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陆宇终于意识到她要说什么了。
“所以,我看到你的纯阳之体后,立即想到了地品丹药‘九转纯阳丹’,尽管我当时确实因碧瞳之故想给你个造化,但是修为提升的机会近在眼前,我又岂能放过?所以…”
“所以,你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我扔到八卦炉里来炼是吗?!”陆宇愤怒发声,心道:老妖婆,我管你有没有苦衷,我管你理由多么充分,你欲害我性命就是事实,我岂能容你!杀人未遂便说声对不起,再解释下杀人动机就想了事,天底下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我的命没有那么贱!
看着陆宇激动得发红的眼睛,锦秋知道自己的话并没有打消陆宇对自己的仇恨,但是仍然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也没有妄想乞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帮忙?”陆宇哈哈大笑,“你居然找我帮忙,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我求你,在万蛇大会发生最不利的局面时,保全碧瞳的性命!”说完此话,锦秋直接跪倒,以头抢地,久久不起。
陆宇生平第一次见此情景,不由地呆住了,他被锦秋的行为彻底震撼,半晌才回过神来,“您不要这样,要求人也求不到我啊,我本领低微,如何保得了她?”
“你的兵刃无坚不摧,你的肉身金刚不坏,这两点只要运用得当便可出奇效!我相信你定能做到。”说完此话,锦秋才将头抬起来,继续说道:“我向你承诺,不论最后事成与否,我都会将头颅亲自奉上!”
陆宇沉吟片刻,语气略缓,低声问道:“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锦秋沉思一下,抬眼望向陆宇,缓缓说道:“老身确实没有可以让你相信我的理由,只是请你看在,我一个两千余岁的妖族前辈,以人类大礼的方式向你求助的份上,信我一次,如若不然,”锦秋停了停,闭上眼睛思索之后,说道,“如若不然,你也可以有两个选择。”
“愿闻其详。”
“第一个选择,现在斩我头颅,然后找到碧瞳,她现在就在前方不远处,我乃一分身,锦秋三身之一,名为赤鬼,你杀了我暂抵我此前杀你之过,随后一同赴万蛇大会,由你来保全碧瞳性命。第二个选择,就是我现在将本族至宝‘天蛇九身变’修炼法诀拓印给你作为抵押,此诀在我族乃是绝不可外泄之秘,但事急从权。如此,我们先赴万蛇大会,此次大会免不了一场恶战,到时老身不死也难活,你若要我命也轻而易举。”
陆宇感觉浑身一松,定身法立解,他眼中寒芒一闪,掌中“开天”向着锦秋直接劈下,落到头顶半寸处陡然停住,数根银丝从锦秋头顶飘然滑落,陆宇没有斩下去,因为他看到锦秋坚定的双眼,那里面有一种名为“决心”的东西在闪现,他的心软了下来,脑袋里回想起此前与碧瞳的数次战斗,那时她确实有所留手,还有那次在八卦炉前她也确实在保护他…于是他收起“千幻剑”。
“将那法诀拓印给我!我随你们去万蛇大会!”
身着灰袍的锦秋正在林中一块大石旁坐着,碧瞳则在她身边来回踱着步子,脸上很是焦虑,过了一会儿,前方走来两人,一人光头黑衣,一人一袭红袍,正是陆宇和那赤鬼赶了上来。到得近前,碧瞳看着那个光头的陆宇,才十多天不见,他的个子居然高了很多,足有七尺,身躯壮硕,虎背熊腰,只是脸色不是先前的古铜之色,而是青中泛白,略显病态,但是双目炯炯,精神饱满,似乎比之前更为英俊。她哪里知道陆宇在神兵空间已经度过了三年多的时间,如今他的实际年龄已是十九岁。
陆宇看到碧瞳,发觉她丝毫未变,与上次见面一样的身高和身形,心头不禁泛起疑惑,想了一下,才明白是时空的变换造成了错觉。
“陆宇,我们又见面了!”碧瞳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已经从锦秋那里知道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是啊,真是缘分!”陆宇一怔,随后就反应了过来,应和着说道。
随后两人再无话说,一阵沉默之后,灰袍锦秋带着二人继续向前走去,赤鬼化为一缕红光,融入灰袍锦秋体内。
万蛇大会的举办地点是在一山谷之中,山谷名为平谷,所处位置已是蛮奴国境内,方圆百里,地势平坦,四周群山环绕。此时在此山谷之中已有上万条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蛇类分布四周,中间竖起一座高台,台高五十丈,方圆三十丈,呈万蛇环抱之势。
高台一角上,一蛇首人身的老者身着一袭白袍,站在一祭坛面前紧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身后站着一排六位蛇首人身者,手中分别持有钟铃铙钹等物,随着老者吐出的词句,忽而敲击一下手中之物,忽而齐声念出一词,四周寂静无声,唯独台上发出的声音清晰可闻,显然是在进行一种仪式。
台下万蛇分成百余个大大小小不同的列队,每一个列队都是一个蛇族群落,最前方都有一丈许高矮的石碑矗立,上面刻着一个个族群的名字,其中以天蛇族、妖蛇族、墨蛇族和岩蛇族的族群最为庞大,四族合占整个蛇群的三分之一还多,其次为风蛇族族群,族群大小与前面四族也不遑多让,这便是蛇族现今的五大族群。
再往下数的其他族群,大小就不值一提了,在每个族群最前面站着的都是族群中已经化形的蛇妖,也就是本族中修为最强者,各个族群中可化形的人数多少不一,多的有数十个,少的也就一两个,甚至有的族群根本没有化形者,最前面站着的只是半人半蛇的怪物而已。
这时高台上的老者声音陡然高亢,口吐人言:“吾以万蛇各族总祭司之名,召唤天界最伟大的蛇神!在此见证千年一度的万蛇之主加冕之盛典!有请,蛇神!”话音一落,身后六位蛇首人身者手中器物立即叮叮当当响了起来,按照某个节奏一直不停地敲打,听得陆宇心里奇痒难忍,如有蛇虫在爬,此刻他也是一副蛇首人身的打扮,和碧瞳、锦秋一样混在离五大族群较远的一个只有百十条蛇的小族群里,这个族群原本只有一个蛇首人身者修为最高,锦秋以他惊人的修为迫使他乖乖听话,然后三人稍作打扮,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