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赛茗半倚在床头,满意的环视着自己的新租屋,大嘴猴图案的窗帘,QQ农场的墙纸,一张充当床头柜的小桌子上,放着她的单人照,阳光,可爱,很有青春活力,再就是她的小床了,被套,床单,枕套清一色糖果屋的图案,另外她还在墙上挂了七彩灯,还粘上了各色的气球,贴了几张喜洋洋与灰太狼的图案,这样整个屋子充满了卡通浓浓的味道,凶宅这个词放在这屋里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想起上午那个老奶奶给她讲的发生在这个胡同某个屋子的故事,余赛茗还是打了个冷战,阿花和书贵以前住的会不会就是自己现在住的这间屋子?想起这她又打了个寒战,她不敢再往下想,她顺手从床头拿起那本刚买来不久的书《穆斯林的葬礼》,读了起来,她不像现在大多年轻人那样下载电子书看,她就爱看黑字白底的印刷书,她总感觉电子书像吃了就丢弃的快餐盒,没有书本那样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韵味,这本书穿插着写的,玉和月两部分,先玉后月,看着看着她就沉浸在书中的情节里了。
余赛茗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的她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书,朦朦胧胧中,余赛茗突然感觉呼吸困难,被梦魇折磨过无数次的她,对梦魇的感知异常敏感,她立即意识到她又梦魇了,她猛的睁开眼睛,屋中的景物依旧,甚至灯光还亮着,可是她就是动弹不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没有经历过梦魇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梦魇时的人想动动不得,想喊喊不出惊恐又绝望胸口又闷得要死的感觉,那种感觉任何人经历了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胸口的压力越来越重,突然,她感觉一双手在抚摸她的肚子,继而那双手好像变成了一把刀,接着她感觉肚子一阵剧痛,有种被掏空的感觉,她使劲挣扎着,头总算能动一下了,她低头下头,赫然看到,一头稠密黝黑的头发淌在她的肚皮上,一件白色长袍覆住压在那东西身上那具苍白的身子,只见那东西蠕动着,黑发掩着她的脸,余赛茗看不到,突然,她看到一把刀,一把沾着鲜血的刀,被那东西苍白的手握着缓缓地从余赛茗的小腹抽出,又是一阵剧痛和空虚感,余赛茗赫然看到那东西的另一个手上慢慢的从她的小腹里取出了一个沾满鲜血气息全无的胎儿,她看到那个胎儿,那模样简直是个缩小版的肖腾,那是她的孩子,那是她的那个死去的孩子!只见那东西缓缓抱着胎儿抬起头来,同时还“咯咯”的笑着,它说“哎呦,宝贝,妈妈可找到你了”余赛茗看到那东西那张脸不能说是脸了,腐烂的露出了里面的骨头了,它脸上的腐肉不时的底下粘稠的黄绿色液体,滴在余赛茗的肚子上,滴在余赛茗的死孩子上,余赛茗心里忽然不再那么恐惧,也许是吓过头了,她忽然喊出声了“那是我的孩子!你还给我,还给我!”忽然,余赛茗能动弹了,她猛然坐了起来,发现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她看看自己的肚子也没有血,没有任何伤口,可是刚才的梦魇太逼真了,她到现在还感觉肚子隐隐作痛。
余赛茗,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时间显示00:05,又是准时的一个梦魇,她拿起电话翻开电话薄,点到林秋碧的名字想拨过去,她想起这几天打她电话一直没打通过,她叹了口气,又把手机放了回去,她睡意全无了,书也没兴趣再看了,她索性把书放到桌子上,缩进了被窝,躺在被窝发呆,她不敢灭掉灯,听说鬼怕光,开着灯对她来说有点安全感,过了一会,她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起风了,风吹动外边的树枝发出呜咽声,好似一个冤鬼在哭泣,风越来越大,突然“咔嚓”一声,树枝好像被风吹断了,门窗也吹得发出“呜呜”的声音,余赛茗蓦地惊醒了,屋里竟然漆黑一片,她明明记得没有关灯的,她听到屋外的大风,不禁心里发毛,这么大的风,也许电线被刮断了吧,她心想,忽然,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是个女人的,但很快这哭声就被风声湮灭了,余赛茗想起白天那个老奶奶说过的这里半夜经常有人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哭声,不禁起了身鸡皮疙瘩,把棉被抱得更紧了。她不敢再睡了,她怕那女鬼再来找她来个鬼压床,她就这样睁眼捱到了天亮。
她勉强的洗漱完,没精打采的去上班,今天是她第一天去新换的公司上班,她暗想不能给领导留下坏印象,于是她用冷水洗了个脸,感觉精神好点了,锁上门准备走,忽然她憋到门口有张纸,她迟疑着捡起来,这张纸布满了灰尘,她吹了吹,上面赫然写着:
处方:八个月胎儿的心脏。
用法与用量:新鲜婴儿心脏一颗,收集清晨的第一滴露水累计一盅,把心脏放进露水中,蒸煮1.2小时,切成片,用陈酒女儿红服下,一次7片,一天一次
附嘱:剩下的药可浸在女儿红酒坛里冷藏在地窖。再次服用即食。
她的手抖了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她想到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也是八个月被她无奈的打掉了,也就是说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拿掉后就被一个清洁工拿走了,她的孩子该不会也会成为这张纸上的药吧?想到这泪不禁掉了下来,浸湿了那张纸,她若有所思想了想,把那张纸仔细的叠好,小心的放进了包里,满腹心事的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