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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图穷匕见

就在这个夜里,徐荣派出的紧急信使翻山越岭,终于在天明之前,赶到了荥阳,将曹昂在山口立营的消息转告李儒。

李儒微微一笑,对众将说道:“没想到曹昂小儿倒是有些个机智,只是这只是小聪明,当不得大用处!”

众将纷纷称赞,李儒笑着对杜阳说道:“杜县令,你外甥韩浩也在曹昂军中,明日你们亲人相见,肯定很是热闹啊!”

杜阳怒声说道:“杜某身为朝廷任命的县令,犯过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把我打入大牢?!老夫要向朝廷投诉你们!”

李儒微微一笑:“欢迎欢迎,我李儒不才,如今专为相国处理文字之事。杜县令的奏章写好了没有,要是写好了,就拿给我看看。至于你的罪过,谁让你外甥在关东叛贼的手里呢?!”

杜阳怒声吼道:“你们才是我大汉的叛贼!关东盟军讨伐董贼,顺应天意……啊!”

杜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儒手下的卫士摁倒了地上,狠狠地踹了几脚!

李儒微笑着看着杜阳,直到他乖乖地闭上了嘴。李儒这才笑着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杜县令,现在州郡之中还有不少从事的空缺,希望你认清形势,不要再反抗下去。来人啊,给杜县令今晚换一个好一点的房间,帮他梳洗梳洗。免得明天与他外甥相见,蓬头垢面,还以为在咱们这里备受虐待呢!怎么?杜县令,你今天还想住在那阴冷潮湿的大牢里?”

听李儒这么一说,杜阳打了个冷颤,终于低下了头。

李儒大笑,命人将这杜阳押了下去。

这时有将领低声问道:“将军,那曹昂小贼预先扎下营寨,看来是早有准备,咱们要不要修改一下明天的行动方案?”

李儒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曹昂就算有万般花招,可他毕竟实力有限!据徐荣通告,曹昂全军不过是七八千人,而咱们这次足足动员了三万大军!以卵击石,曹昂必败!”

第二天一早,曹昂大营。已是巳时初刻,士兵们这才从床铺上爬了起来,匆匆吃过早饭,开始披甲备战。

今日凌晨大家睡得最舒服的时候,大营外的山林突然着火,正好又起了一阵小风,大火迅速蔓延。士兵们只听见风中隐约传来一串串惨叫声,还有些烤肉的香味。也不知道是谁这般嘴馋,凌晨时分还要加餐!

等到众人梳洗完毕,吃完早饭,乐进就率领五百名骑兵率先出营,组成了一个略显松散的阵型,向荥阳方向行进。

方悦率领五百名刀盾手随即出营,大家已经穿上了全副甲胄,排着整齐的队列慢慢跟上。

在他们身后,是廖化率领的一千名长枪兵,大家举得打磨地寒光闪闪的长枪,略显兴奋地走出营来。因为还没有发现敌情,队列中的士兵都在小声谈论着:

“听说没有,昨夜史涣率军摸进山林,趁着贼兵们都睡醒,放了一大把火!”

“早听说了,山林里西凉军被烧得那个惨啊,狼哭鬼嚎一般。愣是将我的美梦打乱,今天早上才美美地补了一觉。”

“哎,我听说史涣带着五百个人今早出发,前往山林里补刀去了。你们见过他们的队伍没?轻轻松松战功到手,真是悠闲啊!”

……

廖化任由他们小声谈论着,反正战前大家都有些个紧张,适当说些这话题也可以缓解紧张的气氛。廖化看了看那山林,对史涣他们却并不太羡慕。战功,还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才过瘾;况且史涣他们回来的时候,廖化也跑过去看过热闹,头发眉毛全都被烈火燎没了,样子也忒狼狈。

廖化所部身后,是由曹昂亲自率领的五百名精锐士兵。这些士兵并没有统一兵器,手中五花八门,有拿环首刀的,有拿红缨枪的,还有拿流星锤的、拿狼牙棒的,看起来很是凌乱。但是,千万别小看这些个士兵的战斗力,他们全都是伤愈复出的老兵,丰富的战场经验给了他们笑傲群雄的资本。

走在队伍最后方的,是由韩浩率领的一千五百名士兵,士兵们并没有披甲,而是将甲胄器具都堆到了大车上。其中约有一千人乃是弓箭手,光携带的羽箭就有两万余支!因此,别看他们只有一千五百人,却足足推了二百辆大车。

很快,队伍就行进到汜水边上。虽是初春,河中却没有多少水,只能勉强漫过士兵的小腿肚。士兵们将裤脚随便往上一挽,将草鞋挂在了脖子上,举着武器轻松过河。就连韩浩他们的辎重大车,也连推带拉,轻松过河。

