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宇扛着石头跑过来,却见昨日那条大蛇又横亘在道路中央,直立着身子对其怒目相向。有了昨日的经历,陆宇再不像昨日那样胆战心惊,反而镇定非常,一人一蛇又是一阵大战,最后大蛇一尾巴将陆宇抽飞,陆宇在撞断两棵大树之后,滚落到一侧小山沟里,手里还死死地掐着巨石不放。大蛇一阵得意,摇摇尾巴摆摆首,扬长而去。
第三天,又是同一个路段,一人一蛇再次相遇,陆宇双眼发红,心里发狠,率先冲了上去,最后陆宇抓住一个机会,单手搂住巨石,另一手抓住蛇尾一阵狂抡后将大蛇甩了出去,大蛇头部与十几丈外的山壁狠狠撞击,半晌醒觉后方才缓缓离去。
第四天,又是同一个地方,一人一蛇再次大打出手,最后,陆宇一个不小心被大蛇紧紧缠住,也是一阵狂抡然后甩出,随后大蛇摇着尾巴缓缓离开。陆宇从一棵大树顶上“哧溜”一声滑落下来,以脸触地,背上还背着石头不肯放...
就是这样,半年的时间又过去了,陆宇同大蛇由第一天的生死大战居然渐渐变成了例行切磋,两者互有胜负,而今,陆宇对这七百斤重的巨石已是举重若轻,丝毫不影响手脚,当然童天涯也没有再加量,而陆宇也认为这样的修行还没有结束,所以并没有多问。今天,一人一蛇又打了起来,大蛇一口咬来,陆宇单手托住巨石,一拳挥出,大蛇一尾横扫,陆宇将巨石向上一抛,连翻几个筋斗躲过之后单手又接住巨石,大蛇以尾当棍,连续将数块石头抽向陆宇,陆宇将巨石抛起,扭腰甩臀,左闪右避,或俯身或挺胯,躲过飞射而来的石块后,或用单手或用单脚将落下的巨石稳稳接住,有时干脆再将巨石击上空中,无论如何交锋,巨石始终未曾落地。
一人一蛇斗了几个时辰未分胜负,正对峙间,突然陆宇耳边传来一个极为轻灵的声音,很是悦耳:
“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明天不能来找你玩了,奶奶要带我去万蛇大会了,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呢。”
陆宇一愣,是谁在说话?他一边警惕着前方大蛇,一边四下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对面。”
对面?陆宇凝神看去,前一刻还是面孔狰狞丑陋、满嘴腥臭之气的大蛇,下一刻突然幻化成了一个约有五尺高矮的女童,女童眉目如画,皮肤白皙,一身青色衣裙直到脚踝,除了一对碧绿色的双瞳外,其他与寻常女孩无异。
陆宇惊得嘴巴张了半天无法合拢:妖怪!还是可以化形的蛇妖!怎么办?快逃!陆宇转身就要跑,一抬头,女童正在眼前,忙又一转身,女童又在眼前,往左转,女童出现在左边,往右转,女童又出现在右边,陆宇汗毛竖起,慌了手脚,举起石头砸过去,女童瞬间消失,石头“轰隆”一声砸在女童背后的树上,大树“咔嚓”一声折断,石头去势不止又砸在另一棵树上,弹开后沿着一个斜坡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遭了!石头落地了!”陆宇顾不上感叹,就要冲下去,却发现自己一动也动不了,“‘定身法’吗?这妖怪好厉害!”陆宇心中震撼,正焦急间,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不要跑,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要害早就害了。”女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你看!”说着,当着陆宇的面,张口吐出一个橙色火球,火球飘向一棵高达百丈的参天大树,刚一接触,大树瞬间就化作一地焦炭。
陆宇冷汗涔涔,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发颤。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拍在他肩膀之上,陆宇颤抖得更厉害了,“都说了你不要害怕嘛!你想想,咱们都打了半年多的架了,你可曾怕过我吗?”女童接着说道。
“前辈,晚辈年幼无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如有指教,还请示下,晚辈洗耳恭听。”陆宇不卑不亢。
看着他紧张严肃的模样,女童扑哧一声笑了:“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叫碧瞳,奶奶说我修行五百多年了,其实我化形也没多久,现在还只是个小孩儿。”
陆宇心里惊讶得无以复加,外表看起来确实不大,可谁能想到居然是已经修行了五百多年的老妖怪!
“你就叫我瞳儿吧,我把你当朋友的,每天修炼呀什么的无聊死了,哪有你陪我打架有意思。对了,你叫什么啊?”碧瞳好奇地问。
“我叫陆宇,之前你一直都是大蛇的模样,不知为何今天要变成人形?”陆宇心底稍安,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但还是谨慎些为妙。
“我要带你去个好地方,你跟我来吧。”说完打了个响指,定身法立解。碧瞳在前边带路,陆宇谨慎地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会儿,陆宇突然开口道:“停步!我师父说这条路不能走!你看!”说完指着一棵粗壮的古树,那撕下的树皮处清晰地刻着“以此向北,万劫不复!”的字样。
“哦,”碧瞳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道,“你师父是不是个黑瘦的小老头,高有七尺,山羊胡子?”
“恩!”陆宇点点头。
“他很有意思,上次他踩着飞剑闯到我奶奶练功的山谷里,我奶奶觉得他很没规矩,就教训了他一下,不想他却写了这样的话,估计是怕记错了路再挨打。”碧瞳笑着说。
“你奶奶那么厉害?”
“那当然!我奶奶修行两千多年了,已是五级巅峰,马上就要进入六级之境了,当时我奶奶只是小施惩戒,尚未用上真力,他就怕成这个样子,真是个胆小鬼。”碧瞳吐了吐舌头。
两千多年!陆宇“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心里却将信将疑。
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几步,从林中的景致就变得大不相同。林木清一色的漆黑如墨,枝桠光秃秃的,没有叶片,且枝干扭曲异常,像四处游走的蛇,灌木横生,歪歪扭扭,如同数只手臂在招摇,陆宇只觉得脊背发凉,一阵阵寒意上涌,刚平复的心又悬了起来。
“碧瞳,能告诉我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吗?”
“我跟我奶奶说起你了,我奶奶说要见你!”
“什么!”陆宇连忙止住脚步,“那你奶奶说为什么要见我了吗?”
“哎呀,反正是好事就是了,你别唧唧歪歪的像个女人似的行不行?”碧瞳不耐烦地说着,仍自顾自地向前走。
陆宇一步一停,心里忐忑,但仍是硬着头皮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