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板若无其事的准备称第二种规格的虫草,眼睛的余光仍然在观察着楚雄的动静。
楚雄伸出手指,用指甲壳慢慢剔除虫草顶端的那丛干燥的小草,发现上面残留的黑色泥渣并不是普通的泥渣,而是一种带有金属质感的金属渣。
他指甲一按,挖出上面那颗绿豆大的黑疙瘩,指尖一揉,整个指头都是金属粉末。果不其然,原来机关藏在这里,只是设计更加的隐蔽而已。
洪老板的脸上的笑容僵硬在那里,眼睛里闪出一抹凶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巧妙的设计被楚雄识破,今年出了这么多货,他还没有失过手,却被楚雄洞破了玄机。
许鸿生和沈曼都停止了检验虫草,望着从楚雄指尖纷纷扬扬落下的重金属粉末,沈曼生气的说:“洪老板,我可是提前跟你说过,我要的是没有做过手脚的全草,你的这种加料虫草,对不起,我可是一根也不能买。”说完将手里的虫草全都放在托盘上,准备起身离开。
洪老板见自己的伎俩被他们识穿,他可是见过风浪的老狐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这些虫草你们爱要不要,我还不愁没人买。还过,刚才你们吃掉的两根虫草,我也不收你们多的,一根一千块,你们给两千块,马上就可以走人。”
站在一旁的伙计赶紧将摆在茶几上的虫草全部收了起来,拿回仓库。
楚雄一听洪老板厚颜无耻的敲诈他们两千块,火腾的升了起来,他可不是被人吓大的,看来洪老板是给他脸不要脸,那我也不客气了,今天还就一分不给,硬要走人,看你能使的怎样。
许鸿生伸手拉了拉楚雄,拦他按在椅子上坐着,不紧不慢的说:“洪老板,咱们出门是求财,而不是求气。现在你的虫草有明显的质量问题,我们也不去举报你,你也不要狮子大开口,两根虫草要收两千块我可是闻所未闻,今天留下这两百块钱,当是茶钱。”
许鸿生在茶几上留下两百块钱,拉着沈曼和楚雄准备离开康巴虫草批发生。
事情突然演变成这个样子,沈曼一脸错愕的望着楚雄,有些不知道所措起来。
洪老板店里的员工全都围了过来,将接待室里围得个严严实实。他们五短三粗,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类。沈曼心里一阵发虚,双腿有些绵软无力,高原缺氧反应更显严重起来,她偷偷拉了拉楚雄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逞强。
楚雄看见许鸿生拿钱消灾,扔下两百块钱就想了事,心里就觉得有些不甘。看见围过来的这些店员,楚雄没想到洪老板是给脸不要脸,还想人多欺人少。这让他心里更觉得不爽起来,双目寒光直射,体内暗自运气,今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楚雄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洪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说:“两百块钱,打花要饭的怕也嫌少吧。你们三个人,消遣了我大半天,虫草嚼了几根,奶茶喝了几碗,耽误我半天功夫,两千块你们嫌多,那就盛惠一万块,少一分也休想踏出店门。”
“哈哈,发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一万块?你干脆到大街上打劫算了,随便打劫一个采购商,说不定捞得更多。今天你们要是嫌这两百块太少,那对不起,大爷一个子儿也不给你。”楚雄伸手抓起两百块钱,塞进许鸿生的口袋里。
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主,洪老板见楚雄这么嚣张,根本无视他店里的五名虎将,脸色更加的阴沉起来。
许鸿生一看这气氛,害怕事情闹大。出门在外,和气生财,强龙斗还过地头蛇,在别人的后院打架闹事,只会吃不了兜着走,何况大家身上带着这以多的现金,万一打起来,被人趁乱给抢了,更是因小失大。
“洪老板,不好意思,这个孩子初次出门,不懂规矩,还望洪老板见谅!”许鸿生伸手一把拉住楚雄,沉着脸示意他不要逞强。
沈曼也有些慌乱的伸手拉住楚雄:“楚雄,算了吧,不要小事化大。”
洪老板恼羞成怒的说:“不懂规矩,今天我就教他一点规矩,只要他给我磕头认错,说块爷爷,孙子知错了,今天这钱我就当是送给孙子的利是。”
你他娘的龟孙子呀,干了坏事还敢这么窜,老子今天还真要陪你玩一盘。楚雄怒骂道:“爷爷今天还真得教训你们这群龟孙子才能解气。”
洪老板身后的两位精壮男子看楚雄毫无惧色,胆大包天敢在洪老板面前自称爷爷,他伸出手掌准备掌楚雄的嘴。
楚雄还没等他们两人近身,伸手一把抓住两人的胳膊,轻轻往后一推,两人连退了数步,直到顶住墙根这才站稳。
“飞娃,快打电话给你夭叔,让他叫上一些人过来。”洪老板大声的吩咐一句,眼睛里有了些惧色,他没料到楚雄有功夫傍身,看两位壮汉轻轻一推已无招架之力,自己的这几个店员应该不是他的对手,赶紧命手下搬救兵。
许鸿生一看情势不妙,万一真的打起来,楚雄不一定能吃亏,怕就怕救兵杀到,寡不敌众,难免要吃暗亏。
