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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剽窃之魂(一)

深秋,夜,十一点三十三分,五百多万人的大城市普罗市神东区,一辆贵族牌限量版黑色保姆车驶入这个破落不堪的旧区,停驻在一栋九层居民楼前。

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身着黑衣西装,即使在黑夜不忘戴上墨镜,急忙跳下车拉开侧门,撑起雨伞,同时手探车顶防止碰头,迎着一个贵妇人下来。

美丽小区名不符实,一点也不美丽,两盏旧式石柱路灯的灯罩半开欲要坠落,飘洒下若隐若现的黄光,不远处暗角的垃圾桶腥臭扑鼻,老鼠不顾流淌出的臭水乱窜。

“这刘先生怎么躲这种鬼地方,你们是不是弄错地方了?”贵妇人抱怨说,抖擞紫貂披肩。

一保镖拿出手机瞧瞧地址,再用电筒照亮漆黑的大楼,对照斑驳脱落的墙体,“夫人,就是在这里,地址没有错。”

这栋旧区的居民楼已有六十年历史,却没有安装电梯,三人面前正是楼梯口,就在大楼中间位置,两保镖一前一后,带引和保护贵妇人踏入步行楼梯。靴底踏踏清脆作响,苦难的红色高跟皮靴被一只突袭的老鼠惊吓,贵妇人楼梯转角处失控,静寂的小区响起尖叫。

“你瞎眼了,没有看见老鼠吗,怎么不拦住它。”贵妇人叫骂,手抚起伏的胸口喘息,金丝眼镜跟随上下抖动,眼角化妆品掩盖不住的鱼尾纹皱起捏成一线。

在前的保镖拿着电筒沉默不发一言。

“这该死的烂地方。不上了,我们走!”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转过身欲走,贵妇人思索一下,“回去。”

一路上到九楼,左侧旧式拉闸门紧锁,右侧倒是没有,摇摇欲坠的木门刷上红色油漆,油漆味未散尽,悬挂一块黑色木牌,上面白色油漆歪扭写着五个字“特别侦缉所”,似乎有些时日,前面两个字差不多看不清楚。

拿电筒的保镖敲门,却没有应答,无奈说,“夫人,没有人在。”

一个身材高大中年男子正在从九楼通向天顶的楼梯转角处抽烟,深蓝长身皮衣袖口上锈上金色V字,表面是威灵顿牌定制男装,身旁同样两个墨镜保镖,他抬起僵尸丹顿牌手表瞄瞄,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秒表闪着光走动,冷眼瞥去贵妇人,“还没到时间。”

“什么玩意儿,从来只有人等我,没有我等人的。”贵妇人愤然说,“敲,接着敲,敲到开门为止。”

保镖落空手,因为木门已打开,白色秋裙的年轻女子怒容瞪着外面的人,“再敲今晚谁都不用见。”

高大男子急忙冲下来解释,“小姐,我没有敲,你误会了,请刘先生一定赏脸见面。”

没有回话,木门紧接甩手关闭,抖动悬挂的木牌,左边的铁钉差点跳出来。

贵妇人来回踱步,狭小的空间容不下她如此折腾,两个保镖,一个被迫站在往下一节台阶,另一个就贴着墙壁站着中年男子的保镖旁。

墙上悬挂的旧时钟摆式大钟,铛铛敲响子夜零时钟声,房外之人急忙抬起手表,证实是昨日走完十二点,新一天的开始。木门打开,白衣女子扫视一番外面,红唇一吐,慢条斯理说,“你们,是一起的还是分开的,谁先进来?”

贵妇人抢先说,“我!”话完就要往里迈步。中年男子冲过来拦阻,“这位小姐,是我先来。”

“嘿,你这人要不要脸,明明我来先。”

中年男子被抢白欲要发作,深吸一口气,“好,女士优先,我让你。”他向白衣女子挤出一点笑意,“小姐,真的是我先来的。”

白衣女子点点头回应,“这位先生,就麻烦你在外等候。这位女士你进来吧。”

房内是两房一厅结构,一盏旧式白灯泡吊灯,大厅靠墙处有一张灰白色长板凳,就是这么简单,再没有其他多余的物品。白衣女子示意两个保镖坐下那边长板凳,领着贵妇人走入大厅右侧一间主人房,正对着长板凳。

主人房二十余平米,正中稍靠后处一张长满树眼的船木案几,上面联体一盏古典花纹灯罩的台灯,台灯旁镶嵌有现代化的功夫茶具,自动抽水与电磁炉热水等功能一应具备,另外有两个黄铜色烟灰缸,一给客户,一留主人用。案几后的老板款旋转真皮椅坐着一年轻人,理发师傅最短尺寸齿轮理过的光头,微薄贴上一点头发,戴着一副墨镜。刘星目视来势汹汹的女人,拉开棕色鳄鱼皮手提包,一张支票还有一张照片响亮拍在案几上,紧接张开手臂叉在案几。

“这是一百万支票,你马上帮我处理掉这个贱货!事成之后再付一百万。”

白衣女子原本挨着墙角消毒柜旁的墙壁,双手交叉挽住,一只腿半斜,冷眼懒散敲着贵妇人,被一股豪气震骇,赶忙迎去笑脸说,“夫人,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刘星欠身往前瞄一眼,目光落在照片,一个长得善良的女子,善良是形容长相一般,他自己定义的,对于长得抱歉的女子,他以此类推,后面加上一个副词,例如很,十分,非常,异常是最高境界。

“我想你来错地方了,我不是杀手,这个特别侦缉所是调查棘手蹊跷的事。”

