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酒沿着绿墨的脖颈一路蜿蜒流下,纤腰上的那双手却越收越紧,绿墨吃不住呻吟了一声。允文木生趁机将舌尖抵了进去,撑开了她的牙齿,直压在她的舌头上吮吸着,用舌尖做了每一项的恣意怜爱。
允文木生明显感觉到怀中之人在微微地颤抖,像是在抗拒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明知道她在害怕,可是自己仍然不愿意放手,只想狠狠地欺负她,这么多天的焦心与无所适从,此刻终于找到了泻口。
用舌尖顺着耳轮内外探索着,轻咬着她右边的耳朵,胸前那双小手仍在做着无力的抗拒,耳中传来她低低的求饶声。
桌上的一只酒杯不知什么时候被带翻了,滚到了地上,蜿蜒一线的酒汁缓缓地漫下阶矶。
绿墨的挣扎渐渐减弱,抵在那人胸前的双手也缓缓放松,终是屈服了。脑中仅存的一线理智,也随着胸腔里被掠夺而去的空气消失殆尽。
此刻,任何人与事仿佛都已化为虚空,静得可以听见时间的流逝。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允文木生的心底里喊着:停下来,时间快停下来,多希望就此老去,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在绿墨那一双晶莹美丽的眼睛中,此时轻含了一层泪水,她抬头看允文木生的表情,看到的是一种严肃得近乎冷酷的神色,在那冷酷中还有一丝豁出去的超脱。
那种超脱……是只要得到了人世间爱情的极乐,那么大可一死的超脱。
绿墨轻皱了一下眉毛,突然显得很无奈,顺从的无奈。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娘说过,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句诗,她说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让自己想到了这句诗,那么这个人,便是自己在劫难逃的命数了。
是他了,不愿承认也得承认了。
允文木生并不知道怀中之人的思想已经发生了变化,温热的鼻息就轻轻地吐在绿墨的脖颈里,绿墨缩了缩脖子,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酒味,绿墨却唯独记住了他的气味。
他的身上,并没有世家子弟惯用的龙诞香,也没有薰香,那种气味……更像是家中盛夏时冰镇在地窟里的碎冰,凉凉的一股味,贴在唇上,有点儿像。
而此时这个大冰块,却是热情如火,那双手手已经逐渐有点不受控制的趋势了。
绿墨捉住了允文木生正在游走的不规矩的手,羞道:“你心里生气,来拿我煞性子!”
允文木生被突然打断,也不气恼,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只耐心问道:“我哪里生气了?”
“要不为什么这两天府里的人见了我,个个都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有好多人守在二门上,防贼似的!”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边说还边收紧放在纤腰上的手,掌心如火。
绿墨看他佯装不知道,也拿他没辙,两人都极默契地没有提到纤翠。
“看你仪表堂堂,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却没想到这么……”话没说完,已经羞红了半边脸,剩下几个字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允文木生玩味地逼近绿墨的脸,笑问:“这么什么?嗯?”
绿墨想逃开,才发现整个人还被圈在他怀里,左右都是他固若金汤的臂弯。
“公子可曾听过一句话?”
允文木生配合地问道:“什么话?”
“心摇摇若不自持,该肃然端念,而非动心乱欲。公子说是吗?”
呵,这是拐着弯骂他没有自制力呢!
“那姑娘可曾听过另一句话?”
“嗯?”
“闭户枯寂自守者,不见欲,可使心不乱。这样的人,也只有在‘闭户自守’的前提下,不看见足以引起欲望的事,才能使心不乱。而此刻木生怀拥佳人,若还能坐怀不乱,那便不是常人了,早该化道出家才是。还是说……你希望我出家当和尚去?”最后一句几近耳语。
“……”
沉默了一会,允文木生突然弯下腰来,郑重地在绿墨的额角上印下了一吻,像是一种庄严的宣誓。
绿墨被那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扰乱了心绪,已经是无力招架,脑海里乱哄哄的,也不管他怎么巧立名目了,只求能速速离开。
“夜已经深了……既然公子无事,就让绿墨回去吧。”
允文木生半微眯着眼,贪恋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未置可否。
绿墨见那人虽不做声,腰上的力道却消失了,知道是默许,赶紧脚上使力站直身子,仓皇离开。
怀中温香软玉蓦然消失,只有手上余温犹存,提醒自己那不是梦。
仿佛在刚刚那样的契合之下,自己才是完整的,现在看那娉婷身影翩翩离去,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一半,空落落的。
绿墨回到了房里,坐在梳妆台前,才看到镜中的自己脸色绯红,只管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伸手拿起水杯来喝水,似乎又触动了某种回忆,嘴角的笑痕更深了。