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毅磊问道:“鸿昌董事长是你爸爸当年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吧?”
“没错,虽然老头子倒了,但他当年扶植的人,基本没什么事儿,”段城道,“莫伯伯对我爸这边算是手下留情了,只是针对了我爸,并不株连其他人,不像汤卫国那一脉,基本都不剩了。”
“你若把他拉拢过来,没问题吧?”莫毅磊又问。
“受了老头子恩惠的人,倒是没忘了本,逢年过节的都来拜访,而我找他们办事,他们也都不会回绝我,”段城道,“恐怕也是因为老头子虽然被调查,可最终的结果只是让退休,并没有像你表舅汤卫国那帮人,都进去了。这都要感谢莫少你当时帮的忙啊。”
“你也不会忘本吧?”莫毅磊看着段城。
段城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一拍胸脯,说道:“别说当年受了你的恩惠,就是没那事,仅凭咱们的总角之交,你想让我做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但这事搞砸了,你可能会进去,甚至有杀身之祸。”莫毅磊并非玩笑的提醒道。
段城的眉头皱了皱,他毕竟不是江湖莽夫,遇事还会理性的思考一下。
“若是成功了,等着你的就是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还有无限的衍生利益。”莫毅磊又将好处道出。
段城笑了笑,“人生就是赌博,成者王侯败者贼,我愿意一试。”
“你放心,保住了我,你不会差到哪里,”莫毅磊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五千万,足够你爸妈养老,甚至,你若留个后,我保他一生无忧。”
段城双手在书桌上一撑,坚定的道:“茜茜……我还要茜茜。”
这一点,是莫毅磊没有料到的,他笑道:“你也真够长情的了。”
“彼此彼此。”段城亦是笑道。
莫毅磊哼笑一声,“可是,茜茜已经跟董霆睡过了,你不……”莫毅磊一顿,这一点,他没资格评价,只得摇头道:“算了,我没资格说你。”
段城笑开,道:“这大概就是报应,谁让咱们随随便便的把处男之身给了那些不相干的女人,结果,咱们心爱的女人就把纯洁给了别人。”
两人互嘲又是自嘲的干笑了几声,很快,莫毅磊又是严肃的问:“你真的想要茜茜?”
“是的。”段城肯定的回到。
“莫家的大小姐不能随便碰的,碰了就要负责任。”莫毅磊道。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娶茜茜为妻,只要我活着,我会娶她。”段城说着,眸中充满的期待。
莫毅磊静默了片刻,然后,承诺道:“好,我答应你。”
……
莫以茜还没出现,董霆被突然委派出差,去西部某个城市洽谈业务,行程安排了三个月之久。
这些情况,让周珮瑜无法认同仅仅是巧合,茜茜失踪,这令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霍家为了反对她跟晟阳在一起,姐姐就将她藏匿起来,甚至还让她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茜茜不会是跟她同病相怜吧,莫家表面上是答应了她跟董霆的婚事,实际上另有安排。
周珮瑜想到了莫毅磊,他——只会是比姐姐更有手段的人,那么,他为了什么家族利益,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对茜茜,照此推断,茜茜恐怕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找莫毅磊去质问吗?周珮瑜只怕自己的冲动就是羊送虎口,不是不想为朋友两肋插刀,就怕插完刀,忙没帮上,白白让自己断了气,反而给坏人助长了气焰,不如,还是找晟阳来帮忙吧。
然而,晟阳呢?怎么他的电话也关机了?
正在纳闷之际,萧放匆匆来到,见到周珮瑜,说道:“我订好了去波士顿的机票,今天晚上出发,你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去机场。”
“晟阳呢?”周珮瑜问,“他是不是又出事了?”
