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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

军训的第二天早晨,晨跑的时候我遇到了熟人,她叫吴敏,她正和夏荷在一起聊天,而夏荷跟我应该也算是在一起过的吧。

那些事还是发生在衔接班的时候,衔接班又叫英语夏令营,为期15天,分成三个星期上课,一共5个班,由十名外教老师负责我们的英语教学,夏荷和吴敏在我们隔壁班上课。

认识夏荷是因吴敏而起的。吴敏应该是当时所有同学中最漂亮的几位女生之一,个子160cm,瘦但身材火爆,该大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我们宿舍当时有6个人,其中有个哥们叫张翔,晚上卧谈的时候我们都谈到了吴敏。宿舍还有一个同学叫周靖坤,他正好是隔壁班的,而且和吴敏还算熟悉。

“吴敏不是我们学校的,她是县一中的学生,被分配到县一中的火箭班,而且她家很有钱”周靖坤得意地说。

“我草,龙兄,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合口味,只要你开口,兄弟们帮你追!”这是牙签爆的粗口,他平时看起来属于文静的类型,没想到美女这种话题,居然能瞬间激发他深埋的雄性荷尔蒙?

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热情高涨,张翔说:“这样,你先上,搞不定就我来!你上不上?”

我并没有答应他们说要追求吴敏,但还是准备去认识认识,于是全宿舍统一决定,明天去约会吴敏。

周靖坤帮我们把吴敏叫出教室,她看到我们时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羞涩,反而大大方方的说:“我就是吴敏,你们谁找我?”

毫无疑问,我必然第一个被推到她面前,没有准备的我差点被推到她身上去。哪有过这种经历,我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说:“不是我,大家闹着玩的,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吴敏上下打量着我,然后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转身进入教室。

我想事情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吧,反正我也被拒绝习惯了,不多这一次。然而周末的时候张翔打电话告诉我晚上早点到学校,他们约了吴敏和她的一个同学一起,晚上通宵。挂断电话我有点震惊,女生答应跟几个男生一起通宵上网,那至少应该是非常熟络的关系才有可能,她们怎么会答应?而这个周末已经是衔接班的第二个周末,也就是还有5天的时间,夏令营的学习就结束了。

晚上我到宿舍的时候,牙签也在,他说他们已经先去了,在网吧等我们。吃过晚饭到网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吴敏和她的一个同学果然在这里,我确实有些惊讶:“你们确定通宵?”

吴敏回头看看我说:“当然了,你们怎么到这么晚?”吴敏和张翔坐的是情侣沙发,而我们其他人坐的是连排电脑,大家的电脑都是挨在一起的。

那晚我们一起玩的是QQ音速,一款考反应速度和手指速度的游戏,而四肢不协调反应慢是我的弱点,所以基本一晚上我都是吊车尾。差不多12点的时候,张翔说:“我们饿了,出去买点吃的,你们要吃什么?”

当时我并没有注意“我们”这两个字眼,我只知道他们出去了近两个小时才回来,带回来了一些烧烤,我并没有吃,因为我有老胃病,不能随便吃东西。

吴敏带来的姐妹叫夏荷,也是隔壁班的,平时我们也见过。他们离开期间,夏荷就出去接了个十几分钟的电话,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打给吴敏的。这会儿吴敏跟张翔回来的时候,她又出去接电话了。

吴敏看着出去的夏荷,转过来问我:“你是男人不?这会儿都快两点了,你觉得她一个人在外面好吗?”

我当时还郁闷来着,她在外面好不好跟我什么关系,而且人家打电话我跟出去也不好啊。但是在大家的要求下,我不得不放下游戏,硬着头皮出去看夏荷。

我出来的时候夏荷并没有打电话,她一个人蹲在树下的花台上。夏荷属于身材匀称的那一类,肉肉的但是一点儿也不显胖,此时长发挡住了她的小半张脸,看起来有点落寞。我轻轻走过去说:“晚上还是有点凉的,我们回去吧,别着凉了。”她并没有说什么,大概一分钟后站起来,跟我进网吧。

不到半小时,她再次出去了。吴敏在我耳边小声说:“她和男友闹矛盾了,我怕她想不开,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今晚你就负责跟着她吧,她如果出去的话你也跟出去,这么好的保护美女的差事,你可不要错过哦,说不定还能趁火打劫呢!”我才不在乎趁火打劫,也没有那个想法,虽然不否认夏荷算是个美女,但是我对有男友的女生是完全没兴趣的,不过我还是跟了出去。

网吧所在的这条街叫“网吧一条街”,街道并不长,两边基本都是网吧,外加一个酒吧和两个茶楼,中间是一排梧桐树,树木很茂盛,此刻十分宁静。夏荷正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树下的花台上,半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看上去并没有忧伤或者遗憾一类的表情,反而像是在微微的凉风中放松自己。

我走过去却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是看着她那我乖乖坐在旁边就是了。

大约过去了5分钟,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怎么不继续玩游戏?”

