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肉刺激了温絮水的眼球,她忍住心中一阵又一阵的呕吐感,镇定问道:“你自己上了药了?上的什么药?”
杨西柳不悦答道:“废话,当然是可以止血的灵丹妙药了!”
温絮水嘿嘿一笑,道:“可以止血我是相信的,不过就算不上是什么灵丹妙药了。依我看啊,顶多是五两银子一打的廉价货!”
杨西柳动了怒,扭过了头,想要开口骂她。温絮水才不会给他机会,紧接着说道:“你的伤已经耽误了。谁让你连清洗都没有清洗伤口,就直接上药的?还有谁让你上那些廉价药的?在我们三生峰,给只猴子治伤都不会用这种药!而且谁让你上了药,连包扎都没有的?奔波了一路,现如今你满背的死蚊虫,不痒才怪呢!”
杨西柳身子一紧,突然缓和了语气问道:“那现在可还有办法补救?”
温絮水挑挑眉毛,抿嘴一笑道:“幸亏你是碰见了我这个‘妙手回春’的活神仙,不然你就单等着伤口溃烂流脓吧!”
杨西柳看着她那副给脸就上的模样,忍了忍气,奈何实在是忍不下去,一吼道:“啰嗦个屁啊,赶紧给老子治,不然老子砍你个十刀八刀的,再将你扔到虫洞边,喂虫去!”
温絮水自然晓得什么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乖乖答道:“我有药,但是要有清水,先把你的伤口弄干净了,才能上药!”
杨西柳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趁温絮水不注意,往她腰间一点,再次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温絮水满脸的惊讶,只觉双腿一麻,瞬间便瘫倒在地。只见杨西柳一转身,同样的手法便施在了李梨儿身上。“你们两个给老子老老实实的,我出去找点清水!”说完,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洞口。
温絮水无奈地看着李梨儿傻笑,李梨儿也看看她,“嘘”了一下,示意她噤声,然后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洞口处传来了“嘘嘘溜溜”的声响,温絮水疑惑地看向李梨儿,见她不为所动,仍是紧闭双眼,也明白了三四分,遂冲着洞外试探地喊道:“喂,你再不去,我就要施‘盾地术’走喽!”
洞外果然传来了杨西柳古怪的声音,“哼,哼,什么狗屁‘盾地术’,就算你会飞,也飞不出老子的手掌心!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声音将落,温絮水便竖起了耳朵仔细辨别,隐约听见了一阵由近至远的脚步声,最后便慢慢的消失在沉寂的黑夜之中。
这时的李梨儿睁开了迷人的双目,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道:“快,你快点冲开血脉,自己逃出去!”
温絮水一愣,皱眉问道:“我逃了,那你呢?”
李梨儿的眼神顿显暗淡,理智中不失抉择,语调里却掩不住的悲伤,说道:“你若逃了,他带着我,根本就不方便追你,所以胜算很大!至于我,你下了山以后,见到我哥哥,叫她一定为我和明湖姐姐报仇!”
温絮水撇了撇嘴,“冲不开,就是能冲开也不能冲!”
李梨儿一听,上了火,冷哼道:“温絮水,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恶!你以为我是为了救你,才让你逃的?你大错特错。我实在只是因为不想多看你一眼,想想若是黄泉路上有你相伴,我就忍不住恶寒!”
温絮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絮叨开来:“难不成你以为我留下来,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师傅教了我很多东西,教过我武功,教过我识字,教过我念经,也教过我医理。就是没有教过我不顾道义,贪生怕死!”
李梨儿双眼泛红,低叹一声,仍是不死心,咬牙说道:“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土,有多丑吗?若不是为了利用你,引那杨西柳多出一次手,我才不会拿我的衣服给你穿,还让水绿帮你装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做的什么都是害你的!”
温絮水撅起了嘴,闷闷地回了一句:“不是说,杨西柳非绝色不劫的吗?”
“你,你,现在这个时候,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谁不宁愿自己突然间变成个猪头三,或者自毁容貌,以保全清白。你倒好,还嫌自己不够美,愣是往脸上贴金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李梨儿气的满脸通红,刚刚累积起来的感动情绪,一瞬间烟消云散。
温絮水根本就没有将此时的危险当回事,嘿嘿一笑道:“谁叫你先说我丑的?我那么含蓄,你不说,我肯定也不会说的!”
李梨儿气急,不管不顾地吼道:“丑,丑,你丑死了,丑八怪!比戏文里的猪八戒还丑!不对,你就是猪八戒的表姐!”
温絮水心目中的李梨儿,一向是柔柔弱弱,软声细语,娇柔做态的样子,何曾见过如此耍泼的她。温絮水呆了呆,颇没有底气地回了一句:“谁说的?”
这时,洞外传来了杨西柳的‘哈哈’大笑声,“是啊,谁说我们小道姑丑了,叫我看啊,她可是不可多得的清秀可人,而你也是美艳不可方物的绝代佳人呢!”
话音未落,杨西柳便迈着方步走了进来,两眼放着饿狼一样的绿光,看完了李梨儿,又瞧向温絮水。
温絮水见他手中无一物,便惊讶询问道:“清水呢?没有清水,我怎么给你治伤?”
杨西柳冷哼一声,面色潮红,眼神奇怪地说:“现在老子我不用你治伤了,老子要用你们来降火?哈哈,先用哪个好呢!”
李梨儿满眼的惊慌失措,强作镇定道:“絮水,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杨西柳可以装成颜歌,扮作女人不被人发现吗?”
温絮水不知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一脸的莫名其妙。而杨西柳满脸的杀气,死死盯着说话的李梨儿。
只见李梨儿顿了顿,装作没看见他的凶狠眼神,接着说道:“絮水可知三年前,不甘受辱,悬梁自尽的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