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又一季,春去冬来有一年。
掐指一算,不知不觉中她赵茗芯在这秦国呆的也有些年头了,想想当年那个刚入宫时的豆蔻女孩,如今已脱变成为婷婷少女,少了几分昔日的淘气和调皮,多了几分贤淑与宛转。依然那么的安静慵懒的不愿与世相争,又依然是那么高贵优雅,美貌聪颖的惹人嫉妒,受人追捧。在**中,她依然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主人,被嬴政宠着,爱着,捧着的掌上明珠。
在这时间飞逝的几年中,宫里也发生了某些必然的微妙变化。每年依然有不少的美人被进贡送入秦国;而这**中的“人事调动”自然也有升有降,各凭本事;期间也有几个新生儿嘀呱落地,为这座皇宫增添了不少新气;可奇怪的是,在这些孩子中,女孩都能茁壮成长,可男孩却都过不到周岁就因各种原因而莫名夭折了;这个现象让人看了直皱眉,而且很多矛头都指向了一直受宠,却还没能为大王生下一儿半女的茗芯夫人。虽说躺着也中枪让瑶宫上下很是郁闷委屈,不过赵茗芯倒似乎挺乐意中这一枪,难得清静嘛,反正以前收到的贿赂也已经堆满了好几个“小金库”,再加上嬴政平日给的那些赏赐什么的,加起来也够他们瑶宫这班人吃香喝辣好几辈子的了。
不过这好日子才过半年,遥宫的门前又开始渐渐热闹起来了。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大家都失宠了,得找个有发言权的去管管那新来的,让其知道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别老霸着大王不放,大王可是咱大家的。
“妹妹,这事你一定得管管,现在还没得势呢,就老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要等哪天真的得势被封为夫人与妹妹你一起平起平坐,那还得了?”眼前,一位脸抹浓妆,身着红裙的美艳女子语重心长的对赵茗芯说着自己的担忧,满面的胭脂与愁容仍无法掩盖眼中的精光,其中的算计,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我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平起平坐就平起平坐呗,大不了到时我自个请愿辞职,打包行李搬去冷宫就是,反倒也乐得自在。赵茗芯微笑着拿起桌案上的香茗轻啜了一口。
“对啊,前几****在御花园凑巧碰见大王,只不过无意中多看了大王两眼,事后她就带人来我的夏雨阁兴师问罪,还扬言说下次若再被她碰到我这么勾引大王就让我好看什么的。”说到这,那位青衣女子不禁梨花带泪,让人好不怜惜:“凭什么啊,大家同是一起伺候大王的,凭什么就她一人能霸着大王不放,而我们连看两眼都不行。”
你不会去踹她两脚啊,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现在既然还好意思跑来这里哭,成天摆出一副林妹妹的样子给谁看?就在大家纷纷的安慰那位那位青衣女子时,赵茗芯仍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垂下眉眼看向那片片飘落到案上的花瓣。
“那个妖蛾子也不知道给大王施了什么媚术,既然把大王迷得成天都在围着她打转。”看得出这位身着桃色衣裙的女人对那人很是不服。
再怎么说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嘛,不都是这么个鬼德性,反正男人就摆在那,要想上位,各凭手段,无论明的暗的,只要能把那男人逮住,没人敢拿你怎么样。赵茗芯还是微笑着,她淡淡的看了那位女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不屑。
“不过这么下去可不行,听说这几天大王都一直呆在雾仙阁没出来,连朝都没去上了。”突然,一道悠悠的声音传入赵茗芯耳中,不同于之前几人的假情假意和不屑不满,这人的语气中似乎多了几分暖暖的担忧,让人不禁对那声音的主人多了几分好奇。
“你刚说大王这几天都在雾仙阁里没出来,连朝都没去上?!”赵茗芯微微侧头,寻声看去。只见一位宛如幽兰的白衣女子正静静的坐在一个较偏的位置,亦同样默默地打量着自己。
她知道她,绮兰阁的兰美人——墨雨辰,是两年前从韩国进贡入宫的美人,据说舞姿了得,就连嬴政也好几次在她面前提起过这女人的舞姿。
“是的。”女子看向赵茗芯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不禁多了几分担忧:“茗芯姐,这次您真的得出面管管了,以前无论怎样,大王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荒废朝政,不去上朝,可如今……”
虽然一样是被进贡进来的女人,但一颗芳心不知何时已被他征服;虽很想与其长相厮守,却无奈大家都是皇室中人,知道彼此的身不由己。更何况遇见他时,那人心中早已装着另一位绝世伊人,自己也只有悄悄地退到身后,远远地看着,心中默默地祝福。
