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马车时,林子墨借机附在言清耳边低语。
“云昕的未来早就被她娘铺垫好了,她讨厌这种不能自主的生活,所以……”
“言清,还在车里磨蹭什么呢?是你要开店,又不是我们,你不想看,那我们就回去。”先下车的沈悠茜站在大堂高声对还在马车里的言清大声嚷嚷。打断了林子墨的话。
“知道了,就来!”对着店门,言清扯着嗓子回道。这沈悠茜还真是个急性子!对林子墨点了点头,表示这些她都能理解。
有谁会喜欢按部就班的照着别人的设计,过着自己的人生?哪怕那人明确的告诉你,那是条康庄大道又如何?没有惊喜,没有期待,偏偏还躲不掉逃不了,也难怪云昕会排斥这样的身份了。
“走吧!”言清伸出手,感觉那微凉的指尖碰触着她温热的掌心,手臂一沉,林子墨已经借力下了马车。回避着言清炽热的视线,林子墨娇羞的戴上了面纱。
……
这栋小楼独门独院。从外面看,有三层高。左邻右舍不过是些平砖瓦房的商铺,到觉得这一出更为显眼。至于面积,言清倒是没什么概念,只在一楼大堂里粗略的转了一圈,到没显得拥挤。
言清对这里虽然还算满意,不过一想到定会有个不菲的价格,就有些犹豫。不清楚来龙去脉,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言母所说的“后路”理解的对不对。但以她现在的状况来看,她最需要的,就是金钱上的独立!不依靠任何人,就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
云昕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四处查看着,一个人坐在大堂的一张老旧的方桌前,很是无聊的玩转着桌上已经有了缺口的茶杯。
言清凑了过去,拉开云昕对面的椅子,手指随意的擦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灰尘,这才坐了下去。
“你觉得怎样?”云昕将茶杯放在一边,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问。
“嗯,很不错。”环顾了一圈,只是太过陈旧,不过只要翻新一下,一定会焕然一新。
“不过……”言清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她本来就没多少钱的,以后还得装修、招工。也不能花的干干净净,一个子儿都不给自己留吧!也许这样的房子也许她根本负担不起。
“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不是还有我们么!”
“可是……”可是我已经欠你们太多,怎能事事都麻烦你们?
“这房子还可以,就是地脚差了些。”沈悠茜的厚底虎皮靴踩着那有些老化的楼梯咯吱咯吱的响着,接着是她那明亮的声音从楼上渐次传来。
“张老板,你看你这店面,背离闹市区还能有多少客源?而且你看,这门前的道路也太窄了些,这以后马车出出进进的,多不方便?还有你这里面的陈设,你自己瞧瞧,哪样我们能用得上?还不得重新制备,这又是一笔不小得花销,这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价格可就太高了……”
沈悠茜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楼梯款款的走了下来。那跟在她身后的中年女人,这间铺子的东家,听的满头黑线。原以为来了几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仗着家里有些钱,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个乐子罢了。哪曾想眼前这位就难缠的很,东挑西捡,价格也压得极低。
“这位姑娘,你看我这么大的店面,东西虽然有了些年头,不过也是一应俱全。只收您八千两,已经不能再少了。”
那女人扯着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继续说道。“要不是我这辛苦了这些年,真是累了,想找个地方好好享几年的的清福,也不会卖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抬手抚摸着楼梯的扶手,就像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爱意连连又小心翼翼,眼里流露出的不舍,唤作是谁看了,都会感动的不忍再去砍价!
呵!沈悠茜一声冷笑,这演技是不错,可她真把他们都当傻子了?
