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这一个月你到哪里去了?”陆震见影儿失踪了两个月,心里也是担心不已。一个父亲的苦心,真是从女儿出生到成亲到生子,一刻也不会停歇的呢!
影儿也不想说起成武城遇险的事情,徒惹父亲担心,假装不耐地说道:“只是出去转了转。有冯伯他们保护,您愁什么呀?”
“这倒也是!”陆震不知道影儿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帮身怀异能又忠心耿耿的人,但这几年下来,他也看到那些人将影儿保护得很好。
这时,他注意到门口钻进一个煞是玲珑可爱的小女孩,问道:“这个女孩是?”
影儿拉拉洛儿:“洛儿,还不赶紧叫爷爷!”
“爷爷!”洛儿乖巧地叫道。
爷爷?难道!陆震如遭五雷轰顶,瞬间石化:“这、这……影儿,你什么时候竟……”
影儿困惑对看着父亲扭曲的表情,忽然明白过来,佯怒道:“爹爹,您想哪里去了?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小侄女,也就是您的孙女!她的双亲都死了,今后就让她住在府里吧!”说完,还向爹爹挤挤眼。
“这个一向都是你做主的,不必问我。”陆震于府里的内务一向不过问,都是任由影儿做主的。
洛儿纯真地看着陆震,嫩嫩地说道:“爷爷,原来您就是我爹爹的爹爹啊!”
听着洛儿的遣词用句,陆震再一次石化了:“呵呵……”
“爷爷,爹爹说,洛儿天生过目不忘,是因为得了爷爷的遗传。您会不会看过东西之后,也是怎么都忘不了呢?”记着开心的事情,自然很好;但是那些血腥的画面,如果一直忘不了,真的不是件好事。
“过目不忘!”陆震和影儿却只注意到了洛儿话中的这一点。
“嗯,洛儿可以证明给你们看。”洛儿说完,爬上书桌后的椅子,站在上面抓起毛笔画了起来。
“好了!”洛儿放下笔,将纸拿起,置于胸前给影儿和陆震看。
影儿一看洛儿画的图,差点没把下巴吓到地上。
“这不是成武城的弩台么?”陆震身为资深刀剑商人,自然认得这闻名天下的城防设施。一个小女孩竟能画出这东西,还在关键部位一一标注,神了!
“爹爹,你看!”影儿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那张弩台图纸,摊开一看,两张果然是一模一样!
神童哇!不,不是神童,而是赤果果的“人形刻录机”啊!
陆震接过两张图纸,细细参详,然后说道:“精妙至极啊!这成武城之所以能百攻不破,看来这弩台也是功不可没的。这份图纸可是无价之宝啊!”
“爹爹,这弩台只不过是死物,终究是由破绽可循的。要说无价之宝,恐怕非我们家洛儿莫属了呢!”影儿抱起洛儿在空中做了一个盘旋,逗得洛儿咯咯直叫。
陆震看着一大一小两张稚嫩的脸,也不自觉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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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收留以后,影儿每日就寝之前就又多了一样工作:哄洛儿睡觉。洛儿虽是个坚强的孩子,但是经历了那样的修罗场面,又痛失亲人,在这个时候是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而而能安抚她这种不安情绪的人,似乎也只有影儿一个人。
哄完洛儿,影儿便出门回隔壁自己的房间。见父亲屋里的灯还亮着,便徐徐走过去,敲门进了屋。
“爹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影儿见陆震还在看着一些公文,孤灯烛影,竟有几分孤凉。
陆震见是女儿,朝她笑了一下,继续看着手中的公文,说道:“眼下,华权气焰越来越嚣张,宗家那边的态度又日渐冷淡。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很快就支撑不了了,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嘿嘿,爹爹这事您就不用太担心了!”影儿从怀里掏出那张平陆军的订单,“你看,一份五万兵马的超大单子!”
陆震将信将疑地接过影儿手中的单子,仔细看了一遍,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你这段时间去的是平陆城?”
影儿本以为爹爹会为这单子而高兴,或者为宇文龙夜拥有这么庞大的私兵人马而惊奇,没想到竟如此严肃地关心起她去了哪,这不是事情的重点,好不好?
陆震见影儿默认了,脸色更加不悦:“影儿,爹爹确实很想经营好北方的产业,也很想振兴家族,一改颓势。但,爹爹不想你一个女儿家以身犯险,为爹爹奔波劳碌。”
当年,自己见影儿极有经商的天赋,便将一部分生意交给她打理。但是这些年,看女儿整日一副男孩子的装扮,过着刀光剑影日子,内心的愧疚日复一日地累积着。见女儿竟然只身去了平陆军的老巢,叫他怎能不心疼?
“爹爹,影儿知道错了。”影儿认错向来极其迅速,反正迟早要认,早点认便少听点唠叨。
“对了,白天那张弩台图,你哪来的?”陆震这才想起那张弩台图,这可是景国的镇国之宝啊!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令影儿一时为之语塞。陆震见影儿的样子,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你是不是也去了成武城?我听说,前不久宇文龙夜私自率兵攻打成武,该不会……”
影儿见爹爹越猜越准,连忙制止:“爹爹,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嘛,您就别想太多了!”
陆震自然能了解女儿的心意:“傻孩子,我们不是说好,你来主内,我主外的么?我们父女俩配合无间,才是我们陆氏北支兴盛的原因啊。若是把整付担子都压在你身上,就算你挑得起来,爹爹又怎么忍心?再说,你终究是要嫁人,有空多把心思放在什么礼仪、女工上面才行。”
“影儿才不管什么圣旨不圣旨的,影儿就要呆在爹爹身边,永远也不离开!”影儿说不过父亲,便开始撒娇起来了。
“哈哈。”陆震欣慰地笑了起来,而烛光将他的样子放大了好几倍,投射到地上,让影儿迷蒙了心绪,“我陆震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夜深了,你赶紧回去睡觉,累了这么多天,好好休息!”
影儿如释重负,急急说道:“爹爹,你也早点歇息。”然后跳着脚出了房门。陆震见影儿那副样子,不禁摇摇头,继续看起公文。
影儿在门外,又看了一眼爹爹的房门。烛光将爹爹的轮廓照得如此清晰真切,这让影儿想起了七年前她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
可是,娘亲走了,这个家再也不能承受另外一个人的离开了。她要替娘亲,也替自己守护住父亲才行!
人一旦有了牵挂,就已不再自由。守护着她的父亲,还有全心信赖她的陆家上下,就是她这些年为之奋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