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弈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他看见她的身影就这样从他的眼中下车，转身，离开。忽然之间有种挫败感，虽然反抗他的人真的不多，但是她反抗他的次数也不占少数，本应该习惯的事情，刚刚她却能够与城歌那样轻松的交谈，那一瞬间不能否认他心底的一些醋意，但是又有些怅然了。
这一次出行在最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打算和她说不让柳泉去。可是偏偏从炽晴那儿听来了她的选择是带，心底便觉着有什么东西过不去一般，甚至是恶狠狠的认为，既然你要带，我就带好了，既然她如此的不在意，他又何必着急呢？抱着这样的想法硬生生的打断了炽晴的问话，其实倒头来，还是很在意，她何时变得这样。
脑袋里像是闪过了什么一样。
他记得，那一次的事故中走了一个叫素心的丫鬟，好像是她的贴身丫鬟，自从那个时候就变了，林辰弈站直了身子，忽略西城歌探究的目光，眼神里有一丝落魄。
是他的缘故，让她丧失了最重要的人么？
原来，她可以改变自己，可以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
可是那个人不是他啊。
林辰弈的心底开始不断的下沉，下沉，不知沉到了何处，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停止。
“辰弈~”柳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她不是在另一个马车上么？林辰弈皱眉。
“嗯，一起走。”铁青着一张脸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离开的脚步声。
“少夫人，这样真的好么？”小倩没有大声囔囔，而是小声的询问。炽晴站在一边没有作声。
“随他去了。”素心面无表情的抬起腿来继续走。
“弟妹。”熟悉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城歌？”素心的声音中略带惊讶，她知道城歌八卦，但是她也知道，她与林辰弈之间的事情，他是从不插手的。
“你变了。”
淡淡的一句话从他口中飘出，却在素心的脑袋里“砰—”的一声炸开了。素心忽然觉得身体不适的紧，却硬是迈不开脚步也说不出话，整个人就那样僵持在那里。
“我娘说过，女人纵使心中有再大的变扭，男人都还是她的天，我不认为抗拒天的女人有什么不好，也见过这类的女人，可是，”西城歌一边走近她，一边说道，他在与她同肩交错的时候，话语忽然停顿了一下，“你绝不是那类人。”
如果说，刚才的话再素心的心里边投下了一颗石子的话，那么这句话定然是一块岩石重重的压在她心窝处了。
她绝不是这类人。
他的意思是说，素和小姐绝对不是这种人。
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他能够分辨？
素心当初之所以会认为，即使代替素和小姐走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真是因为没有人了解素和小姐，除了许家的人，其他人都不应该了解素和小姐的才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手心里不停的冒着冷汗，指甲掐着手心的皮肤，刺痛感传来，眼睛微震，忽然发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如果，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被别人知道了的话。是不是她又会变成素心？
······
素心。
素心。
脑中回旋器小姐唤她的声音，忽然整个人都安定下来了。
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他知道了，就能够让小姐回来的话，虽说是不舍，却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真的要换回来，失去现在的一切。
素心看了看旁边的小倩，远去的林辰弈，擦肩而过的西城歌，刚刚下马车的方源。
好像。
有点不舍。
却还是愿意的。
西城歌没有停顿的离开了，小倩有些担忧的伸出手来推了推素心。炽晴站在一边看着她们，眼神还是像以前一样冰冷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没事。”察觉到小倩的动作，素心安慰她道，“这边有很多长辈，去打个招呼罢。”
“是，少夫人。”小倩像是还想说什么一样，炽晴早她一步接过了素心的话，走上前来搀扶住她，向着人群那边走去，小倩撇了撇嘴巴也跟了上来。
所有人都知道，林家的二少夫人是不受宠的，所以现在即便是看到林家的二少爷没有陪在自己的夫人身边，而是跟一个没有举办过婚宴，所谓的“妾”站在一起的时候，也并不是很惊讶，但是看向那从容不迫的少夫人时，眼中还是带了些复杂的色彩，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走在一起，还能够淡然的在一群人中间泰然自若的打着招呼，这与传闻中柔弱的少夫人形象是完全不同的，众人在感慨她命有够苦的时候，也不由得为她的行为感到郁闷以及不解。
“西夫人，方夫人。”和林夫人打完招呼之后，素心自然的和与林夫人交谈的两位夫人打招呼。
“哦，这就是林家的媳妇儿罢，哎，听闻是多才多艺的姑娘啊，今日一看，还真是不错啊。”
“是啊是啊。”
两位夫人笑着说道，这些怕都是过来人，林、西、方家的夫人都是名门出生，定然是经历过一些类似的事情，即便是少，也多多少少是理解她的辛苦的，微笑中都带了些慈爱，只有林夫人脸上丝毫不动。
“二位夫人过奖了。”素心笑着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