“网吧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吧。”我摆着和夏荷同样的姿势。

夏荷微微地笑了,她的笑如一缕春风般清朗,我们并没有展开其他的话题,只是这样安静的坐着,后来再进网吧的时候,张翔和吴敏换了个位子的情侣沙发。我问牙签:“他俩该不会在耍朋友吧?”牙签说他也不确定。

早上6点的时候回来宿舍,我简单洗漱后就倒在床上睡觉了,而且一睡就睡的很沉。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聊天,而且还有女生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床边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夏荷!

吴敏正来回在宿舍走动着,跟牙签和张翔聊天,周靖坤还在睡,另外还有个人在洗衣服。我有睡觉的时候穿大裤衩里面不穿底裤的习惯,此时我正一只脚是搭在墙上的,而宽大的沙滩裤全部滑落在根部,命根子若隐若现。我猛地坐起,也不知道夏荷有没有看到我的尴尬。

我们宿舍在一楼,女生宿舍是4楼以上,上4楼的楼梯间就在我们宿舍窗户的旁边。早上张翔在洗衣服的时候,吴敏和夏荷正从窗前路过,于是被张翔请到宿舍来玩。还没有正式开学,所以宿管管的很松,他们进来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这时候吴敏看到我醒了,走过来问我:“睡觉的时候要不要这么奔放啊?”

“你醒啦?”这是夏荷的声音,很温柔。

“嗯,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跑到男生宿舍来玩了,这里面住的可都是狼啊?”

“切!就你还算狼啊,夏美女就坐在你旁边,你敢把她怎么着?”吴敏不屑地说。

张翔走过来站在吴敏旁边,看着我和夏荷说:“龙兄,狼给她看,搞定夏荷!”

“靠,这都哪跟哪啊,你说搞定就搞定,哪那么简单啊?你咋不搞定吴敏呢?”

牙签也过来凑热闹:“张翔,雄起,搞定给他看!”

这时候宿舍的同学基本都醒了,大家看到两位女生在宿舍,也并没有太奇怪,七嘴八舌的赌我搞不定夏荷。我顶不住攻势,只能反击张翔:“有种你搞定吴敏,你要是追到吴敏,我马上搞定夏荷给你看。”

在我看来,吴敏既漂亮又有钱,而且属于学习好的那一类,而张翔个子只有163cm,长得也不好看,基本没什么突出的地方,他想追到吴敏,几乎不可能。夏荷在一旁并不表态,她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可我终究是猜错了,张翔转身就对吴敏说:“我喜欢你。”吴敏马上回应:“我也喜欢你。”

我仍然觉得他俩只是逢场做戏,目的是为了怂恿我追求夏荷,所以我回应:“演戏吗,至少要表示一下才能说明问题嘛,只是说个喜欢你也太简单了吧。”

张翔没有回话,转身就强吻吴敏,吴敏极其配合,他们当着我们的面一起拥吻了近一分钟,而且还意犹未尽的样子。这时候我彻底蒙了,难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难怪昨晚她们坐的是情侣沙发,而且后来还换到别的角落去坐了。

还不等张翔开口,牙签就兴奋的继续怂恿我:“龙兄你说说看,人家多主动,好犀利,现在该你咯,快点儿撒!”

张翔说:“咋样嘛!你敢不敢嘛?”

我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怎么会这样?前两天吴敏才拒绝了我,而且我各方面说来应该比张翔更好一些才对,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在一起了。室友们还在起哄,终于牙签的一句话激将了我:“龙兄,你是不是男人哦,有种你就上撒,没种哦?”

室友们这么说,并没有挑衅的意思,后来我也常用这种方式激将我的兄弟,这只是我们给别人勇气或者借口的一种方式。比如现在,我心里的想法是,被逼到这份上了,夏荷你也怪不得我,哪怕失败了,我也有各种理由而不至于丢面子,夏荷也不会因此和我陌生,毕竟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出言反对过什么。于是我顺手就将夏荷压下,本来我是并排坐在她右手边的,现在我左手从下面环抱她的腰肢,右手搂着她的肩膀靠在我大腿上,深情地望着她的双眼说:“做我女朋友好吗?”

