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虽然死了,但是关于她的身份仍旧是个迷,这也成了众人心中的一个隐忧。日子一天一天的过,高长恭白天在军营练兵,苏离就在将军府为他缝制盔甲,到了晚上,两人一起用膳,在长廊上赏月、聊天,举案齐眉。
暴风雨的前夕总是无比平静的,在众人以为可以安乐的生活时,陈兵突然来犯,士兵就驻扎在郢州城外三里处。适时,高长恭不得不下令再次关上郢州城的大门,禁止出入。
徐毅终于在城楼上寻到了高长恭,他疾走了几步,躬身道:“陈使说,要我们交出昭阳公主,否则兵戎相见。”
“昭阳公主?”高长恭转眸向城外的荒地望去,想起了多日之前的那场刺杀,看来是陈国早就算计好的。
徐毅见高长恭久久没有吩咐,焦急道:“前些日子死在府里的连翘就是那昭阳公主,这会子陈国来要人,怕是早就知道他们公主已死的消息,分明有意开战,还说什么要人!”
高长恭抬手阻断了徐毅接下来的言辞,略一思忖道:“是祸躲不过,告诉陈使,昭阳公主暴病身亡,将尸身送还,然后全城戒严,准备迎战。”
徐毅轻哼了一声,沉声道:“依我看,直接告诉陈国皇帝,要是想要公主,就必须退兵,否则……”
“公主原本就是死在我们大齐,要是再拿尸身相要挟,实乃小人所为,为天下不耻,到时陈国连同周边列国群起攻之,那便是灭顶之灾!”高长恭暗自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开战,他也向往苏离口中的天下太平,但是四分五裂的局势或许真的只有靠战争才能结束。
徐毅仍旧心有不甘,明明就是陈国的奸诈之计,倒叫他们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他抬眸看了眼那冰冷的面具,辩驳道:“本来就是陈国小人在先,叫人毒杀王爷不成,又来了个兵临城下,亏那个陈国皇帝也舍得,舍弃一个公主,将我们大齐陷入不仁不义之地。”徐毅啐了一口,“我们大可将陈国的奸计公诸天下!”
高长恭皱了皱眉,沉声道:“我们没有证据,陈国只会据理力争,到时候我们只会更加被动。此事不必再议,先照我的话回了他们!”
徐毅恨得牙痒痒,高长恭已经下了死令,他也不得不照办。很快陈国就回了话,只要交出兰陵王,他们就立刻退兵,否则便连同突厥兵将整个郢州夷为平地。
当初高长恭大败周、陈二国的连兵,并杀了陈国的主将,逼得陈国不得不退兵,陈国人早就记恨在心,如今釜底抽薪之计,便是为了除掉高长恭,让齐国少一元大将。高长恭经过上次战争之后,早已名声大噪,以前对齐国虎视眈眈的列国也不敢轻易来犯了,高长恭已然成为了大齐的象征,倘若这个支柱没了,就等于断了齐国的一条臂膀,不仅挫伤了齐国的元气,也大涨了陈国的声气,此乃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之策。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当接到陈国的来信时,徐毅第一个反对,气得将信撕个粉碎,他操起了大刀,走到高长恭身前:“王爷,这事你决不能答应,当初您可以打败周、陈两国连兵,如今一个小小的突厥咱们怕啥,我徐毅身先士卒,只要您说开战,我以第一个冲出城去!”
高长恭攥着拳头,看着桌上的茶杯出神,许久没有吭声。一早听说陈国拿人的消息之后,苏离也担忧起来,私心里,她不想高长恭答应。先不说陈国会不会履行诺言,即便是真的履行了,那高长恭去了陈国定然是有去无回,这岂不是送死!
“告诉陈使,”高长恭忽然站起了身,淡然的话语里听不出他的心思,苏离揪住了衣襟,徐毅也竖起了耳朵,顿了一会儿,他薄唇轻启,只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我同意。”
“长恭……”苏离幽幽地唤了一声,眼眸里充满了哀伤,“你这是去送死啊!”
高长恭移步到苏离跟前,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掌心的温热包裹着她,却怎么也暖不了,他叹了口气,温言道:“我自有打算,你放心吧,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的。”
“可是……”苏离还想劝说,可是那双坚定的眸子告诉她,无论她说什么,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昏黄的烛光摇曳着,徐毅愁得在屋内来回踱步,这事儿要他如何答应,这分明是往火坑里跳,他急得跪倒在高长恭脚边,苦口劝说道:“王爷,开战就开战吧,咱们还怕他不成!”
高长恭将徐毅从地上扶了起来,坚定道:“我已经决定了,我不可能拿百姓的性命下赌注,我若不答应,他们明天便会联合突厥攻城,援军一时半刻是无法赶到的,我们未必能抵抗得了。我去了能解燃眉之急,我会小心应对的,到时候援军一到,你们再行计议。”
天渐渐黑了,月亮悄悄地爬了上来,弯弯的月牙,暗淡无光,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苏离从厨房端了一壶茶水,远远望着那个还亮着微光的屋子,垂眸望了眼茶壶,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脚朝前面走去。
夜很静,即便是放缓了动作,推门的“吱呀”声依旧沉闷的响起,高长恭站在窗前,他知道她今晚一定会来的。
苏离将茶水放下,望着那个黑色身影,缓缓勾起了唇角:“我知道你还没睡,咱们还想以前一样,到院子里喝茶聊天吧。”
高长恭默默转了身,瞥了眼桌上的茶壶,微微点头。
院子里的石凳、石桌皆是天然,就在那桃花树下,夜晚喝上一壶茶,秉烛夜谈,自有一番趣味,只是今夜,似乎多了些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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