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起他,把他揽在怀里,看着他倔强和求生的眼神,我把手附在他心脏的位置,一放上去,就感到微弱但坚强的心跳声。我把灵力输入他的体内,少年轻轻哼了一声,我感到他的心跳慢慢恢复。我低头看去,他胸口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但他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身子也还在微微发抖。
我变化出一堆烈火,在我们身旁燃烧。一会,我感到少年身子不再发抖,想要放开他,他却一把揪住我的衣袖,看着我,哀求着说“不要离开我,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眼神,我没办法拒绝。我点点头,就抱着他,坐在雪地里,我们一起看着天上的明月。
我收回回忆,我想我明白了,我知道明月空为何会和我在一起了。我看着明月空,悲哀的说“我原以为,你背叛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却不曾想,原来你从没有爱过我,你只是把我当成了虚无的替身,所以你才会给我吃定情丹。”明月空一怔,说不出话来,我接着说“你取名叫明月空,只是为了不忘记那晚的月亮。”明月空突然醒悟过来,他叫道“不是,你听我说,我......”。
我摇摇头,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我痛苦的说“虚无不懂得爱,可我却知道。你爱我,只是因为我是虚无的转世。但我不是虚无,我有心,也知道什么是爱。你一直以我是因为吃了定情丹才喜欢上你的,其实,在我接受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心给了你。可是,你不该骗我。在你的心中,我只不过是虚无的一个替身。但你却忘了,我有心,我也懂爱,我不是虚无。”
我从不知道,爱一个人,会这么痛。明月空痛苦的看着我,说不出一句话,我感到心疼突然加剧,让我难以忍受。我想起了我是虚无的时候,无情无欲无恨无悔,也就没有痛苦,也从未体验过如此的心痛。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执着的念头,变回虚无,就会让我脱离苦海。
我感到心很痛,我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想到,没有心,我就不会痛,也就能变回虚无了。我嘴里不由自主的轻声说道“多情总比无情苦,没有心,也就不会痛了。”明月空闻言,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叫道“不要,衿儿,你不是虚无,你不是他,我爱的是你,不是他。”沈君和清风听到明月空的话,也向我跑来。
我最后看了明月空一眼,说“我原以为在你欺骗我后,我对你,可以恨你,可以做到不爱,可是我做不到。”我感到体内的气血沸腾,我闭上眼睛,流下最后一滴泪。我口中默念着焚心咒,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手中传来,我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我感觉有一把尖刀,从我的胸口插入,把我的心,活生生的从胸口挖了出去。
但我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唯一的痛,是来自我的心,那种背叛般撕裂心脏的感觉。我听到几声痛苦的叫声,我睁开眼睛,看到清风、沈君还有明月空向我扑来。我一挥手,他们就被弹了回去,跌在地上。明月空吃力的爬了起来,痛苦的叫道“不要,衿儿,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求求你,不要。”我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心脏,出乎意料的,不像是想象中血淋淋的,而是一颗透明的心形物体,像是水晶玻璃做的,闪闪发着光。
我把手抬起来,看着我的心。在心脏里面,恍然出现一个人的样子,正是明月空。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一时愣住,明月空绝望的叫着“衿儿,原来你的心,真的给了我。我对不起你,求求你,不要,不要啊。”我看着他的样子,感到手上有液体流下,我低头,发现是我的心在流泪。伤的深了,连心也会流泪。我抬眼看着他,念出焚心咒的最后几句咒语“焚我之心,断我之情,脱离情海,化身无情。”
沈君和清风好像失去了知觉一样,呆呆的看着我。而明月空,却痛苦的跪在地上,流下泪来。一阵‘咔嚓’的响声,我手中的水晶心脏,碎成一块块的碎片,随风飞下断桥,落入悬崖。一阵风,从我脚底生出,围绕着我的全身旋转。一阵熟悉的力量又回到了我的身体里,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传遍全身。我闭上眼睛,平静的接受这种变化。
我感觉有些东西从我身体里飞走了,但我内心变得很平和,我很享受这种变化。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温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舒服极了。我睁开眼睛,看到沈君惊讶的唤我“衿儿。”我看他一脸惊讶的样子,笑道“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清风和沈君见我恢复正常了,连忙跑到我身边,关切的问“你怎么样了?”
我被他们的行为弄的莫名其妙,有些纳闷的问“我很好啊,你们怎么了?”我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好陌生,是什么地方?我问他们“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会来这里?”我突然发现清风的头发全白了,我惊讶叫道“清风道长,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清风诧异的看着我,我突然看到地上跪着一个男人,我问沈君“沈君,这人是谁?怎么跪在这里?”
沈君奇怪的问我“你不记得他了?”清风也问我“衿儿,你没事吧?”听到清风这样叫我,我有些不适应,就说“清风道长,你还是叫我蔺姑娘吧,你叫我衿儿,我有些不适应。”清风和沈君对看了一眼,有些不解。我见跪在地上的男人看了看我,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满脸悲切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问“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那个男人悲伤的对我说“我把你的心弄丢了,我一定会给你找回来。”他的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我看向沈君,却见他一脸怒容的看着那个男人。男人又看了看我,才转身向桥下走去。我见他脚步酿跄,背影看上去满是悲凉和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