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永远的家
从街道向南的小道走一百米左右就走进了孟辉家所在的村子里。小路两旁的村舍只有极少数瓦房,大多数还是不同年代所建的草房子。孟辉家因为父亲是乡村医生,收入对比普通村民要好上一些。去年,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又借了一些外债,在老宅地基上建起了三间瓦房。虽然门窗的玻璃至今都没钱装上,但在乡亲们的眼中这已是了不起的事情了。
妈妈正在院前的石磨上摘白菜,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见到是孟辉父子俩,问道:“今个怎么回来的早?小辉也放学了?”
“妈————”看到了三十多岁依然年亲漂亮的母亲,孟辉抑制不住
内心惊喜与激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眼泪立时流了下来。母亲看到儿子的表现内心立即紧张慌乱起来,她连忙拉过孟辉,问道:“怎么了小辉?”
“没什么,妈,我好着呢。”孟辉笑着回答道,说完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别紧张,孩子累了,让他歇会儿。”父亲安慰母亲道。说完,又对孟辉说道:“你回屋里歇会儿去,一会做好饭喊你。”
孟辉答应了一声,撇下满脸疑惑的母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孟辉家是三间面南朝阳的瓦房。东面是两大间主房,由父母亲居住,西面单间是孟辉居住。主房的南面三米外又盖着两间面朝西的东厢房。北面一间是厨房,南面一间给了妹妹居住。
再次回到了三十年前前世的房间里:黄泥的墙面,地面铺着红砖,后墙被一张木床占据,床上依然是铺着麦草、柴席、以及简单的被褥。西墙依然摆着孟辉舅舅做的没有上漆的书桌,在孟辉的记忆中,这张书桌后世一直用到最后也没有上漆。书桌前没有椅子,是一条四条腿的的长板凳。桌子上方的墙上,为了省电,吊着一盏三瓦的节能棒。节能棒下的墙上贴着孟辉用白纸手写的毛笔字条幅“宁静致远”。床下还有两双拖鞋,一个洗脸盆。除此而外,房间里再也找不出任何东西了。虽然简陋但温馨依旧。
孟辉躺到床上,拉起被子盖到身上。感觉身体极度疲乏,全身发冷,眼皮沉重异常,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母亲来到床前把他喊醒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房间里节能棒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孟辉愣了一会儿才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妈妈,几点了?”孟辉问。
“七点钟了,饭早就做好了,你爸爸不让叫你要让你多睡一会儿。”妈妈说。
“你们先吃多好,省的等我饭都冷了。”孟辉一边起身,一边对母亲说。
“没事,饭在锅上热着呢,你洗把脸,我去盛饭了。”母亲说完,走了出去。孟辉起身穿好鞋子,拿起地上的脸盆和床上的毛巾,走到厨房水缸前打了半盆冷水,放到石磨口上洗起脸来。刺骨的冷水使他更感到全身冰凉,但头脑却更加清醒。
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热腾腾的饭碗,孟辉顿时感到饿了,便香甜的的吃了起来。前世今生,母亲做的饭一样的香甜。两大碗的米饭下肚,孟辉感觉全身毛孔张开,身体也暖和起来。
“小辉没事吧?”门外传来问话声,接着门被放开,近来两个人。抬头一看,孟辉端着碗惊呆了,原来是爷爷和二叔。在孟辉穿越回来的前十多年前,爷爷奶奶就相继去世了。爷爷去世时九十二岁,此时看到七十岁身强力壮的爷爷孟辉怎么能够不激动呢?他看着爷爷,眼泪扑簌簌的落进了饭碗里。
一家人全都疑惑的看着表现异常的孟辉。爷爷连忙坐到孟辉身边,伸手抚摸着孟辉的头说:“小辉,告诉爷爷你那儿不舒服?”
