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梦到白狐发现了新的线索,本想早早吃完饭和檬檬、赵建国商议,可是舅爷、舅舅都是好客之人,热情款待我们,在饭桌上频频举杯,一杯酒下去略有些酒意,也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心想着明天再说,便打开话匣子和一桌人天南地北的瞎扯,舅爷他们也给我们讲了很多他们山里的风土人情和奇闻异事。
赵建国端起酒杯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咣当”一声,窗户被一阵风吹开,我扭头看去窗外漆黑一片,天色已经很晚了。舅妈嘴里嘟囔了一句“起风了,看来要下雨了。”便起身去关窗户。众人都没有在意继续喝酒,这时舅妈突然对舅舅说“当家的,你过来听一下外面是什么声音。”我们这才注意到舅妈站在窗户前神色显得非常怪异。
舅舅起身离座,不满的说“这个妇道人家,不就是刮风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当舅舅来到窗口听了听,脸色竟然也变的十分不自然。
舅爷便问“怎么了?你们两口神经兮兮的?”
舅舅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窗外,我们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头,大家都不再说话,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屋外传来一阵阵的风声,风声里面隐隐约约夹杂一个男人的哭声和叫喊声,声音随着风声飘荡越来越大。我发现舅爷的脸色也变了,就好奇的问“舅爷发生什么事了?”
舅爷脸色十分难看,瞅了檬檬一眼“我说出来,你们几个娃娃不要害怕。”
檬檬知道舅爷这话是针对她的,忙说“舅爷,您尽管说,不用担心我!”
舅爷看着窗外“外面这个哭喊的人,就是那个前段时间去狐仙庙失踪,今天又在山里发现尸体,被抬回来的那个死人,今天下午我和你舅舅还去帮忙给他搭灵堂。”
舅爷这些话让我感觉头皮阵阵发麻,檬檬问道“那既然人都死了,这哭叫声会不会是别人喊的?”
舅舅叹了口气“这声音绝对是广发的,我们两家比较熟悉,他家有什么事我们经常帮忙,他的声音我们不会听错的。”
我有些结巴的说“那他都……,那怎么还会……”
舅爷点了根烟“我们村以前也出现过这种事情,都是死的很惨的人或者有很大冤屈的人,死后不甘心,晚上就在村里游荡,我们这有规矩人死后过了头七才能埋,这些鬼魂直到下葬以后才能平息。”舅爷吸了两口烟,继续说“这孩子死的也够惨的,我们今天去看的时候,胳膊和腿上肉都没了,只有些筋连着骨头,肚子上一个大洞,肉都掏干净了,他娘看到后当时就昏过去了,我们回来没说这事就是怕你们听着不舒服。”
我不禁问舅爷“那就任凭他们这样在外面哭喊?有没有什么办法?”
舅爷双手一摊“那有什么办法,遇到这事村里人都是大门紧闭,看紧家里人不让出去,等到天亮就没事了,据说他们是想找个替死鬼,心智不坚定的人听到这些声音,就会不知不觉跟出去,第二天就再也找不到人彻底失踪了。”
以前我倒是挺喜欢听一些鬼怪传说,可是当真正遇到这种事情,而且这些凄惨的声音就在外面飘荡,时不时飘入耳中,那种恐怖的感觉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屋里的灯光似乎都暗了下来,我有种错觉外面那恐怖的东西随时都能撞开院门冲进来,浑身感觉不自在。
这时檬檬突然惊呼“赵建国呢?这个死胖子去哪了?”
我们这才发现赵建国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坐在赵建国旁边的大勇说“刚才我见他站起来,也没在意,哪知道这会就不见了。”正说着,就听到外面的院门被人打开了,我们急忙跑出屋,院子里空空如也,没有看到赵建国的人影。
舅爷急的只跺脚“这胖娃子肯定是被那声音给迷了,这事闹的,可不能让这娃出事啊!”
