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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村庄惨遭屠戮

洞门轰然大开,卓然带领三十余位师弟师妹冲出洞外,并未见到一人,天色已经黑,却见远处村庄火光将夜空映得通红透亮,浓烟滚滚,村民们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卓然大叫:“不好!”提起长剑,运动内功,率领众人飞了起来,往火光处狂奔。奔到近前,风威火猛,那火舌吐出一丈多远,一幢幢老房子在冲天火光中摇摇欲坠,火舌所到之处,舔住就着。

卓然立即号召大家赶紧救火,众人皆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好儿郎,一见家园遭到焚毁,个个发了疯一般,找来水瓢水桶,在就近的田野中取来水源,拼了命地往房子上浇水,怎奈杯水车薪,泼水成烟,已经无力回天。

“爹!娘!”众人哭喊着四处寻找自己的亲人,更有甚者不顾一切地冲进大火之中,自己也被烈火包围,葬身火海。有人冲到田间,将浑身弄湿,跑进屋内,却只能抱出一具具尸体,跪在地上,痛哭长啸,哀嚎遍野。

卓然一顿狂吼,一遍遍地提着水桶往火光中浇水,火势丝毫未减半分,越少越猛,似张着血盆大口,要将这世间的一切尽皆吞没,空气中夹杂着令人窒息的焦味。

如是整整一个夜晚,待到天明,火势渐渐消退,这个原本安静祥和的小村庄,被烈火烧成了一片废墟,遍地狼藉,三百多位村民,被这无情的火海团团围住,竟丝毫无反抗之力,所剩无几。

卓然等人早已经筋疲力竭,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一个个仿佛从碳锅里爬出来一般,浑身被熏染得漆黑。

众人找到一位骨瘦嶙峋的老者,乃是这一场火灾的幸存者,浑身已经被大火烧得没剩一块好肉,焦黑的脸上,只剩下嘴巴和眼睛尚且能动一动,已然是奄奄一息了。

卓然仔细询问昨夜起火的缘故,那老者道:“昨日戊时左右,大家结束一天的农活儿,刚吃完晚饭,准备休息了,村里突然来了几位举着火把的黑衣人,见人举刀就杀,见房子就点,不少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惨遭毒手,葬身火海了,哎!”

老者捶胸顿足,痛苦不已,一口气没吸上来,瘫倒在地,没有了一丝气息。

“屠村!”卓然如五雷轰顶,胸口堵着一口灼烈的火气无处发泄,勃颈处青筋暴突,双眼瞪大如牛,涨得通红,显得尤为恐怖。

太师伯叫他护卫整座村庄,却未曾想到这全村三百多口人的生生性命,竟然因为一本所谓的剑诀,一夜之间惨遭屠戮,手段如此卑劣歹毒,令人发指!

“我要报仇!啊哈哈哈……”一位师弟跪倒在双亲的尸体旁,已经崩溃,发出摧心裂肺的嘶吼,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报仇!”众师弟师妹一个个摩拳擦掌,长剑出鞘,眼红如血,杀气十足。

面对这个曾经美若人间仙境的地方,竟遭此大难,成了人间炼狱,卓然不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江湖啊?望着眼前誓要报仇的众位师弟师妹,看着身后这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村庄,内心涌起无限悲凉和无助。

“武功再高、内力再强,又有何用?漫天大火就在眼前,自己却丝毫无招架之力,面对恶贼的肆掠,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发了疯似的朝阁楼的方向奔去,众人立马跟了上来。一路上遇到了好几具躺在地上的尸体,有本门手足,也有被我们灭杀的虎威镖局的恶贼。

走到阁楼,只见原先护卫在此的众位同门师弟师妹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尽皆遭到杀戮,鲜血将整座阁楼染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让赶来的众人呕吐不止。

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竟要将人赶尽杀绝!

卓然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赶紧找找,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找找晴儿师姐在哪里!?”卓然慌忙命众人四处找了起来。

卓然想起太师伯的临终遗言,跑到自己原先疗伤的卧房,果真在衣柜的暗格中找到了一方漆黑的木匣,“幸好,幸好!”卓然连连自言自语。

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木匣,一块金黄的布料上,“太清剑诀心法口诀”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卓然小心翼翼盖上木匣,置入怀中,坐在床榻边缘,头脑中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仿若梦中。

……

如是整整半个时辰,空气中死一般的沉寂。

“大师兄!都死了,没有活口,血流成河,血流成河啊!”一位师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打破了这阴沉如水的死寂。

卓然缓过神来,慌忙问道:“找到晴儿师姐没有?”

“没有!”听得回复,卓然舒了一口气,仿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大半,“快,快,去救晴儿。”

卓然带上剩下的二十多位师弟师妹,自密道而出,步行走出盎楠山,一行人心事重重,一路不语,一个个脸上涕泪长流,形容枯槁,仿佛一群残兵败将,模样甚是凄惨。

……

回到绥庆县城,卓然将众人安排在城中的来福客栈,一一换了衣物,洗漱停当。

众人在楼下吃饭的间隙,只听得一群人正在高声阔论:“方才我从那万客楼出来,只见那段公子一身的好武艺啊,将几个蟊贼登时打趴在地上,他那把宝剑,两下就将那些蟊贼的兵器尽皆斩断,甚是锋利无比啊!”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段公子那柄青霜剑,乃是用昆吾山的赤铜炼成的,削玉如切泥,什么兵器到了他那柄宝剑下面,只能认输。”

“哎,你们说,这段公子日日在万客楼大宴群豪,与大家纵论天下大事,是何等的英雄好汉!能够与他交个朋友,岂不是人间一大快事啊!”

“哈哈!就你?还是算了吧!去蹭吃蹭喝还行,人家段公子要的是文武双全的当世之才,我们这山野村夫,怎能入得了人家的法眼!”

“那严虎一介村野匹夫,空有一身蛮力,头脑中除了打打杀杀蛮横霸道,还有什么才能?又如何能入得了段公子的法眼呢?”

“声音小点,可别乱说!好歹人家虎威镖局在这地界儿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胡说八道,你不要命了?”

……

卓然等人听到虎威镖局及严虎的名号,登时怒火中烧,手按长剑,似乎已经等不及要将那虎威镖局上上下下杀个痛快。卓然朝大家使了使眼色,示意沉住气万勿冲动,找小二再叫了几斤好酒。

“来!吃饱了再说!”

卓然站了起来,为每一位师弟师妹满上,“干!”

“干!”大家一齐站了起来,一口喝下,眼内尽是决绝。

他们未曾发现的是,在那客栈一角,一位身着黑衣,黑纱遮面的清瘦之人,正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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