糟糕透顶。没想到,自己这招竟然达到了出奇制胜,一矢中的效果。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让云锦放开了傅去非,对他来说,这是向幸福迈出的第一步,他决不能让自己一生中的第一次心动就无疾而终,他一定为自己的爱情找到幸福的港湾。
曾珏试探着问道:“云锦,云锦,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是工作上不能适应吗?还是傅去非欺负你了?不论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讲,我会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我愿意听你述说你一切的快乐与痛苦,你放心,我只倾听,决不干涉你,我只想你把不开心的事说出来,你这样,我真害怕你憋闷出病来!你能跟我说一说吗?”
云锦自从在王府长大,她敏感、她细心、她心思重、她口风紧。从不多说一句话,从不多传一句话,否则,可能无心的一句话便会导致悲剧的发生。在千年以后重生,她的性格难以改变,她依旧敏感、细心、心思重、口风紧。在这里生活唯一让她改变的是她变得不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而是可以踏实的生活,以真实的自我来面对亲人和朋友。
她并不讨厌曾珏,但也不喜欢他。面对他的体贴和关心,她仍旧是淡淡一笑,说:“我没事,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你医院挺忙的,以后不用来照顾我,我可以的。”
曾珏笑容僵在脸上,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又是一副文质彬彬、绅士般的样子,说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可是,傅去非过几天就要回来了,你们还要操持婚礼呢,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看了一定会心疼的。就算为了他,不论遇到什么困难的事儿,你也应该快乐一点。”
婚礼两个字碰触到了云锦心里最柔软,最痛苦的地方。一番话说得她流下无声的泪来。
曾珏站起身把面巾纸递给云锦。心里面告诉自己别着急,慢慢来,她一定会忘记傅去非喜欢上自己的。他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为自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