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头领的先是怔住,随即目光渐渐暗了下去,用眼神示意流火,他知道了。一点都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流火把勾魂索缠回腰上,怒道:“你要是再爬来爬去,我就把你打一堆蝴蝶结,然后丢到粪堆里。”
勾魂索伸出一截晃了晃,然后蹭了蹭流火的胳膊,讨好不已,意思是它不敢了,然后乖乖的缩了回去。
护卫惊愕的看着勾魂索,然后更加惊愕的盯着流火,觉得脖子里阵阵阴风吹过。
只听流火感叹道:“本来没想让你去告诉文宗这些的,我就是想抓走你们的二王子,再把你们吊起来,这样你们也好有个交代。不过这样也好,我就不用浪费时间,等你们的大王子来了。什么皇室卫队,都去见鬼吧。”
然后,流火凑近侍卫,眸子里一道厉光闪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今生今生,我慕容流火,不接受任何人的任何威胁。尤其是我的家人和朋友。”
陆木看着流火样子,打了个冷战,自语道:“从来没见臭小子这个样子过,真是…难得的认真。”随后又有一点得意,毕竟,自己也算是他的朋友嘛。
文岳皱着眉头瞅了瞅陆木,道:“我最讨厌白色了……”然后抚了抚胸脯,“白色最难看了……还是黑色好看。”
“去,跟白痴没法沟通。”陆木感叹道:“你跟臭小子一路货色,只不过你比他笨的太多了…”
流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仿佛刚才的冷酷不是她一样,漠然道:“只是这样,不知道你们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呢?”
那侍卫头领觉得自己此时要是没被禁锢住,全身僵硬。恐怕此时已经两腿发软,跪在地上了。在自己被禁锢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自己回国之后的下场,消息一旦送到,他们这些护卫都将难逃一死,或许是皇家的护卫当久了,已经不自觉的想要去教训别人。
只是人大多数都是这样,喜欢麻痹对自己不好的想法,甚至可以忽略无视,不过现在流火的话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从心里更加的接近死亡。
看着护卫头领发青的脸色,流火的神情冷冽起来,声音也有些冰凉,道:
“要不是为了我爸爸,我才不会跟你们这群皇室的家伙磨磨唧唧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杀人。你回去跟文宗说,你要戴罪立功救出公主跟王子,说我虽然护送商队,但并不归属于皇室,只有你知道我的样子,所以成功的可能更加的大。剩下的你自己想吧,以他疼爱孩子的程度,绝度奏效。”
说罢,流火伸手解开了他的伏化手,但是与此同时,一股黑色的真气笼罩住流火,急速旋转起来,聚成一束,不断地开始自主的压缩,渐渐在流火的手掌之上凝聚成球,乌光闪过,这一掌打在了护卫头领的肩上,强大的真气在他的体内开始乱窜,猛烈的撞击着他的内脏。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地面的沙石,护卫头领踉跄着后退了一大步,这一掌造成的内伤,足够让他这个三级的武士修养一个月了。
后面的护卫们刚才一直原地待命,因为距离流火这边较远,还被护卫头领的身体挡住了视线,没有得到任何的命令,一直原地待命。这下终于看清这边发生了什么事,都叫着“队长”冲了过来,拔出砍刀,把流火围在了中间,虎视眈眈。
护卫头领却推开了过去扶他的护卫,硬是自己艰难的站了起来,又一大口血喷了出来,他抹了一下嘴角,冲流火鞠了个躬,道:“谢谢……”
众护卫不明所以,也不敢妄动,只是看着头领,这位头领虽说平时有些傲气和脾气,但是待人还是不错的,他们这次任务全权听命他,这是国王的命令。
至于二王子,是国王下令让他们带着王子出来,他们心里是反对的,就好比现在,真的出事了,王子根本拿不了注意不说,还要跟人家一起走,这是什么事啊。
流火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冰冷,淡淡道:“我不接受的你道谢,你要知道,我完全可以把你们绑起来,不过,你很倒霉,范了我的禁忌。让你变成的这个样子,我原是始作俑者。”
护卫头领哑然,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很久,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挣扎,半天才磕磕绊绊道:“我叫淳于铠,我有个弟弟叫淳于恒……是四级的…魔法师,将要去参加修炼者大赛……我…”
流火眯了眯眼睛,转过身去,朝陆木他们走过去,留给淳于铠一个背影,她幽幽道:“这辈子,只能我去威胁别人……不过,我也是有兄弟的人…如果我能力所及,我会考虑的。那边的林子里吊着文璇的护卫,应该还没死。”
闻言,淳于铠激动着,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呼出了一口气,冲流火抱了抱拳,招呼众护卫进了树林。
