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兰闻言，“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冯小怜回瞪了李慧兰一眼，示意她皇后娘娘宫里，谨言慎行，不可轻浮。
李慧兰忙忙敛了脸上笑意，端起毕恭毕敬、端庄郑重的神色模样来，搀冯小怜一步步缓缓往殿内去。
甘泉宫内，诸妃依尊卑长幼序坐好，只等皇后穆氏出来。
皇后穆氏轻咳着从里屋出来，殿内诸妃忙忙起身行礼，殿外候着的二十七名“世妇”、八十一位“御女”也齐声山呼吉祥，气氛之庄严肃穆，尽显后宫之主威势。
不过今日，皇后穆氏瞧着精神似不大好，诸妃礼毕，她随意压了压手，便让诸妃免礼就坐。
诸妃坐定，左昭仪曹氏这才关心道：“皇后娘娘脸色不大好，可是身子有恙？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诸妃自然纷纷附和，冯小怜少不得也要关心、劝谏几句。
不过，今儿个甘泉宫大殿里，冯小怜总莫名觉着冷清，思忖半响，她目光才落定在空着的崇德夫人林氏和昭训郭氏的位置上，原来，是少了她二人的缘故。念及十余日前，仁寿殿里发生的变故，淡漠如冯小怜，心下也难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唏嘘来。
虽然，中秋事发那日，陛下和皇后娘娘就以雷霆手段赐死了罪魁祸首——罪妇郭氏雪芙，可回宫后她与李慧兰提及此事，心里总存着疑惑。
郭雪芙与崇德夫人林氏素来亲厚，二人情同姐妹，阖宫上下人尽皆知，连皇后娘娘也常常提及赞赏，要阖宫的妃嫔们像她二人学习，要说是郭雪芙戕害崇德夫人林氏及她腹中胎儿，冯小怜是怎么也不能相信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郭雪芙城府深、心机重，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崇德夫人林氏，如今崇德夫人林氏恩宠正浓，又怀了陛下子嗣，理应更讨好、更亲近崇德夫人林氏才是，为何还要害她？
毕竟，郭雪芙能从下嫔顺华晋位为上嫔昭训，里头崇德夫人林氏起了很大作用。
郭雪芙害崇德夫人林氏，根本，没有理由！
而更让冯小怜和李慧兰私下里大惑不解的，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事后的做法，他们居然，单凭一个女侍官、一个太医、一张不知道哪里来的药方，就赐死了位比三卿的上嫔，甚至，连辩解的机会也不给。
如此草率，且不念旧情的手段、做法，冯小怜暗暗惊讶之余，更是有些心寒：上嫔昭训都可这样不明不白被赐死，更何况自己尚且只是区区一个下嫔凝华？所谓君恩，还真是……
“不过是就有些疲乏，没有大碍，歇几日便好了。而且，近来后宫事多，本宫不能为陛下分忧，已是于心不安，不能再给陛下添忧。你们也是……”冯小怜正心下暗忖，忽听皇后穆氏训话，忙回过神来，做恭谨状。
皇后穆氏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警醒到殿诸妃，道：“这些日子，你们都给本宫安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