舅舅急忙安慰舅爷“您在家等着,我这就出去把人给找回来。”
舅爷眼睛一瞪“你说这事我能坐的住吗?咱们几个男的出去找人,你们妇道人家就在家看门。”
檬檬对舅爷说“我也去,赵建国在外面我不放心。”
舅爷本想阻止檬檬,可看到檬檬坚定的眼神无奈的摆摆手表示同意,让大勇留下陪舅妈,舅爷舅舅我和檬檬一起出去找人。舅爷吩咐舅妈锁好大门,有人敲门先确定是谁再开门,看着舅妈锁好大门后,安排我们兵分两路,舅爷舅舅去那人的灵堂,我和檬檬顺着声音去寻找,临走时舅爷递给我一把柴刀和一个手电,让我们防身和照明。
我辨别了一下声音大概的方向,便和檬檬向那里赶去。天上看不到一颗星星,开始还有点淡淡的月光照射下来,勉强可以分辨周围的景物,后来一大片乌云飘过挡住了月光。村里人听到这诡异的叫喊声早已大门紧闭关灯睡觉了。周围漆黑一片,檬檬只得举着手电筒,用那微弱的亮光照着前方。我拎着柴刀,心想这玩意也不知遇到那些鬼魂一类的东西能不能管用。
那诡异的叫喊声一阵阵传来,让人毛骨耸然,我有些担心檬檬便问她“你害怕吗?”
“有点。”檬檬的声音有些颤抖,只说了两个字便不再说话,看来不是紧张就是害怕。
我有些后悔,真不该答应让檬檬一起跟来,这种灵异鬼怪的事情我们生平第一次遇到,就连我这大老爷们都心虚,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便对她说“要不我送你回去,让大勇和我去找建国。你一个女孩子真不应该出来,太危险了。”
檬檬毫不迟疑的说“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建国再回去,我们三个一起出来的,就应该一起回去,谁都不能落下。”
檬檬后面半句话正是我当初在秃顶山寻找怪鱼时说的,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我。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只冰凉的小手塞入我的手心“我们拉着手,这段路有些不好走。”檬檬声音低低的说。
我感觉檬檬手心有些湿乎乎的,肯定是出的冷汗,我知道她虽然嘴上硬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我紧紧的拉着她的手给她安慰,暗暗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保护好檬檬。
那凄惨的喊叫声还在不断传来,风却慢慢小了下来,我们脚下的路越来越不好走,周围一边黑暗也不知道我们走到了什么地方。
檬檬突然说“小天,有些不对劲。”
我向四周看看,什么也看不到,顺着手电的光线看去,发现有一层淡淡的雾飘过,我心里一惊“不好,毒蛇放毒雾了。”
“不对,你仔细看这不是白色的雾,是黑雾。”
我再次仔细看去,从手电光线飘过的竟然是一层黑色的迷雾,“不错,是黑雾,小心雾里有毒,我们要想个办法避免中毒。”我打算用水打湿衣服蒙住脸,可是我们出来没有带水附近也找不到水源,我正想要不要试试电影中的办法,用自己的尿来代替水。
檬檬却对我说“先别慌,你感觉头晕吗?”
