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摸着书晴的脑袋,“那你告诉大哥,什么才是新时代女性?”
“就是能什么都自己做主,我要去国外留洋,学洋人的知识。”书晴大声说。
童夫人拉下脸,“书晴,你胡说什么?那些洋人有几个好人,圣贤书都让你白读了,居然想着去那些个洋国家?”
“是二嫂告诉我的,二嫂懂的东西可多了!”书晴跑到香雪海身边,“二嫂,你说是不是?我没有说错的。”
“雪海,你怎么尽教孩子这些东西?”童夫人皱眉。
“娘,我只是……”香雪海有苦说不出,封建思想,说什么都是说不通。
书柏为她开脱:娘,你不要责怪雪海,她没说错什么!
“你就会偏袒你媳妇!”
童老爷开口了,“我觉得雪海这话没说错,应该多学习,如果我们书晴有这样想法也是好事,我将来当然要送她去外面读书,我们用的电灯之类的不都是洋人的玩意。”
书剑同意这个观点,“我也是这样想,我们在外面和人们打交道,都会遇到一些洋人,有时候沟通起来都是问题,可是人家都能虚心学我们的汉语。”
“可不是,老太婆,你没见识了吧!嘿嘿……我们用的时钟不都是洋人发明的。”
“哼,你以为我没见识啊……我们中国不也造纸和火药还有指南,还有那什么……地震仪的,不都是我们中国自己造的,那时候那些洋人大概还没有衣服穿呢!”
香雪海和王月梅都笑了,“娘说的是!”真是家有二老,如有活宝!
“媳妇们都说我说的对了,就你懂。”童夫人得意的说。
书柏总是静静坐在一边,好像随时都会被忽略,因为他的世界是安静的,安静让全世界都可以遗忘他的存在,可是他依旧很开心,听他们说话也很有趣。
书晴嚷嚷着:“不对,二嫂说了,现在外国人的火药比我们的厉害很多,只要在他们国家按个机关,大炮就能打到我们这里。”
“胡说,哪有这么厉害的东西!”童老爷也不相信了,“雪海,这就是你乱说了。”
“爹教训的是,香雪海是在和书晴开玩笑呢!”香雪海耸肩,等吧,等到七年后,就会知道,美国原子弹的厉害了!
“我们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大家在一起聊天。”王月梅笑着说,“自从雪海来了以后,经常给我和书晴讲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书剑也来了兴趣,握着妻子的手,“都是什么事情?”
“雪海说,人啊可以再天上飞的,现在有一种东西叫……飞机,对,是飞机,对吧!雪海?”王月梅笑着说,“雪海说,飞机很厉害,从天上一飞,丢下几个炸弹,东北那边的城市全部被炸毁了。”
“胡说,哪有那么厉害的东西,在天上飞一下就能炸毁城市?”童夫人自然是不相信。
“娘,这我也听说了,只不过没见过飞机这东西!”书剑说,“我国东三省的确是被轰炸了,被日本人侵占了。”
“啊……日本人?就是那些猖狂的人……真是可怕……”童夫人见过日本浪人。
童老爷笑着说:“雪海啊,这些事情你怎么都知道?”
“哦……报纸上都刊登了,以前看报纸的。”
“也对,现在的学生也都很冲动,一听说这个消息,还游街抗议的呢!”童老爷说。
“奇怪,我怎么不知道!”
“所以说你只知深宫闺秀,不知天下事。”童老爷没好气的说,“雪海,你懂这么多,还知道什么啊?会说洋文吗?”
“洋文?”香雪海不知道童老爷为什么会这么问。
书柏摇头,打着手势:雪海怎么可能会懂洋文?爹,你不要为难她!
香雪海制止了书柏的不耐烦,“爹是在问我话呢!”