“洪老板,劝你最好放我们走,我怕万一真的打起来,你店里的虫草损失不起,这孩子可是功夫了得,你们就算是一起上,怕也近不了他的身。”许鸿生半是警告,半是求饶的说。
洪老板扫视了一下房间存放的虫草,真要打起来,损失的还是他自己,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会不明。
楚雄才不惧怕这几个纸老虑,他拉着沈曼和许鸿生扬长而去。
许鸿生害怕会出大事,招了一辆摩的,拉着楚雄和沈曼赶回旅馆,再做商议。
洪老板刚才所谓的“夭叔”可是甘支有名的混混,接到堂哥打来的电话,很快纠结起一帮烂仔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大哥,刚才闹事的羊城佬呢?”洪健民一进门就大声问洪老板。
洪老板将洪健民拉到里间的接待室里,关好门,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他已经派人守在馆外面。虽然店里没遭受什么损失,不过区区两根虫草而已,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楚雄在他的地盘上还而这么嚣张,让他下不来台,有些恼羞成怒。
洪健民一听,这还了得,一个外乡人居然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我要让他竖着进甘支,横着滚出去。
“哥,我一定会将这三个龟儿子拉来给你磕头认错,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洪健民一拍胸脯,人五人六的大声说完,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心里滋长。
回到旅馆的许鸿生惶惶不安起来,他感觉此地不宜久留。
洪老板肯定会带人过来寻衅闹事,甘支城这些年出现不少大案特案,一些身带巨款的采购商人,被人杀人越货,弃尸荒野。许鸿生听洪老板的口气,那个什么“夭叔”应该是个狠角色,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亦侍无恐。
看来,还是尽快送沈曼离开甘支,她需要采购的虫草,许鸿生愿意免费帮她带货,也就三公斤货,当是多背了几支矿泉水。
沈曼看许鸿生神情凝重,楚雄则站在窗户前打量楼下的动静,房间里有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
“沈曼,要不你先回羊城,你需要的虫草,我负责帮你带回去,保证不赚你一分钱,全都按我去乡下的收购价核算,应该比洪老板的只会便宜不会贵。”许鸿生思前想后,还是让沈曼提前回去。
沈曼一听也不无道理,这次出门,安全可是第一,不要钱没赚到,小命给丢了,她那个家可再也经不起任何灾难。只不过让她一下人独自离开甘支,沈曼突然少了些胆气,远没来的时候那么踏实。
许鸿生看出了沈曼的顾虑,接着说:“我和楚雄会送你上火车的,也会委托乘警一路关照你的安全,到了蓉城你就打辆车直奔机场,洪老板的人就敢在甘支这块地界横行霸道。”
“谢谢大叔,这一趟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沈曼差点想哭,眼眶又酸又胀,还好在火车上遇到了许鸿生,不然她一个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倒霉事,难怪父亲怎么也不同意她出这趟远门。
许鸿生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还有一趟列车开往蓉城,如果能够赶上这趟列车,明天中午就能到蓉城。
楚雄一直站在窗户前观察楼下的动静,他发现有一撮人候在旅馆附近,一直监视着旅馆的动静,看他们鬼头鬼脑的样子,应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个时候出门,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他不得不承认沈曼果真是天字一号大瘟神,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没好事,在火车上碰到她的一刹那,楚雄就预感这趟甘支之旅不会平静。
是祸躲不过,躲过的不是祸,现在躲在旅馆里面也不是,只会增加对方的嚣张气焰,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想到这里,楚雄觉得还是听许鸿生的没错,得尽快送沈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楚雄朝着沈曼喊了一声:“走,我送你去车站,许叔您就留在旅馆,我没回来,谁叫也不要开门,你就呆在房间好好休息,我的手机一直会开机的,保持联络。”
许鸿生觉得也有道理,他守在旅馆,楚雄送沈曼绰绰有余,他去只会增加楚雄的负担。
楚雄拎着沈曼的行李箱,拉着她走出旅馆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