此时大家的视线里,已经隐约能看到西凉军的斥候,乐进所部骑兵立即迎了上去。马上就要交换人质,大家显得都比较克制,并没有对冲厮杀,只是远远射上几箭,相互驱逐一番。

见曹军警惕性很高,西凉军的斥候逐步后撤,让出通往荥阳的道路来。但曹军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在河边停了下来,对汜水河边的几处小树林进行搜查。

在此期间,韩浩所部也开始从车上取下甲胄,披甲备战,并将搬下甲胄后的空车围成了一个半圆阵,依托河水组成防御阵型。只是河水有些个过低,达不到预期的效果,韩浩只能够从前方抽调了一些大车,立在了身后。

约莫一刻钟过后,斥候汇报周边并没有发现敌军,众将不由得有些诧异。在大家事前的推演中,河岸的树林乃是敌军埋伏的重点所在,可现在这里怎么空空如也呢?!

大家聚在一起讨论此事,韩浩低声说道:“依我来看,可能是敌军觉得这里的目标过于明显,害怕我军察觉。而且敌人已经在荒山和丛林里布下了两处伏兵,在这里再次布防的意义不大。”

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全都点头。乐进大咧咧地说道:“依我看,大家根本不必再次多想,径直冲向荥阳就是。说不定对方觉得西凉军人多,正在那里列队等候咱们呢!”

乐进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计策虽然巧妙,可如果对阵双方都是足智多谋之士,那战斗的胜负还是以双方的实力来决定。

曹昂皱了下眉头,沉声说道:“乐进说的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太多了也不好!这样吧,韩浩带着五百名步兵、五百名弓箭手留在这里;我带领乐进的五百骑兵、方悦的五百刀盾手、廖化的一千长枪兵、我直属的五百锐士,外加五百名弓箭手一起赶赴荥阳。大家有什么意见?”

没有人提出异议,于是曹昂下令全军往荥阳而去。很快,曹军就来到了事前约定的交换场所,却见西凉军那边也摆开了偌大的阵势,看号旗足足有一万五千余人!

曹昂皱了下眉头,立即下令布阵,方悦的五百名刀盾手在前,廖化的千名长枪兵在后,五百名弓箭手居中,左面是曹昂的五百锐士,右边是乐进的五百骑兵,组成了防御阵型。

就见对面军阵分为两部,李儒带着十余人从里面策马冲了出来,大声问道:“曹昂,你为何不守信用?”

曹昂也带着十余卫士越众而出,来到了李儒面前,沉声说道:“李儒将军,为表诚意,我将大队人马都留在了十几里外的山口,只带着三千人马来此!可李儒将军未免有些个不厚道吧,怎么带了这么多兵?!”

李儒大笑:“当今世道,弱肉强食!我们西凉军兵强马壮,自然要向你展示一下,免得你这段时间过于顺风顺水,忘了自己究竟能吃几碗干饭!”

曹昂轻轻一皱眉头,李儒大声问道:“我军胡轸何在?”

曹昂举起了右手,阵中廖化命人将胡轸押了出来,让李儒看清之后,便又将他押回阵中,摁倒在地。

曹昂沉声问道:“我父曹孟德何在?”

李儒大笑:“他在长安!”

曹昂皱了下眉头,怒声吼道:“李儒,你是在故意消遣我吗?五天之前你是怎么说的,现在你又是怎么做的?”

李儒冷笑道:“陛下招你入京觐见!”

曹昂冷哼一声,“少拿陛下当幌子,现在天下人都知道,董卓控制陛下,频发矫诏,这不过是董卓的乱命而已!李儒少废话,要不就把我父亲还给我,要不,咱们就拉开架势,拼个你死我活,让关东群雄看个热闹!”

李儒轻笑一声,“曹子修,别白费心机,今天我们摆开这架势,你以为你还走得掉?乖乖跟我入京,相国对你曹家父子还有赏赐!皇甫嵩乖乖入京,现在不是升任御史中丞了嘛!”

曹昂大笑:“李儒,休在这里欺骗于我!我倒是听说皇甫嵩入京之后,便被打入诏狱。他的儿子皇甫坚寿叩头落泪,苦苦哀求,这才让董卓将他释放,任命为议郎的闲职。后来见众人议论纷纷,这才任命他为御史中丞!”

李儒冷笑道:“你倒是一清二楚。如今我这里有一万五千大军,城中还有万余精锐,正如你所预料,荒山之中我还藏了数万大军,密林之中也有数千劲卒,足以断你退路!曹昂,投降能活,抵抗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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