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在此时听到一阵脚步声，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是刚才那个醉鬼追过来了，却原来是玉娘并几位舞伎连步姗姗而来。她乍然看到我和袁清轩，骇了一跳似的，我连忙扯住她衣袖，压低了嗓子道：“玉娘，是我！”
没办法，谁叫我一直都是以男装扮相来见她呢？乍见我回复女儿红妆，不说她不习惯，我自己也不太习惯了。
玉娘掩着嘴倒退了半步，好半晌才笑道：“林公子怎么扮成这副模样，叫奴家差点没认出来。”然后瞧了瞧我身后的袁清轩，道，“这又是哪位姐姐，瞧着面生得紧。”
我笑嘻嘻地道：“上次来过的那位，你忘了？咱们听说玉娘的贵客来了，来瞧个热闹。”
玉娘抿嘴一笑，说道：“原来如此。”
我悄悄在耳畔说了几句话，本来玉娘面有难色，但我说道：“反正我只是瞧一瞧就走，保证不出什么乱子。”
在这翠玉坊里，除了王大娘，就是玉娘同我最好，她脾气温和，禁不住我软磨硬泡，终于点头答应了。
于是我欢欢喜喜问袁清轩：“你会不会跳舞？”
他肯定快要吐血了，可是还是不动声色地问我：“跳什么舞？”
“踏歌。”
我只等着他说不会，这样我就终于可以甩下他，独自去一睹贵客的尊容了，没想到他嘎嘣扔过来俩字：“我会！”
我傻啊！我真傻啊！他是太子，每年三月宫中祓禊，都要由皇帝带着后妃踏歌而舞的，我真是太傻了。
我犹不死心：“这是女子的踏歌。”
“看了不知道几百次，不过大同小异而已。”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来吧。
屋子里玉娘琵琶的声音终于停了，丝竹的声音响起来，里面定然还有一班丝竹乐手。这是催促舞伎上场的曲调，拍子不急，舒缓优雅。
我深深吸了口气，接过悠娘递来的纨扇，同袁清轩一起跟着舞伎们鱼贯而入。
这时候玉娘已经轻启歌喉，唱出了第一句：“君如天上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