萧放不语,其实,他的沉默便是答案了。
“萧大哥,你们为什么做这些事情啊,明明知道危险,却还要铤而走险?!”周珮瑜质问的说。
萧放长叹一声,道:“有些事情不是能用黑白是非来判断的……”
“别说什么灰色理论,我从来都不认可,晟阳是学法律的,萧大哥你也是当过兵的,你们应该有明辨这种是非的能力。”周珮瑜道。
“你不认可,并不代表没有,也许原因不同,但我们都走上了灰色的道路,不能回头。”萧放道,“事情真的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我们做事的手段不光彩,但并没有违背政府意愿。”忽的,萧放自觉有些言过,便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晟阳给你安排好了,你去波士顿等他。”
“我不走。”周珮瑜很坚定的否决道。
“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萧放没有耐性跟她多言,“我看你也不需要带什么行李了,现在跟我走。”说着,拉着周珮瑜就往外走。
“我不走,我要见晟阳。”周珮瑜倔强的抓住门框,可她的那点力气在萧放那里可以直接忽略,最终,她被塞进了商务车里。
下属拿来了周珮瑜的护照,萧放坐上车子,命令司机去机场。
“我不会走的,就算把我送到了机场,我也不会上飞机,而且,我还会高呼你们绑架我,到时候,就有警察来帮我了。”周珮瑜威胁道。
“珮瑜,不要胡闹。”萧放无奈的道,这一点,他的确是没办法阻止,总不能把她打晕吧,若是打晕了,更上不了飞机了。
“那就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我在这里的确只能给晟阳添麻烦,那我立刻离开。”周珮瑜道。是啊,她是成年人,不能被当做小孩子看待,任何人都不能替她做主。
萧放琢磨了片刻,只得说道:“晟阳被带去了安全局,涉嫌泄露国家机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周珮瑜已经无法自行消化萧放的这句话了。
萧放让开车的下属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让他与坐在周珮瑜身旁的那个手下到车外等着,并且注意情况。
萧放坐到后面。
“珮瑜,你应该能想得到,我们能够进行那么多年的武器交易,如果没有相关部门的支持,不可能坚持这么久的,”萧放道,“我们同时还给安全局搜集情报。”
“做间谍?”周珮瑜蹙眉道。
萧放颌首,“差不多吧,就是不拿工资的义务工,目的,是为了保住郑峰的命,还有‘新秩序’。”
“既然晟阳是给安全局提供情报,可为什么,又抓了他,说他出卖国家秘密?”周珮瑜很是不解。
萧放苦笑,“很正常,不要以为你为他们做了多少事,他们就完全信任你了,其实,做这种事,最终的结果,是谁都不会再相信你。”
“萧大哥?”周珮瑜看出萧放眼中的沧桑,是啊,他曾经是卧底,在金三角那个险恶的地方战斗了很多年,但最终,他离开了部队,这其中的原因,大概就有这种所谓的不信任吧。
“你猜的没错,”萧放看穿周珮瑜的想法,并不隐瞒的说道,“我完成任务后,接受了审查,查了一年多,我的确很想不通,但这不是我选择离开的真正原因。”
“萧大哥,对不起,我不想勾起你的伤心事。”周珮瑜歉意道。
“不用你,这些事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算了,我不想给你添烦恼,还是不要跟你说了。”萧放甩了甩头。
“晟阳没有做过,对吗?”周珮瑜将话题重新拉回到霍晟阳的事情上。
“他的确是做了,但他的目的绝非是泄露机密。”萧放肯定表示道。
“他怎么那么傻呢?看不出阴谋吗?”周珮瑜责怪的说。
“人家布好了局,又拿捏住了他的要害,所以,明知道是陷阱,他也必须跳。”萧放说着,忍不住的骂了霍晟阳一句傻。
“他的要害是我吧。”周珮瑜问着,可语气是肯定的。
“所以,你现在必须走,否则,我们没办法救他了。”萧放道。
“我……我真没用。”周珮瑜痛苦的按住了额头,焦急得眼角闪出了晶莹。
萧放打开车窗,让他们上车。
这一次,周珮瑜没有阻止他们的行动,跟着他们去了机场。
到达安检口,证件递给了警察,扫描后,警察站了起来。
“周小姐,你现在不能出境。”警察说道。
“为什么?”周珮瑜诧异道。
“您的护照被冻结了,至于具体原因,恕我不能奉告。”警察将护照还给周珮。
周珮瑜退出安检口,萧放他们还没有离开,见周珮瑜返回,惊讶的问起因由,周珮瑜简单的说了一下,萧放攥起了拳头,低声道:“他们的动作够快的。”
“萧大哥,还有什么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啊。”周珮瑜意识到,事情远比萧放说的更复杂,而且,她可能不只是晟阳的要害,恐怕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掉落了这个陷阱。
萧放只是蹙着眉头,不语。
“告诉我,萧大哥,请你告诉我。”周珮瑜急切的问。
刚毅的唇微动,却还是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只是以眼神示意手下。
“周小姐,请走这边。”下属恭敬的引路。
这里太嘈杂了,似乎不是说事情的地方,周珮瑜不再强求,迈步跟着他们离开,却不曾看见刚刚那名警察正在电话通报。
夜色正浓,一路沉默到萧放的四合院,可是,当周珮瑜下了车子,走入院门,却发现,萧放并没有跟在后面,车门关上,车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