“大王最近都是去雾仙阁那个新来的女人那吗?”赵茗芯低垂着双眼,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懒懒地问道。
同为女人,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对方眉宇间的那点点小秘密呢。不过她倒也不介意与别人共享丈夫,毕竟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代,那人,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凡夫俗子。所以对她来说,只要这些女人别做出一些太出格,甚至影响到大局的事,她倒也不介意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她们去。否则,太平静的话这未来的几十年的日子该怎么打发过去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纷纷对赵茗芯轻轻点了点头。
赵茗芯亦明了的点了点头:“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你们说的这事我已经放心上了,这些天有空的话我会去那边看看的,各位姐妹们也不必再为此事操心了,我会妥善处理的。”
赵茗芯站起身来微笑的下着驱客令。
既然能说事的人已经表了态,那她们也没必要再继续呆在这里逗留了。坐在大堂两侧的佳人们都纷纷站起身,对赵茗芯微微服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待大家都已散去,赵茗芯无力的坐回自己的软榻上对天长叹。这**的女主人还真不是人当的,平日里管吃管住管俸禄,这会还得帮她们管嬴政的宫闱之事,你们当我赵茗芯是居委会的大妈?还是动物园里的饲养员啦?要真是动物园还好了,到了发情期,每晚随便抓只母的跟公的一关,门一锁,成了。但那人不一样啊,理解的知道她是在为大秦皇室的开枝散叶做奉献,不理解的还以为她在逼宫软禁皇上呢,这个罪名她这小人物可担当不起。想想还是二十一世纪好啊,这么想要孩子大不了帮她们人工受精,到时候就算嬴政喜欢玩男人都没人会有意见,她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大王好像也有段时间没来了吧?”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赵茗芯若有所思的问道。
“三个月没来了。”什么叫有段时间哦。站在她身后的夏儿不禁翻了翻白眼。
同是一起伺候大王的女人,别的女人两三天没见到大王就紧张憔悴的吃不下睡不着,五六天见不到大王就每天都用眼泪洗脸,每夜都会哀叹到天明,要是十天半个月没见到大王,那肯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想尽法子去引起大王的注意,哪怕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也好。而现在她家这个倒好,三个月没见到自己的夫君既然还浑然不觉,每天照吃照喝照玩照睡,如果不是今日这些女人提起,恐怕这位大小姐根本就已忘了自己是个有夫之妇了,每天就知道到处疯。
“三个月?没这么久吧?”赵茗芯确实愣了一下,回头看先身后另一侧的云雀,向其求证。
后者冷冷的白了她一眼,无需语言,表情已给了她一切。
“原来我已经独守了三个月的空房啊。”赵茗芯微皱眉头的冉冉自语着:“难怪我说最近老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也知道?夏儿和云雀同时白了坐在她们前面的赵茗芯一眼。
“这半年他都在雾仙阁?”赵茗芯歪着脑袋继续问道。据她所知,那女人好像是半年前入宫的。
“恩,每夜都去。”夏儿点点头回答道。
“这不正常啊。”赵茗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作为一国之君的他,不可能在一朵花上逗留太久,因为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开枝散叶,尽可能多的为赢氏家族留下更多的子孙,好让这一脉血更加广泛的流传下去。可这次,真的很不正常哦。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夏儿与云雀对视了一眼,随之看向正在沉思中的赵茗芯。
“还能怎么做,先去一趟雾仙阁看看再说呗。”赵茗芯耸耸肩,站起身来无奈的说道。
不知为何,心中有个声音在警示着她她:要小心点;而多年来的经验与直觉也告诉她,这个雾仙阁恐怕不简单,而那个呆在雾仙阁中的那个女人,恐怕也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