“我既然来了就知道你不是杀手,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她离开我儿子的。”贵妇人仍旧气势凌然,肥胖身躯使劲折磨案几。

白衣女子客气话请贵妇人坐下一张雕花扶手椅,又狠狠瞅了刘星一眼。

“既然如此,你把事情说清楚我好明白。你喝茶,还是咖啡,水,当然也有酒。”

“不必麻烦了,我把话说完就走,这个鬼地方,臭死了。”贵妇人从手提包拿出香水四处喷。

刘星抿嘴,身后旧式铁栏栅玻璃窗户旁摆有木制黑色花架,上釉浮雕飞龙的湖蓝色花盘栽种菊花,他担心这盘正在绽放黄色花蕊的菊花会因此窒息身亡,因为自己也忍受不住浓郁的香水味,不由打了喷嚏。

铛一声,刘星打开金色贼扑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轻轻喷出烟气,站起来走向窗户,打开窗透气,紧接来到花架前,弯腰从花架中层拿出花洒,轻轻摇动,嘶嘶声为菊花喷刷沐浴。

贵妇人唠唠叨叨说了一番,见刘星心不在焉乱走捣乱,忍不住撑着扶手耸然站起,大声叫嚷,“刘先生,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听着,你儿子迷恋上那个女人无法自拔,还要把你的命根送给她,对吧,你接着说。”刘星扭头瞥一眼贵妇人,喷出一口烟雾,弯腰拾起一个小剪刀,剪裁菊花残叶。

“你知道我孤家寡母,那死鬼说死就死了,留下一大盘生意,宝儿那时才十岁大,我要照顾生意,又要拉扯大一个孩子是多么不简单,现在逼着我,说要把财产送给那个狐狸精,你说,你说我还怎么活啊。”

贵妇人眼泪说来就来,鼻子一酸就哭起来。白衣女子递来一张纸巾,贵妇人擦干眼泪鼻涕,“刘先生,你到底说句话。”

“林太太,秦陵集团到底是谁的,按道理你是她母亲,你应该可以制止,不应该找我。”

“按理说没结婚我可以拦住,我那死鬼没死前偷偷立下遗嘱,他可能是怕宝儿不长性子,所以要等他稳重结了婚,这才让他继承遗产,接手集团生意。宝儿很乖很懂事,不像其他富家孩子不知分寸喜欢瞎玩,就一个爱好喜欢去旅游,脾气又好,我已和桂峰集团的李太太说好亲事,让她女儿明玉嫁宝儿。其实宝儿不娶明玉,换了其他人我还可以接受,单单这狐狸精我就不同意,宝儿竟以死相逼,动不动就要自杀。”

“最近你儿子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林太太思索一下果断说,“有一件,就是宝儿三个月前去了趟旅游,带回一盘花,之后他就变得古怪,整天闷在房内,也不去公司上班,之后他不知怎么认识那个狐狸精,就被迷住了。”

“什么花?”

“我也不知是什么花,开出白色的花瓣,花瓣比叶子还大。”

“三片花瓣,花瓣除了白色,有一点像墨水滴下绽开的红色形状,对吗。”

林太太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刘星回到座位掐灭烟头正容说,“林太太,我接受你的案件。至于细节我会待后去探察,现在说下报酬的事情。”

“我说了,一百万白送的,事成之后再付一百万,这个数字可不小啦。”

白衣女子咳咳两声提醒刘星。

“我有必要和你说说报酬的收取。我是按具体工作量收费,每天不低于五百元,上不封顶,绝对不会要多一分一毫。除了这个,”刘星停顿一下,“还有一个特殊的规矩,你要说出你的一个秘密。”

“好可笑了,太过分了,对你说出一个秘密,我为什么要对你说。”林太太冷笑,扬起细腻润滑的手,指甲修剪精致,荧光指甲油闪烁紫色,指着案几上的支票,“这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而且是白送的,刘先生,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林太太,你既然知道来这里,应该了解我的规矩,你想好。小悠,送客!”刘星主动谢客,他从来不与客人讨价还价,这是他的原则。

林太太犹豫一下,抖抖红色威领挤出沟的呢绒裙,愤然站起离席,踩着皮靴故意重响,不听白衣女子小悠的挽留之词,径直走到房门口,听及刘星叫喊停步,她转过身灿然一笑如沐春风。

“林太太,你忘了拿支票。”

林太太送走,中年男子脸色急促,快步走进刘星的办公室。

“你好,请坐,我叫刘星,刘备的刘,流星的星。喝点什么,这里有茶,咖啡,水,也有酒。”刘星说。

“谢谢你刘先生,来杯水吧。”中年男子回应。

小悠从消毒柜取出白色无图案陶瓷水杯,现代化物品下有个古老的暖胆水壶,她取走木制水壶塞,倒出冒气热水,放在客人面前。

中年男子点头谢过,轻轻吹凉边缘,啜饮一小口放下。

“你介绍你自己还有你委托的事。”刘星说。

“我叫张德伦,芳芳内衣集团的总裁。”张德伦瞄到案几上的烟灰缸,干涩喉咙发痒,“我可以抽烟吗?”

刘星听过这个世界顶级内衣公司,若然没有猜错,来者就是传说中的“内衣教父”,他细细观察内衣教父,肤色白皙脸廓线条分明,只是双眼布满红丝,像是很久没有好好睡好觉模样。刘星摆手案几上的烟灰缸,“请便!这么说,贵公司有很有胸模。”

小悠咳咳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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