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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战国·水经篇》记载:天下之北,绵延数千里的山脉,巍峨雄壮,高不可攀,人们统称之为“条山”。条山之北是蛮荒之地,条山之南是中原诸侯,而条山中间盆地里则是富庶的山阴六国。
当时有“天下第一要塞”之称的成武城,便处于这东条山最东端的入口。成武城以峭壁为墙,以通河为池,据险而守,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号称“战国最强”的平陆之龙宇文龙夜,便是两次在这天险之前铩羽而归,引为人生一大耻辱。
要塞,名将,更有绝世佳人,自然会留下不少或美丽,或壮烈的传说。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那个关于“龙”与“狐”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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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月,正是宇文龙夜围困成武城的第一个月又三天。
“什么?我父王下旨要我退兵?”成武城下,那醒目的修罗面具下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宇文龙夜正带兵巡视,准备不日发起猛攻,一举攻陷成武。
马下躬身站着一个白衣胜雪,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他便是人称“平陆双璧”之一的修云壁。修云壁说道:“将军,王上已经下旨,责你擅自调兵攻打成武。要你三日内退兵,否则严惩不贷。”
宇文龙夜望着高大的成武城墙,不以为意地说道:“不必管他。等我攻下这成武城,到时候功过相抵,他要如何严惩不贷?”
修云壁说道:“可是,齐王下旨给上宛城守,若是一日不见将军退兵,便一日不向通城发粮草!”
通城是平陆军的屯粮之地,如今的存粮够十万兵马吃上一个月。而通城的粮草,一多半是来自上宛城齐国朝廷拨付的粮草。
“什么!”宇文龙夜闻言,心头大怒,“他是要逼我退兵么?”
没了粮草,纵然你是古往今来第一名将,也只有退兵了吧?但是,作为这三军主帅,他又怎能让将士们的鲜血白流?
修云壁说道:“还有,王上已经赐婚,令将军和陆震之女完婚!”
“陆震?”宇文龙夜不确定,此陆震是不是心中所想的“彼陆震”。
“正是北疆陆氏的大总管陆震。江源陆氏的宗家族长前日向王上进献了上古神器‘神农鼎’,求王上赐婚。王上醉心炼丹之术,见了神农鼎,龙心大悦,便将陆震之女赐婚给了殿下。”修云壁越说,便越能感受到头顶上的怒气逼人。
也难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平陆大将,会如此震怒——北疆陆氏的千金陆影幽自生下来便是个傻子,此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一个是商人之女,痴傻之人,另一个则是战功赫赫的齐王之子,怎么着都不能算是“天作之合”吧?
“碰!”宇文龙夜扯下面具,一把扔在地上,摔得稀巴烂。温润如玉,天生无暇,那修罗面具下竟是一张妖艳得能令最美丽的女人自惭形秽的脸!谁能想到,堂堂平陆之龙,竟然生得如此……美丽?
“云城,下令退兵!”
宇文龙夜死死盯着城门上方的“成武”两个字,周身满是杀气。他一心为国开疆辟土,怎奈不受信任,多方掣肘。如今,竟要娶个痴傻之女为妻,怎能心平?
宇文龙夜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早已封锁消息,父王是怎么知道自己出兵一事的?既然出兵已成事实,父王按理也是顺水推舟,坐待其成,怎么大动干戈地要自己退兵?
“云城,回来!这景国的使臣,是不是去过王城?”宇文龙夜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修云壁说道:“是的,据探子来报,半月之前景国使臣从西面绕道王畿,前往我国王城的。”
果然如此!宇文龙夜说道:“没事了,你去传令退兵吧!”
看来,父王知道自己进兵成武,然后下令退兵,进而塞一个傻女给自己以作警告,应该是景国挑拨的吧?印象里,这景国虽然不乏名将,似乎没听说有这样善于玩弄政治权柄的人物吧?
到底是谁给景王出谋划策的呢?这样的敌手,不知道底细可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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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他们退兵了!退兵了!”
“平陆军走了!”
“……”
成武城的城头上,爆发出山洪一般的欢呼声。这是整个成武城,不,是整个景国历史性的一刻!
平民们也开始涌上城墙,眺望着那号称最强铁甲的军队离去的背影,为自己的幸存欢呼,陶醉于胜利的喜悦之中。
不同于上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这一次宇文龙夜调动了麾下十万兵马的半数,强攻成武。而他们坚守了整整一个月!是的,他们抵挡住了十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平陆之龙”,直到他退兵为止!
据史书记载,这一战一直横扫北方诸侯的平陆军死伤近万人,却无功而返,是宇文龙夜统率平陆军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失败。而景国虽然据守天险,但因为实力相差悬殊,军民死伤超过五万人,但最终守住了城池。死伤人数都创下了当时战争的纪录,可见场面之惨烈。
夕阳下,雪原的尽头只余下平陆军最后的一个甲士的身影,渐渐模糊。城头那一抹身影,迎着冰冷的风,看不清喜怒。
宇文龙夜你让本小姐吃了个大亏,如今便是给你的回礼。是时候出城了,希望有幸能找到冯伯他们吧!
“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却让影儿湿润了眼眶。
“冯伯!”“云南城,还有大家,都在啊!”
影儿惊喜地发现,上一刻还担忧着的人,一个个都神奇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一日,小姐逃走之后,冯伯情急之下便展露出他那一手‘惊世绝俗’的毒术,让宇文龙夜投鼠忌器。而在战场之上,宇文龙夜也不敢贻误战机,见我们逃走,也不再追赶了。前几日,见平陆军合围之势有所松动,我们便潜了进来寻找小姐。”雪隐为影儿答疑解惑道。
冯伯人称“千面鬼医”,有三项绝技:医术、毒术、易容术。看来样样都是救命的本事呢!
影儿说道:“此番都怪我过于草率了!不过,我陆影幽保证,诸如此类的事情不会再重演!做我陆影儿的同伴,首先每个人就必须好好活着!”经一事,长一智,影儿从这次的事里也有了一些长进。
当日傍晚,影儿便带着冯伯等一行人离开了成武,返回甲钺城。此时的她尚且不知道,一桩婚事已然悄悄降临到自己头上了,而这桩婚姻的另一端系着的正是让她吃瘪的宇文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