她这么一提醒我,让我想起每次有人遇到毒雾都会头晕目眩,感觉了一下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状况,不禁佩服檬檬观察事物的能力,心里暗暗庆幸我因为惊慌刚才差点做出丢人的举动。
檬檬又对我说“虽然这黑雾没有毒,我们还是要格外小心,这黑雾来的太不寻常了。”
我暗中握了握手中的柴刀,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经过上次秃顶山寻找怪鱼的经历,我们的心智等各方面都得到一定的锻炼,现在面对危险也基本可以从容对付。
我们渐渐适应了那诡异的惨叫声,顺着声音又走了一段,发现身边的黑雾越来越浓,手电照射的距离却越来越近只有十来步远,周围就像泼了墨一般,我有种错觉似乎我们再走下去,黑暗就能完全吞噬我们。
人类最大的恐惧就是黑暗中的未知,自从人类发现了火种照亮了黑暗,便不遗余力的想尽一切方法利用各种工具来探知黑暗中的事物。如今我和檬檬就陷入这极端的黑暗当中,手电照射距离和范围逐渐缩小,每踏出一步就感觉在黑暗的巨兽口中又深入了一些。
就在我们越来越靠近那个声音的时候,惨叫声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了我们的缘故。本来我和檬檬已经适应了那惨叫声,现在猛然静了下来,这种突如其来死亡般的安静不仅让我们难以适应,同时让我们达到了极度的恐惧。我和檬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檬檬拿着手电有些颤抖,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发抖,轻轻贴着檬檬给她安慰,柴刀平举在前方作为防护。
我猛然想起一本书上曾经说过克服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停的说话,便低声对檬檬说“我们先不要走,等一会看看有什么动静再说。”
檬檬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也悄声回应“没事的,我只是刚才突然安静下来有些不适应,都已经到这里了,不管发生什么找到建国是关键。”
我没想到檬檬的适应能力和心理素质这么强大,让我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老爷们有些汗颜,于是拉着檬檬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这时周围的黑雾又发生了变化,黑雾越来越浓有种粘稠的感觉,阻滞着我们的行动,我和檬檬就像在水里行走一样,动作越来越迟缓。
我有些担心我们是不是中毒了,檬檬却说“我们现在很清醒,应该不是中毒,还是这些黑雾的原因。”
黑雾中的粘稠力越来越大,我和檬檬几乎不能向前行走,只得像在水中行走那样,各自用手做出分水的动作分开黑雾才能逐渐向前走。随着我们前进黑雾逐渐实质化,摸上去的感觉有点像棉花。
我发现越往前走,黑雾的粘稠力越大,就在我和檬檬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前进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离我们只有七八步的距离,那个身形体态不是赵建国还能是谁?我和檬檬惊喜的几乎同时喊道“赵建国你这个死胖子。”
赵建国听到我们的声音,身子动了一下,然后就猛的快速向我扑来,本来我还在惊喜当中,这时看到赵建国这么敏捷的速度就感觉不对,黑雾的粘稠力让我和檬檬都无法前进,这个赵建国竟然速度这么快,其中肯定有问题,我想躲开却是不可能了,黑雾的粘稠力几乎让我无法行动,眼看赵建国的黑影就要扑到我面前,我只能尽力抬起一条腿,用膝盖对着赵建国的小腹,然后等待着他将我扑倒。
赵建国扑倒我的同时闷哼了一声,我和檬檬拉着的手也被他撞开了。不知道是不是赵建国被我的膝盖顶疼了,扑到我后没有和我厮打,而是起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奇怪的是赵建国跑开后,我感觉黑雾的粘稠力明显下降了很多,我连忙爬起来,竟然看不到檬檬的手电光,急的我一边呼喊着檬檬一边摸索着。
突然我的嘴被捂住,我正想反抗,就听到檬檬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别说话,黑雾里有东西,这次不是赵建国。”
我点点头,檬檬这才将手从我嘴上拿开,又紧紧的拉起我的手。我定下神仔细看四周,这才发现天上已经有了淡淡的月光,趁着月光我看到黑雾中影影绰绰有一些东西在我们四周活动,不过它们行动很缓慢,似乎也受到了黑雾的影响。
檬檬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蹲下以缩小我们的目标。我们缓缓蹲下,观察着那些黑影,好像那些黑影也已经发现了我们,不过行动过于迟缓,我估算了一下,我们的速度要比它们快,便贴近檬檬耳朵低声说“他们没有我们速度快,我们找一个黑影少的地方冲出去,一会你躲我身后,等我打那些东西的时候你先跑。”
檬檬刚想说话,我已经挑选了一个方向,拉着檬檬就冲了过去,说是冲过去其实在粘稠的黑雾中我们就像是慢跑过去的。我来到一个黑影前,举起柴刀使劲的砍了下去,那黑影也看到了我似乎有躲闪的意思,不过它没有我行动快,“噹”的一声柴刀砍上黑影冒出几个火星,我被震的手上发麻差点把拆刀扔掉,这个黑影太坚硬了估计柴刀都被磕出几个豁口,我当时就一愣,却听檬檬冲我喊“走这边。”我被檬檬用力一拉,从两个黑影之间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