云昕既然能找这里,必然把这里的底细都查了个一清二楚。这张老板本是跟一个要好的朋友合资开的这间酒楼,后来她竟见钱眼开的使了手段占为己有。只是可惜,这人耍心机还行,经商就差得远了。眼看着这生意愈来愈惨淡,入不敷出,这才急着尽快转让出手。
“同情可以有,不过我们也不是冤大头,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沈悠茜眼角带着笑意,语气却冷到极致。唯利是图,连朋友都出卖,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七千两,不能再少了!”被一个小姑娘嘲讽,张老板心里憋着气呢!可又不好就这么发作坏了生意,咬咬牙,比划出“七”的手势。
沈悠茜没答话,直接转向了言清这边。
“这里离你家还挺远的,干嘛跑这来开店,我看,我们还是去看看我找的几个店面吧,价格低廉不说,离你家也近些。”
“六千两。”沈悠茜的话意再明显不过了,这张老板见生意要黄,想着这店压在手里一天她就得多拿一天的钱,而且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再有人来买,实在不合适,也就只能跟着降价。
言清也明白了沈悠茜的意思,只是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不知道怎么答话才能配合着演好这场戏。求助般的看向云昕,而云昕也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并不需要做什么。
“言清,我看你还是别折腾了。本来你开的那个什么就没把握,这么贵的店面,光是这房钱,你得多少年才能挣出来?算了,咱们还是走吧!”
“五千两,最低价格了!你们再去哪儿都找不到这么便宜的铺面了。”
“云昕,你说你那个王爷老娘不能帮帮忙么?其实这有些事情,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是有据可依的。你说是不是啊,张老板!”别有深意,果然,沈悠茜说完就收到云昕一记想要杀人的白眼,悄悄吐了吐舌头,心道,为了言清开店,你就委屈下,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四千两,四千两就卖!”那张老板在听到“王爷”时,就已经吓得腿软了。毕竟是封建社会,民不与官挣的思想也是根深蒂固。更何况,这店来的也不光明正大,她心里有愧,哪里敢为了几个银子,去惹个王爷,给自己找麻烦?
“其实我……”沈悠茜还想继续说,那边的张老板已经扯住了她的胳膊,满是哀求。“两千两,就两千两!姑娘,您别再说了。真的不能再少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我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还得吃饭……”
“成交!”沈悠茜一甩袖子,将胳膊从那找老板的手里抽了出来,厌恶的掸了掸上面的灰,从身上随便掏出了二张银票扔了过去。“去写张字据,连同地契一起拿来!”
那张老板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走了一般,缓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到后台写字据去了。
这哪里是那个成天只知道追在方念之身后讨好的沈悠茜?这哪里是只知道穿金戴银财大气粗的沈悠茜?这哪里是那个有事没事和她吵几句,生气了就嘟嘟嘴的沈悠茜?
言清看的眼睛都直了,嘴巴张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一股崇拜油然而生。
直到那人看到从后院参观完的方念之,而后嬉笑着跳着脚跑了过去,轻声细语的喊着“念之,怎么去了那么久?累不累?快过来坐坐,我给你泡茶,还要不要点小点心?今儿个特地带了些新花样,你一定会喜欢的!”
言清认识的沈悠茜,又回来了。
沈悠茜兴奋的跟方念之讲着她的丰功伟绩,方念之不信,这二人又争执开了。
“云昕,我们这样真的好么?这算不算是强买强卖?我怕……”
言清将林子墨拉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又托来旁边一把椅子,还没坐定,就不安的问道。
“有什么好怕的!”那边跟方念之吵嘴的沈悠茜不知道何时窜到了桌前,倒是把一脸担忧的言清吓了一跳。
“这张老板早年使诈,她那个朋友为此一无所有,没多久就病逝了。她的那些个子女如今过的也很贫苦,等下我们再去她家,给她们也送四千两。本来这店就有他们的一份,这样就算我们花了六千两买的,也没占他们便宜。”
听了沈悠茜的解释,言清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沈悠茜关键时刻竟会如此心细,也如此的帮她。
“这钱我一定得给你!”言清掏出六千两的银票塞到了沈悠茜手里。
“谢谢!”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言清现在的心情。这样的情谊,要让她如何去还?只能道声谢谢,发自于内心。
“不是吧言清!这样就哭了?怎么像个男人似的,真是没出息。”沈悠茜说着,还伸手在言清的眼眶周围抹了一把。言清那刚刚生出的感动,在这样的玩笑下,荡然无存。
“沈悠茜,你找打吧你!”
言清说着就向沈悠茜扑了过去,沈悠茜身形一转,轻松躲过。还不忘了挑衅的挑挑眉。
笑声回荡,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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