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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血色建章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在一条僻静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呼啸而过,疾驰的马蹄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不过四周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马车上乘坐的是一位举止雍容的妇人,此刻她脸上布满恐惧和惊慌,时不时卷起车帘向车外张望,生怕有人追赶他们。驾车的是一位穿着青衫黑帽的年轻人,他不太娴熟地驾驭着马车,速度非常快。

第三日清晨,楚枫在后花园晨练读书,史青陪伴在侧。楚枫是一位勤奋的皇子,不分白天昼夜他总要抽些时间读些圣贤古文。突然,下人来报,“王爷,御政司的刘奋刘大人有要事求见”。

“哦,刘奋,他找本王有何事?”楚枫有些迟疑,御政司归吏部管辖,吏部尚书李渊是楚枫的老丈人,也就是李慕紫的父亲,素日里凡是官吏、司法和律政的事情都是李渊直接向他禀报,刘奋官阶低,楚枫和他没有什么接触,今日有何事来访?

“让他进来”楚枫吩咐下人。楚枫的后花园占地面积不大,他不像楚洵那样爱讲究排场,后花园的布局,包括建筑、花草和假山水榭整体上呈现典雅简洁的风格,甚至没有普通富贵人家的奢华,略显简陋。不一会的功夫,下人就领着刘奋来到了楚枫的面前,随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妇人和一位貌似是官府来的年轻人。

“下官御政司六品抚事刘奋参见枫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刘奋见到楚枫,用手拾起大腿前面的官服摆衬“噔”地一下跪倒在地,那名妇人和年轻人也低头跪在地上。

“刘大人这么早来见本王,究竟有何事啊?”楚枫不慌不乱地坐在石椅上,视线落在了那名妇人和年轻人的身上。

刘奋娓娓道来,“王爷,昨日夜里建章执事周元周大人的夫人和师爷日夜兼程求见本官,周大人于前日夜里被贼人谋害,夫人和师爷恐遭灭口连夜赶赴京师向下官禀报此事,兹事体大,下官到了吏部尚书府上欲见吏部尚书却不得,遂下官前来求见王爷。周大人奉公廉洁,贼人肆意戕杀朝廷命官,恐对朝廷不利,请王爷速速派人处理此事,好让周大人地下有知得以安息。”刘奋激情澎湃地汇报完,妇人声泪俱下地哭诉,“求王爷为我家大人做主啊”

妇人泣不成声,“前日夜里,贱妇回到屋里歇息,发现我家大人他,他”妇人声线颤抖,回忆停滞在前日夜间发生的那一幕。

妇人轻推房门,生怕扰了屋里的官人,进到里屋,却不见官人的身影,妇人四处寻觅。依稀间在沿着窗台的位置有一个人的身影,妇人以为是官人睡着了便径直走到窗台的案桌上,“啊!”妇人惊恐,发出尖叫声,踉跄几步随即瘫倒在地。官人俯首倒在桌案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非常骇人,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官人手里握着一个刻有“樱”字的腰牌。下人们听到妇人的惊悚声连忙赶到妇人房中查看,发现老爷已死,下人们都吓坏了,妇人也慌了,府里唯一能主事的只有师爷了。

“噔噔瞪,噔噔瞪”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已经睡下的师爷周浩被吵醒。

“周师爷,您快醒醒啊,不好了,府里出事了,老爷被害死了”下人用力地敲打周浩的房门,用嘶哑声音和里屋的人汇报。

“什么!”周浩吓坏了,“本官马上来”周浩抓紧穿好衣服和下人一起赶到妇人的房间,看到周大人的尸体,惊慌不已但是很快恢复了冷静。妇人整个人已经懵逼不知所措了,看到周浩前来冲了上去,“师爷,老爷被害了您看现下如何是好啊?”妇人带着哭腔地问道。

周浩垂下眼,思索片刻,道:“周大人作为父母官被害的事情一定要让朝廷知道,只是建章闭塞,为恐夜长梦多途中生变,夫人和下官需立即赶赴京城向朝廷汇报此事。周大人和京城刘大人平日里素有来往,我们去投奔刘大人,想必刘大人一定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为周大人讨回公道”下了决心以后,妇人和周浩就马不停蹄奔赴京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刘奋。

“夫人和师爷辛苦了,此事事关重大,本官立即向吏部尚书李渊大人禀报此事”刘奋让下人安顿了妇人和师爷,独自前往吏部尚书府中。可谁能想到,尚书府的下人以“尚书大人早已睡下”为由推辞不让刘奋进入府中,看来吏部尚书李渊不知何故有意向朝廷隐瞒此事。刘奋被拒之门外,气得直跺脚,也不管吏部尚书李渊是他的顶头上司了,“国败于斯人之手也!”刘奋就是太耿直,太按套路出牌,而李渊这样的人就是一颗墙头草,只为自己利益考虑哪里顾得了别人的生死。

刘奋回到府里,和周浩、妇人商量以后决定向楚枫禀报此事。

“下官思前想后,王爷刚正不阿,跪请王爷为周大人主持公道,稳住建章大局,为建章百姓谋福祉”说话的是刘奋,他还沉浸在李渊装聋作哑的愤怒中,义愤填膺。

“秉王爷,小人建章执事府师爷周浩。谋害周大人的歹徒连建章的父母官都能屠害,简直是胆大妄为。建章地处偏僻,经济滞后,治安混乱,给歹徒在建章为非作歹创造了一定的条件,所以小人考虑由小人和周夫人亲自前往京城汇报此事比较妥当。歹徒一定暗中监视我们二人,中途遇害身首异处是十有八九的事情,这趟赴京之行凶多吉少,因此小人和夫人不敢有丝毫懈怠,总算保住了性命到了京城向刘大人禀报此事。周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求王爷替大人做主啊,小人不胜感激!”周浩重重地给楚枫磕头,眼中含着刚毅,他对建章执事周大人的衷心由此可见。

楚枫不发一语,刘奋和周浩、周夫人三人焦急地等待,不知楚枫在思虑什么,难道枫王爷也瞻前顾后,不想惹这身麻烦吗?

“刘大人请放心,本王立即进宫向父皇禀报此事”许久之后,楚枫缓缓地冒出这一句,话语中洋溢着坚毅。

“下官/贱妇跪谢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三人跪安退下了。

楚枫让刘奋好生安顿周夫人和周浩,并由史青暗中看护,以保护二人的周全。

“周元,‘樱’字腰牌,看来建章这趟水不浅啊”楚枫饶有兴致地默念,“李渊这老家伙真是老奸巨猾,以为本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吗?把女儿送到本王府里做侧妃又想和楚洵沾上边,无论谁上位他都能坐享其成,这种事情亏他想得出来,建章的事情想必他早就知会楚洵了吧”楚枫心中对李渊左右逢源、摇摆中立的态度非常反感。

下人给楚枫整理好装束,他便进宫向楚元帝禀报了此事。楚元帝异常震怒,朝廷命官竟被诛杀,简直目无法纪,下令彻查此事,同时吏部尚书李渊知情不报,楚元帝当庭斥责了他,罚了他一个月的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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