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笑笑的家在华北平原x市一个叫贾于村的村子,从B市回到家做了五个多小时的火车,又转坐了两次客车,又打了个出租,方才到达那个贾于村,当身穿驼色长款风衣,修身瘦腿裤高筒靴,酒红色大波浪卷发的贾笑笑走进村子,村里的人都用或异样或惊异或艳羡的眼光打量着她,当她给那些半生不熟的叔叔婶子大爷大娘打招呼时,他们很明显的不敢认她了都,尽管现在时代的潮流也吹到了贾于村,可是和大城市回来的人的衣着相比,很明显的村里还是比较落后的,贾笑笑也无心紧着寒暄,她此刻的心情很沉重,很压抑,还伴随着点点的激动,她一年多没有回家了,看样子村里还是没怎么变化,她想不到这么长时间没回家,这次回家的原因竟然是奶奶的逝世,想起那时临去B市时,奶奶还用那双布满茧子满是皱纹和老人斑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她嫩白纤细的双手,那股握着的力量,就叫做舍不得,还一个劲的给她装了好多好多奶奶亲手腌制的蹦枣,而如今,却永远的阴阳相隔了,想到这贾笑笑的眼泪悄声无息的滑落下来,她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远远地贾笑笑就看见了自己家和记忆中别人家死人的样子一样,门前挂着一个白色的招魂幡和一沓烧纸,那是这里死人的习俗,近了,贾笑笑已经听见恸哭声喧闹声从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院子里传出,贾笑笑走到大门前,大门门楹上写着挽联,中间横着写着“当大事”一边一扇门上分别贴着大大得“哀”字,门楹两边分别写着“慈竹当风空有影,晚萱经雨似留芳。当贾笑笑走进院子,所用帮忙的人都愣了一愣,正在灵堂前哭着的贾笑笑的妈妈出来,抱住了贾笑笑,母女两抱头痛哭起来,管事的人们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死者的孙女,院里的管事大娘麻利的接过贾笑笑手中的包,然后把一个白色的搭头挂在贾笑笑头上,然后贾笑笑被带着,穿过院中的灵棚,走到灵堂前,贾笑笑看见叔叔婶子,姑姑们都在奶奶的灵床前哭的呼天抢地,贾笑笑看见奶奶穿着寿衣,安静的头朝南脚朝北的躺在灵床上,她的脸上的皱纹还是那么深,还是好像在蹙着眉头,和她平时睡觉没什么两样,可是她却不是在睡觉,是永远的去了,永远不会醒过来了,想到这贾笑笑也跟着大哭起来,一家人就这样哭到天黑。
晚上,大家勉强吃了点东西,贾笑笑去茅房,院子里德人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院里的几个哥哥叔叔大爷们在屋里陪着,回来经过灵棚时贾笑笑忽然没有来由的感到有些异样,灵棚里放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奶奶的黑白照,前面点着两只白色蜡烛,放着几碗贡品,碗里分别插着几双筷子,烛光摇曳着,奶奶的黑白照被烛光摇曳的忽明忽暗,她安详的笑忽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灵棚两边也分别写着幅挽联“流水夕阳千古恨,凄风苦雨百年愁”灵棚前两边分别放着两个纸扎偶,一男一女,它们的纸头都向灵棚歪着,他们都是白色色纸衣,惨白的纸脸,脸上画着血红色圆圆的胭脂,黑色的瓜皮纸帽,纸帽下后脑翘起一只冲天辫,毛笔勾勒出的五官,在似有似无的微笑着,但是那笑和黑白遗照奶奶的笑一样,都很诡异,让人看了浑身发冷,贾笑笑打了个寒战,进了屋子,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哭累了,静静的坐在奶奶的灵床边,院里的叔叔大爷们和贾笑笑她爸和她叔在商量着活不活化的问题。
只听贾笑笑她爸说“建奎哥,要不办个假的火化证吧,我们不能把我娘真火化了啊”
其中一个大爷说“建中(贾笑笑爸),建军(贾笑笑叔),现在假火化证真的不好办了,现在只能火化啊,邻村有一家没有火化归根还是被挖出来,又火化了,还罚了五千块。”
贾笑笑她叔长叹一声,“唉,那就这样吧,明天就去火化,后天下葬”
贾笑笑她爸说“建军啊,咱娘生平最怕火了,我们不能烧了她啊”
院里好多叔叔大爷说“你不火化,也会被挖出来,还得罚款,弄得老人家不能安宁,还是火化把”
贾笑笑她爸不吭声了。
正在这时,突然,灵棚里想起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大家诧异的出去一看,贡品碗里的筷子竟然飞出去一米远,正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屋里,贾笑笑的姑姑尖叫了一声,大家急忙赶回屋里,当大家看到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吓呆在原地:
贾笑笑的奶奶,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