本来我也想吻她后再表白,但是我从来没有吻过女生,虽然看过无数次了,但真正到了真枪实弹的时候还是怯场了。再加上从小我老妈就告诉我,做男人要有责任心,绝对不可以轻易吻一个女生,如果吻了就要负责一辈子!这句话一直从小学影响我到大二。

夏荷并没有作任何回应,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看着我。那时候的我情商还很低,凡事都还要问出个答案来。我看着她说:“既然你不拒绝,那就是默认了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咯!?”她的头似乎轻轻地点了一下。

总之,就这样,我算是跟夏荷默认了男女朋友的关系。我想,我们两个人之间应该是谁也不喜欢谁吧,现在这种关系很莫名奇妙,我牵她手,抱她,她都从未拒绝过,甚至有时候会主动牵我。

白天的时候我们正常上课,就像相互间并不认识,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会约她一起逛操场,压马路。我们学校有一条林**,中间栽种着几十年的老梧桐树,树下有石桌,长椅,道路两边是树丛。整个林**并不长,但是这是我们学校唯一充满绿色的地方,而且茂密的树丛相对隐蔽,白天是好学生看书的地方,晚上全是情侣扎堆。

我牵着夏荷走在林**上,突然想起张翔和吴敏,他们俩会在干嘛呢?打电话给张翔,无人接听,吴敏的电话也打不通。夏荷说:“别管他们了,他们有自己的世界。”

那时候的我还不太清楚什么是二人世界吧,我反而觉得要是找到他俩,四个人一起聊天多好,也要热闹很多嘛,于是执意要去寻找他们。夏荷可能也有一些好奇心吧,去学校的每一个可能藏情侣的角落去寻找,直到找到我们白天上课的教室里。

教室是上锁了的,我和夏荷从窗户上隐隐看到角落里面有人,晚上的教室里太黑,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我们离开没走几步,他俩就从教室里面出来了,看起来有些惊慌,我猜他俩是躲在教室里接吻吧,也并未在意什么。

我和夏荷在一起了5天,感觉和朋友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牵过手和抱过两次而已。愉快的生活总是快乐而短暂的,转眼夏令营生活的最后一天结束了。晚上party结束后,夏荷和吴敏都让家人接回去了,吴敏的爸爸开的是宝马。我们宿舍除了周靖坤被家人接走外,我们都准备住一晚,第二天再离开。

男生的卧谈很简单,女生、游戏、篮球,基本就概括了一切。我们宿舍没人喜欢打篮球,所以女生必然成为谈论的主题。张翔问我:“怎么样,准备和夏荷一直谈下去?”

“我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跟我说,甚至没打过招呼,”我转而继续问他:“你呢,怎么昨晚你们没有约会,而且她和隔壁那个瘦子怎么回事?”

可能因为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开学后大家都不在一个班,以后说不定见面的机会都会很少,所以大家的聊天都很放得开。原来只有我是最后一个反映过来张翔和吴敏耍朋友的,他们俩在上通宵的前一个晚上,就电话联系好上了。

张翔开始坦白了她和吴敏的故事,这时候我才发现“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那次我们找过吴敏之后,张翔还去找过她,并要到了手机号码,周末联系的时候向吴敏表白并提出晚上一起上通宵。吴敏并没有回应表白的事情,但是同意晚上一起通宵。晚上她俩坐情侣沙发,出去买烧烤其实不是真正目的,他们本是打算出去开房,但是没有身份证,所以一起在公园的长椅上缠绵。可能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我,所以才极力促成我跟刚分手的夏荷在一起。而那天晚上在教室里,他俩居然偷尝禁果,还以为我看见了,才追出来想要试探一下。说到这里,张翔骂我SB,坏他们好事,弄的我十分尴尬。而就在昨天晚上,吴敏又跟别人好上了,完全就没顾及张翔的感受,张翔自嘲自己像是工具。

原来我追求吴敏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她觉得我太胆小。她需要的是一种刺激或者说激情的生活,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还是个没开窍的雏儿,所以她对我完全没兴趣。后来吴敏之所以跟隔壁班的瘦子好上,也是因为她对张翔已经没兴趣了,所以换个人找刺激而已。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其实我生活的环境并不算单纯,我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了校妓、摇头丸这类的字眼,我初中的两个结拜兄弟,大哥就是两个校妓口中的“爸爸”,偶尔会帮她俩介绍一些生意。我的三弟初二的时候就跟同学偷尝禁果,而后因为偷盗什么的一些误会被学校开除。只是我的家教很传统,思想也比较单纯,凡事都还不会往那些方面想,当故事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后,我才想明白真相,是最后知后觉的一个人。

整个暑假从未跟夏荷联系过,就好像有些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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