“没啥不舒服,就是想爷爷了。”孟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这傻孩子,哪天看不到爷爷!”二叔笑着说道。
二叔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孟辉前世中思念了爷爷奶奶十多年,他永远忘不了,爷爷的遗体被抬上灵车送去火化那一刻,那一刻撕心裂肺,他的心整整痛了十多年。此时,他有一种扑进爷爷怀中大哭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不行,会吓着亲人们。说起来,孟辉前世的年龄比现在的父母还大呢。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使得他们十分不解了。
饭后,孟辉被母亲督促着洗漱后上床休息了。
母亲回到暖和的厨房,和几位亲人坐下来一起聊天。父亲讲诉了下午发生在孟辉身上的事情经过。母亲于是自责起来,因为午间没能及时做饭,导致儿子没吃上饭发生疾病。父亲不得不安慰了泪水涟涟的母亲。孟辉的母亲在娘家排行第二,兄弟姐妹七个,没读过书,满脑子迷信思想。她没有听别人的谈话,一个劲的想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情,想到最后得出了结论:儿子‘魇’着了!得想办法拆解拆解。
孟辉由于冻累相加一到床上就迷迷糊糊睡着。爷爷和二叔坐到十点钟就回家休息了。母亲在十二点后背着睡熟的父亲,拿了两张烧纸,偷偷的走到南面荒地里烧掉了。
下半夜孟辉在睡梦中被冻醒了。他看看床头小闹钟,凌晨两点钟了。全身冷的寒颤,酸痛、头痛、嗓子疼,额头滚烫。孟辉在内心一阵苦笑,这时的身体一样的娇弱,白天受了一点凉,夜间就表现出来了。孟辉知道如果不能及时治疗截断病程,很有可能并发肺炎。要是在前世的医院里,一剂中药下去问题就解决了。而现在家里可没有这个条件。退热的西药安乃近、‘APC’一定会有,虽然能够退一会儿烧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孟辉没有惊动父母,起身到厨房看了看,找到一块生姜,几颗大葱,便熬了一大碗姜汤趁热喝了下去。回到被窝昏昏沉沉的一会儿睡着了。
六点钟的闹铃声把孟辉吵醒了。孟辉感觉了一下,身体似乎不是那么冷了,也不是那么痛了,但是没有出汗,任然有发热。母亲已经起床了,她走进来看看孟辉。“小辉,感觉怎么样?”母亲问道。
“有点头痛。”孟辉声音嘶哑着回答道。
母亲摸摸孟辉的额头,一句话没说回身拿来一支体温表,塞在孟辉腋下。随后,又把父亲孟仁浩喊了起来。父亲来到孟辉身边拿出体温表一看,39.2摄氏度。便回身和母亲说了一声出门去了。母亲端了一碗热水过来让孟辉喝下去。他告诉孟辉,爸爸去拿药了。
“挂点水吧。”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父亲说话。孟辉睁开眼睛,看到父亲已经把一瓶葡萄糖挂到了床头墙上,正在给输液皮条排空气。便伸出手,配合着父亲给自己扎针。父亲异外的发现孟辉扎针时配合的恰到好处。
“爸,叫孟波替我给老师请假,今天去不了学校了。”看到父亲给自己掖好被子,转身欲走时赶忙说道。
“你妈妈已经过去说了,休息吧。”父亲笑着说。
孟辉安静的睡在被窝里输液。几十年了,已经记不得这种安闲了。像这样安静的休息一直是孟辉前世的奢望。
当孟辉倚坐在床头喝着母亲熬的米粥时,孟波叫了母亲一声大娘走了进来。孟波和孟辉同岁,是同班同学、邻居、五福内的堂兄弟,因为比孟辉小两月,从小就吊在孟辉的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一直叫到大。此时站在孟辉床前满脸关心之色。
“哥,你发烧了?”孟波看着‘红光满面’的孟辉问道。
“嗯!”孟辉答应了一声。
“哥,我上学了,给你请假,放学了再来看你。”看到孟辉精神不太好,时间又紧便赶忙说过跑了出去。
“慢点——”母亲说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像只猴子!”
孟辉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所有的梦都还和医院有关。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中午了。吊瓶不知什么时候输完了,拔针都没有感觉到。起来撒了一泡尿,感觉还是有点冷。父亲也在家中。给孟辉测了一下体温还是39摄氏度。父亲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办?”母亲紧张的问父亲。
“不行就到医院找老曹看看!”父亲说。
“不用,爸,我从您的医书上看到过一个中药方子,抓来吃一定行。”孟辉说道。
“你写来我看看。”父亲想起了前一天下午老曹医生说的话便应道。
母亲找来纸笔,孟辉接过来刷刷一挥而就。父亲接了过来一看,都是发汗散寒的中药。他对母亲说:“我去抓药,你做饭吧。”说完转身出去了。
母亲的饭尚未做好,父亲就提着药回来了。母亲问:“这药你敢给小辉吃?”“医院中医科老张看过了方子说能吃,还一个劲的夸奖小辉呢,说君臣佐使,有方有药,方药相得,理法井然。”父亲说。母亲听了问:“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好呗!”父亲说完,熬药去了。
喝了父亲熬的药,孟辉又喝了两碗热粥,便盖上被子继续睡觉。大约睡了半个小时,全身热乎起来,汗孔张开,汗水丝丝的冒了出来。就这样出到三点钟汗,孟辉感到全身轻松,头也不疼了。孟辉到街上的澡堂子里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晚上孟波过来问孟辉明天是否上学,孟辉说上。母亲说,才好点要不再休息一天。孟辉说不碍事。
黑夜再次来临,睡了一天的孟辉再也睡不着了。父亲和母亲夜里各自来看他三次,孟辉都装作睡着了。在黑夜之中孟辉想了很多。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一定不要向上一世那样留下许许多多的遗憾,努力学习改变自己!要让一切都变的美好!一股豪气在孟辉的心中燃烧,这个世界,我来了!孟辉对明天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