“看吧!还是你媳妇懂事!”童老爷说,“我们最近认识了几个外国人,他们本来是来买东西的……”
“外国人来买米吗?那也是买一点吧?”香雪海问。
“这说什么话,那些外国人是我一个老顾客带来的,特别健谈,就是太礼貌了,让人有些受不了,那什么……什么都是女人先,这自古哪有这种规矩的。”
“这是西方的绅士风度。”香雪海轻笑。
“对对,他们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呢,就想认识一下这些外国人,这样说不定我们的生意能发展到国外,所以呢,我们还请他们喝茶吃饭呢!就是语言不通……不过还好,他们能说一些中国话,……”童老爷像个老小孩,什么都新奇。
书剑微笑着说:“我爹想请他们来做客,正好你懂的也多,就想让你帮忙招待一下。”
“我哪有懂什么啊!”香雪海谦虚的说,其实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女人就应该待在里面不出门,怎么可以随便抛头露面?”童夫人反对。
“所以说你迂腐……”
王月梅很适时的劝架,“好了,不要为这点事情争吵,雪海,爹说的事情你能吗?”
“这个……”香雪海干笑,“那要看是什么地方的人!”
“哦,都是德国人,不过……有个女的是英国人!”
“德国和英国?”香雪海觉得老天真是眷顾她,难道选择了学习德语和日语,冥冥之中就是为了这场战场做基础吗?
“哦,我刚好会一点!”
香雪海觉得头皮发麻,童老爷拍着大腿,“好,那么就这么定了。”
雪还在继续下着,香雪海看着天空,书柏一直没有说话,走到院子里,伸手托住雪花,看着那片晶莹剔透在手指上融化。香雪海叹气,让下人拿来大衣,她托着大衣走到他身后,给他披上。
书柏回头看着香雪海,微微一笑。看到两人温馨的样子,童夫人说:“香雪海对咱们书柏真的是很好,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训斥她了,一点没有姑娘的样子。”
“你就是太挑剔了,要那么文静干什么?”
书晴跑到香雪海身边,“二嫂,我们一起对雪人吧!”
“好啊,我也是这么像想的。”香雪海抱起书晴,“那么我们开始吧!”
两个人在雪地里面打闹着,活泼的气氛感染了大人,书柏看着香雪海和书晴开心的笑容,不禁笑了,好像只要有她的地方都会有笑容。
“过来啊,大家一起来玩啊……”香雪海招手着,书晴忽然拿着一个雪球砸向香雪海,挨了一记雪球,香雪海打个冷颤。
“好啊,你敢对付我……你死定了……”香雪海做了一个大雪球,砸向书晴,书晴快速躲开,雪球砸到书柏的脸上。
香雪海和书晴都笑弯了腰,“书柏,过来啊……一起玩……”
书柏脱下大衣,捧起一团雪走到香雪海面前,香雪海看着他神色凝重的样子,不解:“怎么了,书柏……啊……”
书柏忽然将雪盖在香雪海的脸上,“啊……童书柏……你老坏了……”香雪海追在后面打书柏,书柏跑着,书晴也从左边攻击。
“二嫂,你不是说教我很多东西吗?我现在很开心,我想学!”书晴笑着说。
香雪海想了想,弯下腰,“好,我就教你一个,跳舞!想学吗?”
“想学!”书晴很开心的样子,“跳什么舞啊?”
“交际舞!”香雪海神秘的说,“来,把手伸出来,我牵着你的手,你跟着我的步子走!”
“交际舞?”王月梅觉得很新奇。
“大嫂,书晴太小,不如我教你吧!”香雪海拉住王月梅的手,“走啦,大嫂……我来扮演男士,然后邀请你跳舞!”
王月梅好奇的将手放在香雪海手里,“是这样吗?”
“对啊,现在人们都跳这种舞!”香雪海带着王月梅转着圈圈。
“呵呵,真有意思……”两人偏偏起舞,刚开始王月梅总是走错,容易摔,渐渐也摸到窍门,只要跟着香雪海的步子走就可以了。
香雪海哼起歌曲,大家都看的入迷。两个老人也跟着学起来,书剑和王月梅凑在一起跳着,香雪海伸出手,邀请书柏。
书柏伸出手,低头看着香雪海的脚,生怕走错,可越小心越容易错,“你不要紧张,凭感觉就可以,看着我,跳舞其实也是一种感情的传递。”
书柏抬头看着香雪海的眼睛,香雪海微笑着哼着歌曲,院子里面充满歌曲的声音和欢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