…远远地,听到流火一声自语似的叹息,“莫欺少年穷…”
淳于铠猛地停住了脚步,下意识的回头望着那早就看不见流火他们身影的层层叠叠的树木,许久许久……
直到身边的护卫叫他,他才愕然回神,一瞬间,恍若隔世。
……
骑着文岳的超级飞天战马,流火他们四个人在日落之前到达了前方的小村子,住进了客栈,当然,文璇跟“骑马”无缘,她是特别的待遇,是跟战马绑在一起来的。
这次的老板是个老大爷,待人很随和,没有什么诡异的嗜好,陆木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了,不用担心臭小子发飙炸掉客栈。
几个人要了两个房间,陆木跟文岳一起,流火跟文璇一起,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至于文岳跟文璇的意见,都是可以无视的。
其实,文岳是哭着嚷着要跟流火一起住的,弄出一副呆萌傻的表情,可最后还是被流火一脚踢了出去。
陆木本来是去拉回文岳的,可是看见一旁绑在床上一脸惊恐的文璇,忍不住说了句,“臭小子,你可悠着点,不要纵欲过度,大哥照不了三个人……”
结果被一顿暴打,然后也被踢了出去,砸到了文岳身上,又被文岳拍飞到了墙上。陆木泪流满面,他这是好心没好报,都是大尾巴狼,不,文岳是大尾巴花。
吃晚饭的时候,陆木一边扒拉饭,一边瞅着面无表情,跟死人脸似的流火,终于忍不住了,道:“我说,臭小子,你是怎么了,这一路都是这个样子,不吭不哈的,有什么你跟大哥说说……”
陆木这一路上不停地掐文岳,最后成功的把这朵一直望着臭小子傻笑的大花弄得哇哇直哭,可是臭小子就是没反应,差一点把文岳也绑起来,堵上嘴。
他就想不明白了呢,平时那个嬉皮笑脸,满肚子鬼主意的臭小子怎么一下子成了怨妇了,自从说了狗屁的那句“莫欺少年穷”之后就一句话不说,跟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整的他的心情都很低落。
流火急速的吃晚饭,把饭碗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望着一边傻看着他的文岳,道:“你不吃饭就回家去,我不要你了……”
文岳的双眼立刻蒙上了一层雾气,道:“漂亮哥哥不要生气,我吃饭,吃饭……”然后乖乖的开始扒饭。
流火又冲着陆木咧了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道:“看见没,我的牙齿很好,说明我还没老,我还能动,说明我死不了。安啦,我就是心情不好,明天就好了……”说罢,她端起一边早就盛好的一碗饭和菜,转身上楼回房间。
陆木撇了撇嘴,跳起来冲了过去,拽住流火,急道:“什么事情让你心情不好,别忘了,我是你大哥,你怎么就不能跟我说。”
流火翻了翻白眼,挑眉道:“死人的事情,大哥,您能解决否?”
“这个……”陆木皱眉。
流火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道:“说了没事就没事,担心什么,明天就好了。你还不了解我…只是这件事,不能说忘就忘而已。”
“难道说是你的初恋情人?”
“算是吧……”
陆木瞅着流火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叫道:“小小年纪,臭小子你是又早恋又断袖,大哥真是替你担忧啊……”
文岳瞄了一眼陆木,拍拍肚皮,眼睛弯弯,叫道:“今天的饭菜很好吃,比皇宫的好吃多了……”
陆木怒道:“不要跟我说话,省的我跟你一样变成白痴。”
“我才不是白痴,父王叫我小岳岳,你是讨厌鬼,讨厌鬼。小岳岳最讨厌白色了。”文岳撅嘴道。
……
流火端着饭菜回到屋子里,坐到床边,瞅着满脸不屑,却又掩不住惊慌眼神的文璇,夹了一筷子菜,递到她的嘴边。
文璇瞅瞅饭碗,把脸偏到一边。
流火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打量着文璇,然后看了看腰间的勾魂索,凝神了一会儿,勾魂索黑黢黢的身子发出微微红光。
随后,流火对文璇道:“小丫头,我只是禁锢了你的功力和声音,吃饭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流火拿筷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二十多分钟,文璇依旧转着脑袋,跟头倔驴似的。
最后,流火把饭碗往床边的桌子上一放,冷声道:“不吃说明你不饿,那就明天也不要吃饭了。”
闻言,文璇刷的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流火一眼,恨不得将流火生吞活剥,扒了皮做鞋垫,拆了骨头做凳子。
“你瞪我干什么,我又不欠你钱,又没把你怎么地……”流火看着文璇,一字一句道:“你,现,在,最,好,不,要,让,我,不,痛,快,不,然,我,就,把,你,扔,到,山,里,面,去。”
说完快速的凝聚真气,黑色的鞭子打到捆绑文璇的绳子上,在文璇怔住的一刹那,“啪”鞭子应声而断。
流火看着依旧瞪着她的文璇,冷冷道:“解开了你的所有禁锢,你打算一直这样把眼珠子瞪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