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面前停下,过去老宋带着我来这吃过几次,酒店号称请的是大不列颠皇家御用大厨,菜做的也确实好吃,分量却少得可怜,价格更理所当然的高。
总而言之,就是性价比低出平均线。老宋虽然不兴奢侈之风,还略微有点唾弃,但大多数客户都好这口,吃的不过是一个烧钱的氛围。
苏荷她老爹,恰巧就是个爱烧钱的主儿。
刚进大堂,我就看见苏荷她老爹翘着个二郎腿,两根手指夹着雪茄跟人说话,苏伯伯保养做得好,头发看不出一根白丝儿外,还梳得顺溜顺溜的,一副上海滩大枭似的。
苏荷曾和我吐槽过她爹,她说:“一大老爷们,天天整得和娱乐圈年轻小姑娘似的,什么针都往脸上打,还自以为打一针就年轻十岁了,天天冲我妈媚笑,给我起得一身鸡皮疙瘩!是我太苛刻,还是他眼神不好,难道他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褶子和松垮的肌肉吗!”
我就安慰苏荷:“诚然,你并不是苛刻的人,我也看得出苏伯伯脸上的褶子痕儿,但是,你想啊,谁没个爱美之心呢,况且苏伯伯当年又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大帅哥,大概是不能接受自己会有老成这样的一天,你身为他的女儿,虽说不上要你支持他这个行为,但至少要理解呀。”
话虽如此,但一想到若干年后,同样身为迷倒万千少女的程靖夕,会像苏荷她老爹那样热衷于美容,我还是打了个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给程靖夕树立正确的生老观。
同苏伯伯打过招呼后,苏荷就领着我上了电梯。
这个酒店还有个金贵的地方就在于,它每一层电梯打开,都是一个独立风格的大宴厅,就跟楼盘广告里,一梯一户一个概念。
苏伯伯的公司包了酒店七、八两层,我们在八层停下,电梯门刚一打开,就看见一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咧着口白花花的牙冲我俩笑。
我愣了愣,小声问苏荷:“你家公司现在面向国际发展了?连外国员工都有。”苏荷不动声色地往我腰上掐了一把,悄声说:“还不是为了你。”
“啊?”我一时没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时,外国帅哥已走到了我们面前,苏荷没有再搭我话,冲外国帅哥伸出手:“嗨,Jensen。”
“嗨,苏荷,你好,”外国帅哥一口标准的京片儿,“这位美女是?”
现在来中国发展的外国人日渐增多,汉语也走向世界,成为世界最博大精深的语言。
各卫视的汉语节目也如火如荼的,像我们国人,各地方言影响严重,比如像我这种,就N和L怎么都分不清,时常成为小伙伴们嘲笑的对象。所以,大街上随便一个外国人说普通话的水平可能都比本地人要高,我早见怪不怪了。
“我叫宋初慈。”我礼貌地朝他伸出手。
Jensen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领着我们往前走。周年庆已经开始,穿过华丽的红木大门,里面是西装和晚礼服的海洋,服务生端着各类酒和佳肴穿梭在人群之中,一片纸醉金迷之景。
苏荷到底还算是我的好姐妹,知道我屁股受了伤,特地找了一垫高的软椅给我坐着。
苏荷晃着酒杯里的紫红色葡萄酒和我贫:“瞧瞧你这特殊待遇,一看就知道你身份不一样,怪不得那么多人往你这看呢。”
我往嘴里送了一块柠檬蛋糕,说:“去去去,往这堆穿晚礼服的美人里一站,我这一身大衣牛仔裤就是另类好吗,他们估计以为我是没穿制服的服务生吧,要不是你苏大小姐站在我旁边,我早就给赶出去了!”
斜前方一红衣美女同我眼神撞在一起,下巴一挑,抛过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小白眼,我大度地别过眼,打量了一下苏荷,方才她披着一件长款羽绒服我没在意。
没想到脱下羽绒服后里面竟是一件黑色的小礼服,她居然不告诉我,心机何其之深啊!
我拿起酒杯上的樱桃,丢进嘴里,抬手顺着苏荷从头到脚意思了下,瞪着她道:“你怎么没告诉我要穿礼服啊?”
“我不告诉你当然是有理由的,咳,”她神秘地看了我眼,拢起手放在下唇咳了声,“Jensen就喜欢朴实的女孩子啊。”
我手一抖,刚送到嘴边的布丁掉了下来。
苏荷笑得奸诈:“Jensen,是我爸公司之前请的一个模特,你看到啦,小伙长得特好,在模特圈里可受欢迎了,不分国界老少通吃,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咱亚洲人的脸里,你就看上了一个程靖夕,对其他亚洲脸不感冒,那么,换张欧洲人的脸,兴许你就来电啦,我之前也和Jensen说过你的情况,人家对你们这类文绉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